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夢佳人》 言情小說連載 （4）

作者    若雲

                “考上同一大學，又在這個國家同一城市遇到你，你讀什麼專業？”李輝：

“醫學專業，你呢？”艾莉絲：

“我也是。”世界上，無巧不成書，李輝興奮地猜測：

“真有趣，我們將是同年級同學，但願不是同班。”艾莉絲：

“為什麼？”李輝有點不敢相信這些事實：

“沒有為什麼，這世界太有趣了，這已竅到頂了，你還期望同班？”姑姑和爸爸在一旁，一邊吃一邊聽，一句話也不插。小娟把姑姑給的魚肉全吃光，然後牽着李輝的一隻手。雖然聽不明白，她還是靜靜坐着，時而還跟艾莉絲一起笑。

晚上，姑姑安排坐遊艇，觀外灘夜景。這遊船有四層，從上到下，叫一，二，三，四層。三，四層全部為機械設備工作的人員，所以是賣一，二層的票。姑姑買的是第一層，全層有護欄杆，每人有座位，可坐着看，也可站着。他們在外白橋上船，開得很慢，先靠右側。李輝發現，沿灘建築紮實穩固，色調和諧。他問姑姑：

“這些建築怎麼很像西方，不像國內的形態。”姑姑用英文說：

“這些建築，幾乎全是西方國家所建，可能只有一棟是東洋國建的。”艾覺得十分奇怪地問：

“為什麼這個國家自己不建，叫別國建，多可惜。”姑姑有點語塞，但畢竟是大學英文教授，她想了一下說：

“那個時候，是帝王時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皇帝的重視。但皇帝很重視科舉制度，考試全是文科，沒有數理化等科技項目。”艾又問李輝：

“不要科技，不要數理化，為什麼？”李輝笑着說：

“ 我不知道，那時，恐怕連我爸都還在娘肚子裡。”艾哈哈大笑，一身玉體，青春四射，渾身充滿了迷人的誘惑。小娟似懂非懂，緊緊扣着李輝的一隻胳膊不放。雖然又瘦又長，李輝似乎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姑姑似乎也意識到，對李輝說：

“娟兒遲早會出國的。”李輝：

“ 為什麼？” 姑姑也不便直說：

“這是你爸決定的，你問他吧。”李輝莫名其妙地突然轉身，樓了一下娟娟。小娟突然雙手用力一推，弄得李輝晃了幾晃才立穩。艾莉絲看了一眼小娟說：

“你很瘦，但很有力氣。”小娟又拉着李輝的胳膊，瞪大眼睛，看着艾。艾看着小娟說：

“你的眼睛很大，你很美，李輝是你的。”李輝裝作不懂，對艾說：

“你喜歡這浦江夜景嗎？”艾莉絲含蓄地說：

“美極了。你看黃黃的水，淡淡的燈光，來來往往的船，比西珠還是差一點。”李輝也有同感：

“我同意，當然這是正在發展中的城市。”當遊輪調頭向另一方向行駛時，大家看到的是一片建築工地，吊車，挖土機，稀稀落落 的燈光，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大家坐在板櫈上，默默地隨遊船駛向大白橋。

晚上三人到了艾家，艾說：

“輝睡我爸房間，娟和我睡另二間。”然後她抱了一下李輝，她的大乳房壓在李輝胸部，有一種說不清的味道。和小娟也抱了一下，小娟覺得不可思議，自言自語地說：

“男女間，睡前抱一下算什麼？”剛剛睡下，小娟到李輝房間說：

“我怕，我要睡在這裡。”輝說：

“行，快睡。”

回到家，姑姑跟李輝爸一起喝茶，談起小娟，她說：

“娟兒不是老三的親生女兒，我觀察下來，她會有大前途，而且很漂亮。現在營養跟不上，她長得太快，所以又干又瘦又長。但是，再過二三年，肯定出落成超美少女。”李輝爸爸：

“我已知道，小弟告訴我了，至於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姑姑：

“行，我們不包辦，但老三跟我都準備培養娟兒，讓她讀書，甚至出國，這孩子有潛力。” 爸爸：

“ 我懂，到時，有事來電話。”

