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領導吃牛鞭
劉局長是省里下派到我市掛職的女幹部,不僅年輕漂亮,氣質不凡,而且十分敬業。可能是事業心太強了吧,35歲了,仍是單身一人。
我是局辦秘書,有一天,我陪劉局長到大黃鎮調研,這是劉局長第一次光臨該鎮,她受到了高規格的接待,晚上鎮領導在最豪華的土菜館設宴招待我們,酒菜非常豐盛,有些我見都沒見過。
我剛把筷子伸向一隻金黃色的大閘蟹,劉局長問:“小余,那是什麼菜?”
我順着她的筷子看去,那個菜我倒是見過,是牛鞭,也就是公牛的生殖器。我不禁犯難了:該怎麼跟局長講呢?不能不回答,可又不能讓她難堪!好在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於是我把頭湊近劉局長耳朵,輕聲說:“是牛身上的一個器官。”
“哦!牛身上的器官?”劉局長來了興致,“什麼器官?”這下我更發窘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旁的李鎮長小聲提醒我說:“你就說是牛鞭呀,她不就明白了。”
我搖搖頭:“局長不會明白的,她一定會繼續追問下去。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劉局長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果然,劉局長再次問我:“小余,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器官。”
“其實豬身上也有這種器官。”情急之中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劉局長更驚訝了,她提高了嗓門批評我:“一會兒說是牛身上的器官,一會兒又說是豬身上的器官,你這個小余,賣什麼關子!”
我感到臉上發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大家也都停止了說笑,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劉局長又把臉轉向右側:“王所長,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財政所的王所長倒是臨危不亂,他放下筷子,畢恭畢敬地回答:“劉局長,其實余秘書說得不錯,不僅牛和豬身上有這種器官,很多動物——包括人──身上也有這種器官。”
“哈哈哈……”一向不苟言笑的劉局長竟然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家都跟着笑,我總算找回了一點輕鬆的感覺。
然而,劉局長突然止住了笑,嚴肅地說:“你們都跟我賣關子!是不是笑我書呆子?”
我知道,局長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來來,吃菜吃菜,不談這個了。”
一向老成持重的吳主任終於出馬打圓場了,他把一盤雞蛋炒西紅柿移到劉局長面前,換下了那盤牛鞭。不過他的努力似乎是引火燒身,劉局長把目光轉向他說,“老吳你別瞎摻和,我問你,你身上有沒有這種器官?”
這下輪到吳主任發窘了,他就像回答老師提問的小學生一樣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嘴裡囁嚅着說:“我身上……有……沒有……”
劉局長似乎更加生氣了,她盯着吳主任,老半天不做聲,就在吳主任兩腿發軟,正要倒下時,她又給予了致命的一擊:“那你告訴我,我身上有沒有?”
“沒有……吧……”吳主任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像蚊子的叫聲。
然而他的噩運並沒有結束,劉局長窮追不捨:“你這個老吳!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乾脆點。”
這時我才發現,老吳原來是個寧折不彎的硬漢子,他坐下來,恢復了先前的鎮定,一仰脖子喝下了半杯白酒,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慢條斯理地說:“劉局長,這麼說吧,你身上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他這話剛一出口,李鎮長正在夾菜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筷子掉到了地上。
張會計和陳出納兩個年紀大的女同志則迅速起身溜了出去,陪客的女同志中只剩下小雅,一個去年剛分到鎮上的女大學生,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因為正坐在劉局長的對面,而且她不知道這些男人們在打什麼啞謎,很想弄個究竟。
場面冷了下來,大家都停止了吃喝,因為這宴席的核心人物——劉局長放下了筷子。由於憤怒,她白淨的面龐顯得更加飽滿紅潤,這在我看來,更是別有一種韻味。她站了起來,挑釁地看着吳主任說:“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沒有?”
可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吧,老吳將半杯中國勁酒一飲而盡,大着舌頭說:“白天沒有,晚上有。”
“說下去,我在聽着呢。我倒要聽聽你的高論。”劉局長命令我,“小余,拿酒來。”我給她倒了一點點,剛好蓋過杯底,她搶過瓶子,倒了一滿杯酒,一仰脖子喝下去,結果差點嗆出眼淚來,但這並不影響她提問:“你說說我身上現在有沒有這種器官。”
“現在沒有。但是……”聽到他說“但是”,我只覺得心驚肉跳,實在是不敢再聽下去了,只好打斷他們的對話,我對劉局長說:“早點回去吧,您明天上午還有兩個會。”
劉局長擺擺手:“小余你別打岔!老吳你說下去!”酒壯人膽,老吳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還在喋喋不休地往下說:“但是你回家後就會……有……”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老吳膽子也真粗啊。我越想越後怕,似乎做了一場噩夢,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一桌子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們四個:劉局長、我、吳主任,還有小雅——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滿臉好奇的神色,正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我們。
看着小雅那粉紅的臉蛋,雪白的脖子,還有兩片鮮紅的嘴唇,我只覺得血往上涌,從不沾酒的我也拿過一瓶白酒,擰開蓋子一飲而盡,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劉局長身邊,我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差點又暈了過去。矇矓中聽見劉局長說:“別再睡了小余,快要下車了。”
我趕忙強打精神坐起來,這才發現我們的汽車正行駛在鄉間公路上。司機老王責怪說:“不能喝還強撐着!本來是讓你陪劉局長,現在倒好,還要劉局長照顧你——你睡了快半個小時了。”
我一個激靈,立刻完全清醒了。劉局長不屑地說:“小余啊,其實我早就猜出來那是什麼器官──就在張會計和陳出納出去的時候。”我暗自心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屏息靜氣地聽着,“我只是想讓他們出出洋相。這些鄉鎮幹部也太小看人了!”
劉局長開心地笑起來,笑畢,她說:“是胎盤,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