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中國海關時,我被疑“拐帶”外國兒童
2008年7月7日
今日與一分別二十年後重拾聯繫的老同事視頻,互傳兒女照片。同事夸鄙女“混血兒就是漂亮”。你女兒長的不像你”。 我無可奈何的告知, 是啊, 就因為這, 我每次回國都要受到很多的“打擊”, 於是如此這般一說,友人大笑。是故今日記錄在案,以饗讀者。
2004年三月,我攜着剛剛兩歲的女兒漢娜(前文中外婆的“麗娜”) 和我的妹妹回國探親。經歷幾十個小時的旅途顛簸,轉了三趟飛機,終於到達香港機場,由於是半夜裡到達,幾乎沒有回廣州的交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輛開往深圳的旅遊大巴,匆匆登車。一路上疲憊之極 (當時我還有三個月的身孕)。到了深圳海關,看着長長的隊伍,我的心裡直發怵。我和妹妹帶了四個大行李箱全交給妹妹推着, 我則背着熟睡的女兒在隊伍中如蝸牛般往前挪着。好不容易輪到咱們了。心裡一陣高興。 忙不失迭的遞上我和女兒的護照。當時我還是綠卡身份,持中國護照。
說來慚愧,由於在國內時只顧實現理想,奮鬥不已,而錯過了國內許多優秀青年。頂着“女強人”的帽子,走在國內的土地上,被人敬仰卻不敢追求。因此耽擱了自己。直到來到美國,遇上現在的先生,是第一個把我當“小女人”的男子漢,於是就把自己嫁給了他。我沒有趕時髦把自己的姓氏改成夫姓,而是保留了我祖宗傳下的名字。所以,我的中國護照上仍然是中國名字。
女兒是美國出生,爸爸是白人,名字是典型的洋名,持的是美國護照。海關官員拿着兩本護照左看右看,疑惑的眼神在我身上掃描, 弄得我極不自在。不知那裡出了故障。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心裡直打鼓,可別不讓我進關啊)海關官員看我當時的狼狽樣,疲憊樣,好像我壓根就沒有資格背着一個洋娃娃。審視了一番後,總算醞釀出了他的問題: “你跟這個小孩什麼關係?”我一聽,壞了,當我“拐賣外國兒童”了。 趕緊聲明 “母女關係”。“母女?”疑惑的眼神差點弄得我底氣不足 (弄假成真很易,但弄真成假看來也不難)。 海關官員實在看不出兩本護照上的名字之間有任何關聯。於是只好說 “轉過身來,看一下”, 於是,只好把背上的孩子往上送送,乖乖地轉過身,露出她的小臉蛋來給海關叔叔“檢驗”。臉上“諂笑”着,“來,寶寶,醒醒,給海關叔叔看看”(天哪,心中竟然有“做賊心虛”之感)。更覺得那長長的隊伍中許多眼睛盯得我無地自容(好像這孩子不是我的)。官員仍不放心,“你可以念一下護照上小孩的名字嗎?” 我耐着性子,用“非常”純正的英語流利地把女兒的名字報上。官員仍猶豫着,最後不情願的揮手放行。 就這樣,這次過關用了將近15分鐘。我都差點產生錯覺:我是在海關還是在公安局?也難怪,誰叫咱的孩子不像娘呢?
妹妹在我後面候着,為我捏了一把汗。等到她順利出關時, 妹妹說,“擔心死了,萬一不讓你過關如何是好?” 我安慰地說,沒事,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呢---出生公證書。好在帶上了。我都已經放好了,只是當時一急,忘了拿出來。故而以後每次回國過海關時,總會有些心裡障礙。女兒越長越漂亮,典型的白孩子特徵,只有鼻子象我。有時只好自我解嘲:我這一刀(剖腹產)算是白挨了”。
好不容易回到廣州家中,父母弟弟和姐姐兩家都歡聚一堂。小麗娜的乖巧稚氣為這個家增添了無窮的樂趣,我的海關“歷險”記也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母親教訓說:這個社會是以貌取人的,你下次不可不打扮好。我連連稱是。 但沒想到,接下的事情更是離譜, 我從一個 “拐賣犯”又變成了麗娜的“保姆”,甚至“外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