東珠市是世界最大城市之一，大致可分二部分，由穿城而過的灘江，分隔成東城和西城。東城是新開發區，像一片巨大的建築工地，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不斷聳立在開闊平整的工地上；西城是古老翻新的城市，在一百多年的老城區，平添無數鋼筋水泥結構的建築，這些樓房直插雲霄，也可說是日新月異。姑姑租了一輛大學的小車漫遊全市，她說：

“你們在這裡，時間不長，可看的景點有成千上萬。所以坐在車裡，走馬觀花比較好。”李輝問：

“誰是講解員？”爸爸說：

“當然是你姑姑，大學一畢業，她就生活在這裡，找不到比她更好的講解員。”李輝問：

“用英語還是中文？”姑姑說：

“以英文為主，小娟跟我坐一起，我會用中文解釋給她聽。”爸爸說：

“走馬觀花是以看為主，我就不跟你們去了，你們自己玩。”艾莉絲聽李輝翻譯後，有點惋惜地說：

“這麼好的閱覽全城的機會，不去也真可惜。”姑姑說：

“他經常來這裡，已經很熟悉了。”

校車到家，接他們四人。是一輛進口麵包車，可坐五個人，姑姑坐司機旁的座位，要小娟坐她旁邊，艾莉絲和李輝坐在後面。當車進浦灘後，姑姑指着沿江大樓說：

“這是百國博覽館，這些主要是由歐洲國家建造的，長達一點五公里的沿江建築群，至今還是東珠城的地標性建築。古老，巍峨，壯觀，其最大特點是不同時期，不同國家建的樓房，竟然達到極致的和諧，看不出一點時間，式樣和色彩差異，幾乎融為一體。”當車到京東路和廣場旁的藏南路時，姑姑指着這些嶄新的高高的建築：

“這些都是最近幾年建成的，大部分是商業用樓。” 又指着一棟矮小建築說：

“這是古老東珠城的藝術中心，有近百年歷史，叫‘老世界’。它對於過去的東珠市民，幾乎家喻戶曉。”當車由東向西，緩慢地行駛在華陰路時，二排梧桐樹高低一致，大小相近，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馬路二旁。整潔，陰涼，平靜，猶如進入一條古老的時光隧道。兩邊的建築不高不矮，錯落有致。姑姑說：

“這是一條十分古老的，唯一沒有拆遷的街道，保留完整的舊顏古貌。在這條街及與之相連的小馬路，每棟小樓，每一個景點，都有說不完的故事。歷史上的知名人士，電影戲劇明星，文人墨客，政治上的無數風流人物，都能在這區域，找到他們芳跡，緋聞，與濃烈趣味·····”這時按照姑姑的建議，汽車拐彎抹角地行駛在大街小巷間。她十分詳細地介紹了各個建築的大小故事：

“這是XX先生的故居；這是三十年代某明星住所；這是興興公園。再過去，是慶南路，是東珠第二醫學院。旁邊是十分有名的瑞山醫院，尤以治療燙傷著稱。這是芳山路，有古老著名的五官科醫院。那條衡陽路，以山陽飯店著稱。這一帶還有許多小馬路，如建城路等都保留了原貌。”車沿北濱路行進，姑姑說：

“這裡，原是一條臭水溝，後建成這麼寬闊美麗的北濱大道，從匯區一直到浦區。前面是楓平路，東橋路，還有斜山路，是全國五所重點醫學院，排列第一的東珠第一醫學院。它的九個附屬醫院，都是全城及全國赫赫有名。房子很古老，技術就非常現代化。旁邊是東珠中醫學院。”再往前開到龍山區，姑姑介紹是：

“這裡原來是育林園和墓陵圓，現在全是以住宅為主的高樓大廈所覆蓋。從這裡開始一直到東城，你們自己看，全是正在建的或快建成的寫字樓，或住宅樓。”正如姑姑所說，近半小時看到的，可用三個字概括，一是新，二是忙，三是亂。

看完東西全城，姑姑帶他們到城皇廟去吃中飯。這裡的餛鈍和肉水包最有名，這時正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裡面石子路面上，到處是泥水混合物，髒兮兮的。可有很多人排着長隊，買蒸籠小包，裝在一次性盤子裡，有的站着吃，有的坐着吃，全是用手抓着吃。吃前無處洗手，吃後連擦手紙也沒有。艾莉絲問姑姑：

