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生日禮物
谷穗
俺的一篇“蝦扯蛋”故事扯出另一篇“蝦扯蛋”故事來，這篇新的一看就是山寨版。俺家那口子從小最不喜歡的課就是語文課，從他大學畢業後，俺就從未看到他提筆寫過任何東西。這個寫山寨版“蝦扯蛋”的人對俺們兩口子也不夠了解。俺倆從小上的同一所幼兒園，那時候俺們男孩女孩同在一個大澡堂里洗澡，那時真是心無雜念、坦誠相見，哪裡還需要按在地上捉“毛毛蟲”啊？
俺今天講一個俺倆在小學時的故事。那時俺們在讀5年級，因為學校遠，俺們天天帶飯在學校吃。俺爸媽是研究所的研究員，生活待遇比較好。小東爸媽是工人，他家孩子又多，所以生活比較困難。小東帶飯經常都帶些窩頭、玉米餅一類的粗糧，而俺帶的飯經常都是米飯、饅頭、包子一類的細糧。小東吃飯很快，似乎他的飯不夠吃。爸媽給俺帶的飯卻經常太多。那時俺們把飯盒放在燒開水的爐子上來熱飯。俺經常會利用這個機會將俺的飯撥一些給小東，小東每次都默默地接受了。
很快寒假到了，老師為大家布置了一道特殊的寒假作業：每人必須在寒假裡拾五筐糞。冬天裡在馬路上拾馬糞可是件辛苦的差事。俺們那座城市冬天很冷。那時雖然馬車很多，但拾馬糞的學生更多啊。半個寒假過去了，俺的拾糞任務一筐都沒完成呢。
俺的生日也在寒假裡。生日那天，爸媽給俺買了件新衣服，還買了些糖果點心一類的東西。那天外面很冷，早上吃完了生日面，俺找了一本小說在讀。
俺聽到有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小東站在門口。他戴着頂狗皮帽子，兩個臉蛋凍得紅紅的。見到俺，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對俺說：“俺幫你拾了幾筐糞，已經幫你拉到門口了，哪天找個推車，俺們一起送學校去。”說完他就要走，俺趕緊叫住他，回身進屋拿了幾塊糖果點心放在他手裡，並告訴他今天是俺生日。小東接過東西，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這幾筐糞就是小東送給俺的第一件生日禮物。他當時好像連“生日快樂”這樣的話都沒說。俺剛才去問他，他說那時不興這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