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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王小妮的不當言論會成為誰的恥辱?
送交者: 一草 2020年05月02日16:22:01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逸草:圍攻了方方、梁艷萍,棍棒又揮向了王小妮。牆國的愛國賊戰狼暴民愚氓們,還真是“威武雄壯”。

朱永傑:詩人王小妮的“不當言論”會成為誰的恥辱?

“海南大學王小妮”上了熱搜。

65歲的王小妮是一位詩人、作家,作品質量高。她最後的供職在海南大學,教授文學。按規定,她已經退休多年。但是因為她像湖北大學梁艷萍教授那樣力挺方方,成為“方方日記事件”中繼湖北大學調查梁教授後,又一位受到海南大學調查的文科教授,理由一樣,是因為在微博發布了“不當言論”。

4月30日當天,微信公眾號“塵埃之音”發表文章《這是文革要死灰復燃的節奏嗎?》引發關注。文章說,又是“不當言論”,這個理由是某些人屢試不爽的法寶嗎?前天湖北大學的梁艷萍教授剛剛因為這個理由而被查,今天海南大學的退休教授王小妮又踩上這個雷!

關於不當言論,法律明文規定公民有言論自由的權利,那麼在“法無禁止既可以行”的原則下,什麼言論才算是不當的?事實上,“不當言論”這個說法都有問題。首先,如果其言論沒有違法,那麼何來不當之說?其次,難道不是只有法律才有資格界定一個人的言論是否有問題嗎?除執法機關外,其他任何人或組織界定某個人的言論有問題,算不算是對說話者合法權利的侵害行為?

一位“就叫不搭吧”的網友說,記得李醫生事件時,所有人都在感嘆“良性的社會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結果現在還沒過去幾天呢,文G2.0就全面來襲了,翻你舊言論,找出來就全網熱搜,開始扣帽子,批鬥……這個社會真的必須要一種聲音嗎?萬一這一種聲音出現了差錯怎麼辦(參考抗疫前期李醫生事件)?誰來監督約束討論批評這一種聲音?

王小妮被查,方方表達了自己不同的看法:“對一個教授的所謂不當言論成立專門調查組,是高校的恥辱。這將打開潘多拉魔盒,逼迫每一個群體都會跟風站出來排隊表態,支持方方認同方方視為大逆不道,反對方方咒罵方方得到獎賞,倘是如此,大學將變得一片死寂,每個人只能戰戰兢兢唯唯諾諾滿嘴謊言。”

據稱,王小妮的不當言論表現在,一邊在大學過着歲月靜好的生活,另一邊則在公然反對黨,抹黑國家,支持港獨台獨。在享受着體制的待遇,卻又在干着“唱衰”體制、國家的事。吃體制的飯,卻砸中國的鍋!

那些舉報王小妮的人認為:我們不是搞文字獄,而是旗幟鮮明地表明一個觀點,如果想展現不同政見,就不要霸占着體制內的“特權”;發表意見確實是你的權利,但如果你提出的方案是開門揖盜,改天換地,那麼便是不可饒恕!

他們倒是沒有從法律的角度,得出依法查辦的結論。其實,假定,梁教授和王教授的有關言論的確不當(正式的調查結論還沒有出來,所以這裡只能假定),是否應該在多年之後仍然就這些言論進行追究呢?

微信公眾號“法新觀察”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在梁艷萍和王小妮兩位教授的“不當言論”問題上,很有必要考慮“追訴時效”問題。“不當言論”的認定和處理,必須同時滿足以下三個條件:其一,所謂“不當言論”,的確存在內容上的偏頗,或者說,“不當”。其二,該言論本身在發布後產生了廣泛而惡劣的社會影響。其三,在相關言論發布後的特定時間(亦即“追訴時效”,譬如3個月、6個月,最長不宜超過1年)內,相關單位在接到投訴後,啟動調查問責程序,進行調查和問責。

換言之,要對“不當言論”進行處理,必須要滿足三個要件:1,言論確屬不當;2,產生惡劣影響;3,未超出追訴時效。依此標準檢視梁艷萍和王小妮兩位教授的“不當言論”風波,我們會發現,兩位教授可能只滿足了第1個要件,而第2、3兩個要件,則顯然不滿足——並未在言論發布後的特定時間內產生惡劣社會影響,僅僅是因為她們在當下力挺女作家方方才受到波及,被人扒出了陳年“黑料”。

因此,即使梁、王兩位教授多年前的相關言論確屬“不當言論”,但因為沒有在當時產生惡劣影響,且早已過了追訴期限,因此,不應該因為多年前的“不當言論”,而在當下對她們進行處理和問責。

一個打臉的常識是,拿着放大鏡,把每個人從出生以來的言行都捋一捋,誰還沒點“黑歷史”呢?都要追究的話,追究得過來嗎?

