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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已婚男人做情人還是未婚夫
送交者: coco101 2004年09月06日16:03:48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鬧鐘響過三茬,芹才懶懶地撐起腰,身邊的男人仍在熟睡,嬰兒般毫無設防;芹低低地嘆口氣,愛憐地用手背輕輕地撫了一下他的臉。他比她大十歲,高她兩個頭,看着他的上衣口袋,芹總會有種把自己打包在裡面的衝動。他們在網上認識,一見如故。他曾有十年失敗的婚姻,留下一個可愛的兒子,那是他的第二次生命。他說,我的激情已經嫁接了,但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


  兩個人第一次談話時,就發現與對方驚人地相似。默契如果潛伏期太長,爆發的時候便有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倆人被迅速俘虜。那麼,還能怎樣呢?就愛吧。

  新的感情,對於愛過卻沒有感動過的兩個人,是一壺泡過三旬仍燙手的茶。嘗試,明顯是種錯誤。

  但為什麼還那麼義無返顧?

  芹托着腮,凝望着男人額頭上深深的皺紋;一瞬間,女人的衝動,想讓她不顧一切地去撫平那溝壑中的滄桑和無奈;芹不會允許自己在跳下懸崖的時候不系安全帶,任何時候,她都緊握着退路的籌碼。芹經常對自己很不理解,對衣櫃中的蟑螂她都憐生之情,偏偏對於異性之間的感情,只要她做了決定,便可以非常無情甚至絕情;只是這一次……

  芹有時候也會很絕望,一個不敢敞開自己心扉去愛去感受的人,能看清太陽的顏色嗎?太陽的顏色。記憶中,太陽只是印在檸檬黃底版上的一個亮點。芹悄悄地下了床,小狗毛毛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搖着尾巴,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腳,早已忘了昨晚上因為亂吠而遭到的訓斥。芹忽然想起貼在鬧市區的一則廣告:“養一個男人不如養一條狗”,偷偷望一眼床上的他,芹有點心虛地苦笑了一下。

  愛情,是朵帶刺的玫瑰;因為怕扎到手而只是看着,不動手摘;因為玫瑰上的刺而錯過了玫瑰。

  男人的鼻子彎彎的,有點翹。很象芹的第一個男朋友。那是七年前了。開滿白玉蘭的校園,圖書館旁的那兩顆高大的青松,晚自習後被路燈拉長的背影……偶爾,芹也會記起一些匆忙地穿行過她生命中的男人。她已不大能分清他們的模樣,只能靠日記本中曾經約會的時間地點去猜度。他們已經抽象成一串過往的符號,象懸掛着的風乾的玫瑰,不再有扎手的刺,也不再有嬌媚的艷麗和馨香。

  窗戶外又傳來裝修的嘈雜聲,芹走到窗戶邊,探頭看着外面新立起的一幢高樓;那裡有幾百個窗戶,分成成百成千個家庭,按規則每個家都是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備選項是孩子及狗。但漸漸地,備選項中也出現了男人和女人,他們的名字叫做第三者。芹的心似乎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下,一種痛懸浮着,觸不到,卻存在着。她不自覺地抱緊了懷中的毛毛,可憐毛毛對這種親昵還不習慣,急得四條腿一陣亂蹬。

  男人很高大,睡在芹的小床上顯得好委屈。芹想象着男人以前睡過的床,應該是寬敞舒適、有着精雕鏤刻的細緻和細軟綿長的體貼。但男人放棄了那些細緻和體貼,他現在委屈在芹的不柔軟也不舒適的小床上。想到這裡,芹的心中溢起一絲莫名的感動,有點點甜蜜,又有絲憂傷。

  男人翻了個身,睡得很香。芹走過去,想幫男人拉嚴肩頭的被子。一個清晰的唇印躍在芹的眼中,在男人的右耳邊,小巧,美麗。它傾斜着身子,帶着一種妖嬈的神情戲覷地瞟着芹。芹楞了一下,但仍然很平靜地幫男人蓋好了被子,把所有的被角一個個仔細地掖好。