“他們為什站着吃？”姑姑有點生硬地回答：

“便宜。” 艾莉絲愛問：

“為什麼用手抓着吃？”姑姑很乾脆地說：

“ 習慣。“艾莉絲還是不明白:

“哪兒去洗手？”姑姑直說：

“沒有。”姑姑的回答都是二個字，簡單明了，這才是真正的教師語言。她領着他們到樓上，包括司機在內，五人坐在一張圓桌上。服務員白衣白帽，姑姑到前台拿了勺子，筷子，白紙，和小碟子。每人一份餐具，然後倒一些醋在每一個盤子裡。姑姑剛做完這些事，服務員已端來五碗餛鈍。每個人都吃得很高興，可艾莉絲就不會吃。姑姑是教師，很有經驗，她拿來一個較大的碟子，用勺子把一個餛飩放在碟子裡，教她先吹涼了再吃。她照法去做，結果還燙，只好吐在紙上，連說：

“對不起，對不起。”姑姑很耐心地安慰她：

“沒關係，你等一會。”聰明的姑姑，到裡面要來一碗涼水，同時拿了一個較大勺子。她先把餛飩放在涼水裡，泡幾秒鐘，然後再吃，就不燙了。果然有效，當艾莉絲吃下第一個餛飩時，高興地笑了，笑得甜蜜蜜的。這時司機，李輝，小娟全吃完了，只有姑姑陪她吃。接下來吃蒸籠包，姑姑幫她拿一個小空碗，夾小籠包到小碗裡，再用筷子把包子捅破，然後用勺子吃。艾莉絲個子高，腿長，胸部豐滿，金髮長。她得彎腰才能把胸部放在桌面下，否則吃不到包子，原因估計是櫈面和桌面距離太短。總之，艾莉絲索性站起來，端着碗吃。還十分風趣地對姑姑說：

“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街上的人不用桌子，站着吃，舒服！”這種自鳴得意的語調，把四個人都逗樂了，個個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平時很嚴肅的姑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小娟問姑姑：

“餛飩包子都很好吃，湯也很鮮，為什麼？”姑姑要李輝回答她：

“首先是工藝高，餛飩皮又白又筋，飄在湯里像一片白雲，吃到嘴裡又滑，又嫩，很爽，不沾牙；餡子大小適中，質地柔軟，而湯有小白蝦，西川榨菜粒，加翠綠的蔥花和芝麻油，觀之美，吃之鮮。這包子就很有特色，皮薄白淨有彈性。當你整個放在嘴裡，輕輕一

嚼，一泡又鮮又香的水，充滿舌周。再用舌頭輕輕一 撹，香滑無比，吞下去後，鼻子嘴裡都還留清香。當然，我認為，比這些更重要的一點，是乾淨。我注意了，碗周邊，筷，勺，和湯里，都無污跡。我只要看到污跡，再好的東西，也會讓我倒胃口。”姑姑用稱讚的口吻說：

“中文表達得很好，觀察入微。這對你未來的事業，都有好處。另外要補充一點，是文化的積澱。這裡的餛飩包子，已出名幾十年，全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接下來是參觀醫院。姑姑認為，李輝和艾莉絲，馬上要上醫學院前期，先熟悉一下國內的醫院的設施結構，也許會有些幫助，增加一些感性認識。醫院的付院長是姑姑的好朋友，她安排了一位英文較好的醫生，領他們參觀。姑姑叫小娟回家，她不肯，聽不懂也要跟李輝去。那醫生領他們三人，從門診開始，介紹內，外，婦，兒，五官，眼睛，皮膚，腫瘤等科室，也看了門診手術室。然後參觀了各科的病房及手術室，每天可以同時進行十幾台個手術。醫生一再問他們有什麼問題，他們笑笑，提不出來。主要還是末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李輝問艾莉絲：

“感覺如何，有收穫嗎？”艾很肯定地回答說：

“儘管現在不太明白，但當以後學到有關知識，肯定會想起今天的所見所聞，我想對未來會有很大幫助。所以，我還是非常感謝姑姑的周到考慮和安排。”李輝也有同樣感受，姑姑是老師，做什麼事都會從教學角度去思考問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