網友“龔蓋雄”在微信公眾號“非非詩歌對創生成龔蓋雄 ”中寫了一首詩很有意思,算作對王小妮的支持和聲援:

收購不當言論的史記

我一家一家——去收購不當言論

卻收購了許多古今中外的離婚證

我一國一國——去收購不當言論

卻收購了——多種膚色——多種習慣——多國政府——不可翻譯的禁令

我把全世界所有的不當言論收購起來存入銀行

取出來是一個史無前例的玩笑

看吧

羊的不當言論

是妄議了

狼——

韭菜的不當言論

是非議了鐮刀

狗的不當言論

是對着月亮大喊——汪汪汪

魚的不當言論,是用刺

卡着了肉的流水,是用鹽,卡住了血的烹調

性愛的不當言論

是生殖器官

充滿狂熱

爆裂了大腦——癱瘓意識形態的淫蕩

地震的不當言論,使火山爆發

颱風的不當言論,使大海漲潮

新冠病毒的不當言論

使人類傷亡,全球停擺

佛的不當言論

是說法四十七年一言未發

孔子的不當言論

是沿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的牙縫說出的禮義廉恥,春秋大夢——被焚書坑儒一把火燒毀

布魯諾的不當言論,使他被宗教裁判燒死

蘇格拉底的不當言論,使他被判飲毒酒去世

什麼不當言論使文字獄繁榮昌盛——

什麼不當言論使創造突破了囚禁?

啊啊啊啊

語言無言。上帝沉默

萬物開口。皆大荒誕

正當言論的尺度

可是一把時間磨亮的殺豬刀?

2020.5.1.

嗚呼!醒醒吧!王小妮已經清空了自己的微博,陰風四起,那些急切盼望文革再來的人啊,難道你們不知道國家徹底否定了文革,為張志新、林昭平反昭雪了嗎?你們這樣上躥下跳張牙舞爪地用不當言論為文革招幡,難道在地球村里就不怕人家笑話嗎?

看看湖北大學和海南大學的態度,我們憂心如焚,你們到底是在顧全什麼樣的大局?到底是在順應什麼樣的大勢?到底是在定位什麼樣的時代?難道你們真的分不清什麼是恥辱?什麼是榮耀?難道你們真的分不清什麼是進步?什麼是倒退?難道你們真的分不清什麼是文明?什麼是野蠻?“畝產萬斤放衛星”“大煉鋼鐵趕英超美”“砸爛公檢法”……莫非在你們眼裡這都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莫非你們的記憶就是魚類的記憶?莫非你們在人類文明史上的足跡就是這樣的調查?

互聯網,地球村,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日新月異。是對是錯?是丑還是惡?是真愛國還是假愛國?現成的參照物現成的鏡子到處都是,答案並不難得出,只需對號入座,就能原形畢露。比如,是不是開倒車?聽聽旁觀者清的聲音,參考參考,還不清楚嗎?


2020年5月1日星期五

王小妮:你要衣冠楚楚地做人,使好人和壞人同時不知所措


王小妮,女,1955年1月生于吉林省長春市。1978 年考入吉林大學中文系。1980 年1 月起開始正式發表詩歌作品。1982 年大學畢業後分配至長春電影製片廠任電影文學編輯。1985年遷居深圳。1994年起離職居家寫作。2000年9月—2002年7月遷居鄭州,同年7月遷回深圳。2004年秋, 被海南大學人文傳播學院詩學研究中心聘為教授。出版有詩集《我的詩選》《我悠悠的世界》《我的紙里包着我的火》《王小妮的詩: 半個我正在疼痛》,小說集《情人在隔壁》《1966 年》,長篇小說《人鳥低飛》《方圓四十里》,散文隨筆集《上課記》《放逐深圳》《手執一枝黃花》等。


