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 作品

第十三章 待月西厢下
某年某月某日 

第二天，我拿着小姐的信去见张生，看见张生仍然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

我对张生说：“ 这是小姐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 

张生急忙拆开看信，那是一首诗，上面写着：
待月西厢下
迎风户半开
隔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张生看后大喜，兴高采烈的，忧郁一扫而空。他朝我不停地道谢：“ 红娘姐姐，多谢你给我带来好消息。小姐信上约我今晚和她在西厢的花园见面呢。”

我却没听明白，这是什么哑谜呢？

我说：“ 怎见得？你解释给我听。”

张生说：“ ‘待月西厢下’， 让我月上柳梢时到西厢的花园；‘迎风户半开’，
她开门等着我，‘ 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让我跳墙过去与她相会。”

“ 是这意思吗？” 我问。
“ 当然， 我是个猜谜的行家，怎么会错呢？” 张生笑道。

“ 今晚你去赴约吗？” 我问张生。
“ 当然去了，就是天上下刀子，顶着冰雹暴风雪也要去。” 张生说。

如今才是晌午， 张生已经坐立不安， 恨不得立刻就红日西沉，好去赴佳人之约。

告辞张生回来后，我告诉小姐已经把信送到，就等他今晚来赴约了。

我建议小姐说：“ 今晚张生来赴约，小姐就可以将理论运用于实践， 考验一下张生是始乱终弃的小人呢，还是可以终身之托的君子。看看他怎样表现。”

小姐点头赞同。   

回到我的小房间，坐在书桌前，我出神地想：看来爱情真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之一，是文学作品里永恒的主题。它让一代代青年男女互相吸引，越过艰难险阻，不远千山万水来相会。

想到这里，我忽然来了灵感，铺开纸砚，拿起笔照着余姑娘的秀华体写了我平生的第一首打油诗：
 <<穿过西厢的墙去看你>>
其实，去看你和被你看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无非是这眼神激发的荷尔蒙
让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叫做爱情

大半个普救寺
什么事情都在发生：
人们在烧香
和尚在敲木鱼
老夫人照旧在抱怨不停

我是顶着冰雹暴风雪去看你
我是把无数的白天摁进一个夜晚去看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野花吸引
被一道高墙堵住去路
把一个类似西厢的地方当成故乡
而这些 
都是我去看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写完诗之后，这时夜幕也降临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晚月色溶溶，花阴寂寂。碧澄澄苍苔露冷，明皎皎花筛月影。 

趁夜色我同小姐悄悄地来到了西厢的花园，小姐触景生情， 吟诗一首：
有心争似无心好，
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句有情怜夜月，
落花无语怨东风。 

看着花园里的那堵高墙，我在想：张生是个读书人， 能够跳得过墙来吗？可别闪了腰，挂在树上了。

不过，怕墙高怎把龙门跳，嫌花密难将仙桂攀。想要得到总是先要付出的。

这时，看见远远的花影中有个人静悄悄地走过来，是张生。原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早已翻墙过来等着了，这似乎也太性急了些。

看见日夜思念的心上人， 张生大喜过望， 急欲亲近， 诉说衷肠。但小姐却神色严肃地指责了他一番， 说他的思想黄色，行为下流等等，并说再也不愿见他。

说完这番话之后，小姐转身就走了，留下张生站在那里发呆， 那样子怪可怜的。
 
次日我偷偷地去看望张生，发现他的情绪低落，相思病更重了，又觉得于心不忍。

我想告诉张生这是小姐在考验他，但是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先不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