  沒有物理距離的兩個人,卻猜不透心靈的距離。芹不知道該把他當作什麼人來對待:是朋友、情人還是未婚夫?當然他們從沒提過結婚,只是男人偶爾在感慨帶孩子的辛苦時,會問芹以後是否想要孩子。芹分不清他是在問他們倆的孩子,還是芹和別人的孩子。但芹不答也不問,只是用一雙深黑的眸子望住他,一邊捏緊桌上的玻璃瓶。那瓶中盛着檸檬黃色的橙汁。太陽的顏色。讓芹在抱緊自己瘦縮的肩膀時感到溫暖。

  芹的窗簾也是檸檬黃的,陽光射過來,整個房間象一塊剛出鍋的蛋撻,那是他兒子最喜歡的點心。他那個調皮的兒子,大眼眨巴着望着芹:“阿姨,我一般都叫漂亮的女孩子叫姐姐的。你這麼漂亮,為什么爸爸讓我叫你阿姨呢?”芹尷尬地轉過頭,正好碰到他的目光,那目光含着太多的無奈,讓芹心痛。

  兩個人也會有很溫馨的時候。芹把自己的小腦袋枕到他寬寬的肩頭,然後用小手指細細地挑出他額頭冒出的白髮,他則會一手攬着芹,邊用無限憐愛的目光看着她。父親一樣的眼光。芹不知不覺地陷進去,象走進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因為誘惑而冒險。經常會非常非常想他,即使有毛毛趴在身邊習慣地咬她衣袖上的扣子,有《讀者》和Lights放在枕邊,她也還是佛不去那種透徹的孤獨感。她曾經沒穿襪子赤腳穿着雨靴,踩在冰涼的水中,腳的赤裸、隔閡和無助感使她最終扔掉了雨靴,光腳踩着雨水回家。無形的疼痛遠比能觸摸到的來的更刺骨。在看電影的時候她也會經常有那種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笑,在哭、在鬧;而她,只有她,在莫名其妙。

  於是只有想他、瘋狂地想他、也因而理解了那句歌詞,被想念包圍的人,無處可逃。把手機放在手心裡翻來覆去地玩,翻來覆去地看,翻來覆去地研究;那十一位的號碼,她撥了十位、九位、八位……

  卻終於仍掉了手機,然後把自己深深地埋進被子。勇氣,總是在接近臨界點的時候退去;悲傷,一點點漫上來,直至窒息。

  一絲風從窗戶中鑽了進來,開始肆無忌憚地挑逗帶着蘭色荷葉邊的被單、繡着草綠色碎竹的桌套以及椅子邊新買的棉布拖鞋。芹曾經很自豪,可以象風了無牽掛地瀟灑,現在,她卻只是扯緊了每一個細節,每個細節都編進女人細密的心思。她終於拒絕了風,如同拒絕風一樣的自己。

  他仍然睡得很熟的樣子。芹把臉慢慢地貼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密密的睫毛,近點、近點,那睫毛開始跳動、緩慢地、急速地。忽然,他睜開眼,一把拉芹進懷裡,然後扮出一臉無辜的樣子看着芹。俄爾,倆人大笑。芹着迷他偶爾的調皮。

  倆人起身,梳洗完畢後去約定的地方接他的兒子。

  幫他打領結的時候,芹又看到了他脖子上那一抹紅紅的印跡,烙上的一般。芹的眼睛迅速飄過一絲陰翳。

  正午的太陽很大。

  芹幫他開門的時候笑的和往常一樣甜。

  五歲的兒子正趴在桌子上疊着紙船,檸檬黃的衫,三個人的帶頂棚的船。桌子上放了一杯檸檬黃的橙汁,看他們進來,胖都都的小手捧了過來:“阿姨,爸爸說這是你最喜歡喝的。”芹注視着那片檸檬黃,一種眩暈的感覺隨之而至。

  小傢伙卻沒能注意到這些,又自蹦跳着跑到他爸爸那,扯着他的衣袖讓他彎腰下來,嘴裡念叨着:“爸爸,我的嘴唇呢?它還在嗎?你不可以把它弄丟了哦,給我再看看。”

  芹猛地轉過身去,眼中,淚光閃爍。

  窗外,大朵大朵的金展菊正在盛開,金燦燦的一片。少了檸檬黃的憂柔,多了些熱烈和奔放。芹忽然明白,那金色才應該是--太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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