月光白得很


月亮在深夜照出了一切的骨頭。


我呼進了青白的氣息。

人間的瑣碎皮毛

變成下墜的螢火蟲。

城市是一具死去的骨架。


沒有哪個生命

配得上這樣純的夜色。

打開窗簾

天地正在眼前交接白銀

月光使我忘記我是一個人。


生命的最後一幕

在一片素色里靜靜地彩排。

月光來到地板上

我的兩隻腳已經預先白了。


愛情


那個冷秋天呵


你的手

不能浸在冷水裡

你的外衣

要夜夜由我來熨

我織也織不成的

白又厚的毛衣

奇蹟般地趕出來

到了非它不穿的時刻


那個冷秋天啊

你要衣冠楚楚地做人

談笑

使好人和壞人

同時不知所措

談笑

我拖着你的手

插進每一個

有人的縫隙



我本是該生巨翅的鳥

此刻

卻必須收攏肩膀

變一隻巢

讓那些不肯抬頭的人

都看見

天空的沉重

讓他們經歷

心靈的萎縮


那冷得動人的秋天啊

那堅毅又嚴酷的

我與你之愛情






海正在上岸,鹽啊,攤滿了大地

風過去,一層微微的白

月光使人站不穩。


財富研出了均勻的粉末

天冷冷的,越退越遠,又咸又澀。

那枚唯一升到高處的錢幣就要墜落了

逃亡者遍地舞着白旗。


銀子已經貶值,就像鹽已經貶值。

我站在金錢時代的背面

看着這無聲的戲怎麼收場。



11月里的割稻人


從廣西到江西

總是遇見躬在地里的割稻人。


一個省又一個省

草木黃了

一個省又一個省

這個國家原來捨得用金子來鋪地。


可是有人永遠在黃昏

像一些彎着的釘子。

誰來欣賞這古老的魔術

割稻人正把一粒金子變成一顆白米。


不要像我坐着車趕路

好像有什麼急事

一天跨過三個省份

偶爾感覺到大地上還點綴了幾個割稻人。


要喊他站起來

看看那些含金量最低的臉

看看他們流出什麼顏色的汗。



不認識的就不想再認識了


到今天還不認識的人

就遠遠地敬着他。

三十年中

我的朋友和敵人都足夠了。


行人一縷縷地經過

揣着簡單明白的感情。

向東向西,他們都是無辜。

我要留出我的今後

以我的方式專心地去愛他們。


誰也不注視我。

行人不會看一眼我的表情。

望着四面八方。

他們生來就是單獨的一個

註定向東向西走。


一個人掏出自己的心扔進人群

實在太真實太幼稚。


從今以後

崇高的容器都空着。

比如我

比如我蕩來蕩去的

後一半生命。



致光榮了的詩人邵春光


這一年這個春天,風真大

順便叫上了邵

塵埃忽然要選一個領路人。


這一年這春天不是來送溫情的。

它急着發出光榮證

受勛者只有一個

邵就這樣被匆忙點到名

世上從此少了個玩家。

他不穩定的一生只管寫小詩

寫失敗怎樣玩弄成功

還常常給這兩個對手顛倒換位

從中得到的歡樂自然比偉大詩人們要多。


跟着春天的風走一走挺不錯。

被吹到樹枝和河岔之間

歪歪斜斜的那個就是寫詩的邵春光



隱 藏


無意中,在店鋪門口看手裡的英鎊

印着婦人頭像的紙

各種香水味道,彈起來聲音清脆。


我要緊急處理我的錢包

把那些從遠地方帶過來的東西

藏得更深。


那一層層又黏又厚的血汗

忽然成了我的個人隱私

這一大疊哦,早被摸得不是錢了。


假如有人在威爾士偷竊

會不會扔掉這些骯髒的紙

被叫做人民幣的東西

只適合在人民之間傳遞。



應該做一個製造者


有一年他們命我製作麥子.

我只有手臂成熟

臉上生芒.

又有一年他們保衛工作製造麻繩.

有許多時間

思想纏繞亂飛.

現在,我從在天亮前寫詩.

你說我臉色不好.

得了病了.

得這病的時候

你正從國南跑到國北.

你說

你在變輕

我看見,我的病太重

全因為喜歡上

失血時節飄來的

一把降落傘

我的所有強勁

全變成下落

我寫世界

世界才肯垂頭顯現.

我寫你

你才摘下眼鏡看我.

我寫自已時

看見頭髮陰鬱,應該剪了.

剪刀能製作

那才是真正了不起.

請你眯一下眼

然後別回頭地遠遠走開.

我要寫詩了

我是

我狹隘房間裡

固執的製作者.



懸空而掛


犯什麼重罪

它們被絕望地懸掛?

高懸

那些半空中隨風飄蕩的物體。


沒有眼睛的等待。

雨傘。海棠。

花盆。老玉米。


我害怕突然的墜落。


我要解放你們於高懸。

在我這兒

懸掛就是違反了我的法律。

我要讓萬物落地

我在海洋以外的全部陸地

鋪曬羔羊的軟毛。

接住比花粉更細微的香氣。

讓野獸,像溫泉

貼着鞋底緩走。

我看見日月

把安詳的光撲散在地面

世界才有了黑白

有了形色。


整個大地

因為我而滿盈。

像高矮不同的孩子們

席地而坐。


我紅亮的珠寶還在蹦跳。

它現在落地為安。

我正用疏鬆的手

摸過萬物細密之頂。



一塊布的背叛


我沒有想到

把玻璃擦淨以後

全世界立刻滲透進來。

最後的遮擋跟着水走了

連樹葉也為今後的窺視

文濃了眉線。


我完全沒有想到

只是兩個小時和一塊布

勞動,居然也能犯下大錯。

什麼東西都精通背叛。

這最古老的手藝

輕易地通過了一塊柔軟的髒布。

現在我被困在它的暴露之中。


別人最大的自由

是看的自由。

在這個複雜又明媚的春天

立體主義走下畫布。

每一個人都獲得了剖開障礙的神力

我的日子正被一層層看穿。


躲在家的最深處

卻袒露在四壁以外的人

我只是裸露無遺的物體。

一張橫豎交錯的桃木椅子

我藏在木條之內

心思走動。

世上應該突然大降塵土

我寧願退回到

那桃木的種子之核。


只有人才要隱秘

除了人

現在我什麼都想冒充。






挖到去年漏在泥土裡的一塊姜

才一露頭

就被它強烈的辣氣圍住

想到大雪封門

想到發高燒

想到燒焦了的紅糖

想到往闊口瓶里擺朝天椒

想到老朋友已經去了冰冷的海里。


再三把它浸進水下

這麼年輕

這麼幹淨

這麼沉

這麼不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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