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新生是校園裡的fresh-man,油條老生則是經驗豐富的senior,油條老生碰見一群新生會指着其中一個說:“看,多有朝氣,就像我當年一樣。”大一新生望見灑脫的油條老生從身邊談笑而過,也會滋生出“將來,我也會跟他們一樣”。
大一新生喜歡稱老生為師哥師姐,油條老生更習慣“同學”——
—這個帶有書卷氣息的名詞。大一新生覺得油條老生待人很熱情,能一口氣告訴你學校有幾個食堂,幾個廁所,哪裡的飯菜好吃分量足,哪家餐館的老闆用水兌醬油。油條老生覺得這並沒什麼,只是把自己的經驗與大家一起分享。
大一新生吃不慣食堂里的青菜豆腐湯,甚至在說夢話時也會大叫:
“我吃不慣這裡的飯,我要回家!”剛開學一周寢室便掛出“回家倒記時牌”;油條老生早已把方便麵泡成了N種花樣新吃法,用最少的生活費打理高質量的生活品質。油條老生把家看成是心靈上的一個裝飾,“青年有志在四方”,只是homesickness發作時,才往家裡掛個電話,叫年邁的父母天涼了注意多添衣服,叫家裡小弟用功念書。
大一新生總幻想浪漫的網絡情緣和圖書館戀愛;油條老生更願意相信瞬間迸發的愛情火花敵不過漫漫長夜裡的牽手。當大一新生對着樓上心儀的人在陽台擺滿蠟燭發表“愛你一萬年”的愛情宣言時,奢侈得不談愛情的油條老生會自嘲:“愛情是個什麼東西?愛一個好難,愛兩個心煩,愛三個扯淡,愛N個玩完。”
大一女生被稱為核桃——想敲也敲不開,油條女生則成了西紅柿——都成蔬菜了還嫩裝什麼水果。大一女生喜歡幻想,就像《大話西遊》裡的紫霞仙子老是想心目里的齊天大聖會駕着五彩祥雲來娶她,可惜只猜對了開頭;油條女生寧願相信愛情的保質期和巧克力一樣,不會超過3個月(特效防腐劑除外),油條女生更看得清人生旅途中,哪些是橋,哪些是路。
“大一”新生比油條老生更新潮時尚,他們是活在“新新人類”前沿的“Q—GEN”一族,他們用“IN”表達“COOL”,用“昏”作嘆詞代替 “MYGOD”,用“I服YOU”表示反詰,連網絡上的笑臉都帶着頑皮“—P”;油條老生成熟世故而更迷信經驗教訓,激情過後總要歸於平靜。
大一新生總是覺得畢業遙遙無期,任憑一大堆書堵在面前,只一個渺渺茫茫的“等”字,等考試,等放假,這12年的寒窗苦讀到底得到了補償,盤算還有大部分時間可以揮灑;油條老生總覺得日子過得太快,更願意回到教室補下因為上課打瞌睡,逃課打遊戲欠下的筆記,感嘆自己就像寄放在學校4年的小行李,畢業的時候要麼被搬走要麼廉價出售。
大一新生熱衷於找聯誼寢室,打騷擾電話,在陽台上開演唱會:“找一個相愛的最愛的親愛的深愛的人來告別單身”;油條老生則喜歡抱個吉它在陽光懨懨的下午悠悠地唱“我的那些花兒已經散落在天涯。”
正是大一新生與油條老生才折射出我們大學時代生活的五彩斑斕,
多年後當我們走過大段人生路程後不經意想起陳年老事,才會拈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