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COVI-19）疫期日记 十六。人生糊涂不得！万圣节。

作者     若云

邻居外孙女

十月二十九号，秋雨绵绵。室外温度：摄氏6 度。

俗话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是聪明一天，糊涂好几次。最典型的一次是认识老朋友XXX的挑担：

有位从中学，大学到现在的老朋友，他是华侨子弟。当我在香港大学当访问学者时，他是广州某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主任。他的挑担，即他的小姨子的丈夫，是大字不识的老农民，脸上全是太阳晒的黑斑。原住X东省某县农村生产队里，叫陈阿三。他第一次到香港大学来见我，十分骄傲地自我介绍说：

“我五次游泳，三次爬山来香港；其中七次被香港警察抓住，七次坐大牢，最后一次成功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怕坐牢，多苦呀。他津津有味地告诉笔者：

“我在香港监狱里吃的饭菜，比我在农村生产队家里过年过节吃的都好得多，高级十几倍。我家过年哪有可乐、牛肉、汉堡、热狗？”笔者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言行，好奇地问他：

“不断坐牢，不断被警察抓，多危险，多丢人哪！”他不无骄傲地说：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名声、面子、尊严。没有用，不能当饭吃。从第八次成功，来到这里后，天天睡街头，到处讨饭，到处找活干，哪里来的尊严体面？尊严体面有什么用？在这里，讨的饭都比我家里吃的好几十倍；所以，我们要吃，要活，面子对我们没有用。”再谈没有意思，就问他：

“你现在干什么？为什么来找我？”他洋洋得意地告诉本人：

“买了一辆旧车，帮人家搬东西挣点钱。大哥叫我找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可叫我帮你做。”这是第一次认识陈阿三。事情很凑巧，第二天我和昆明医学院的陈慧医生坐在海湾椅子上聊天，突然一位年青漂亮女孩，用英文问笔者，是不是大陆来的。原来她出生在香港，父母来自上海，现在英国读书，和男朋友来香港度假。她叫艾娜，想带男友玩大陆的上海、北京和厦门；二人都是学生，没有多少钱，所以要我写信介绍几位朋友，帮她找便宜住房和带他们玩主要景点。我答应她并约好后天到海湾公园门口拿信。告别时她又用英文叮嘱本人：

“最好是请你的男朋友帮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的理由很有趣：

“听说大陆妹很厉害，很会抢别人的男朋友。”我看了一下她的男朋友，是英国白人，很帅，很阳光。笔者跟她说：

“我的女朋友全是医学博士或研究生，不过我会满足你的要求，让男的帮助你。”她们高高兴兴地走了。我写了五封信分别给厦门、上海和北京男性朋友。谁知原与朋友在海湾公园见面改为在她们家，这时正好陈阿三来了，就把五封信交给他，由他到公园门口交给艾娜。阿三满口答应，保证送到她手里。大概过了不到二周，笔者接到艾娜电话：

“你的朋友不给我信，他说是你叫他专门陪我一人玩大陆，要叫我男朋友回家去！我真恶心你，表面清高潇洒，竟然还有这种无耻下流朋友，从他身上可以看出，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说完，根本不听我解释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白挨了一闷棒，有理无处说，就打电话告诉广州老朋友，即阿三的姐夫。他竟然埋怨笔者：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它是农村的流氓痞子，文盲二流子，下三烂！你看他坐牢，讨饭，偷渡，什么坏事都敢做的泼皮。你怎么能叫他做这种高档的事？”

“那你叫他来找我干什么？”

“是让他帮你做一些搬东西或打扫卫生的体力活，怎么能叫他这号人干文雅正经的事呢？”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大陆怎么还有这种人渣，够丢人的！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形容这陈阿三，是再恰当不过了。想想自己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更无处诉说，这一闷棍至今忧伤于心！

十月三十号，上午阴凉，下午小雨。室外温度摄氏8 度；华氏 46 度。

疫情已严重起来，今天新增病例破三千大关！听太太说，任何人到国内都要检查新冠病毒肺炎，必须阴性才能到国内。即使阴性也还要自费隔离十四天。从美国到国内航班取消后，至今末回复通航。

我们院子不大，只住三十几家，大家有默契，只要有人放狗或走路，我们会等到他们回家后才出去。而且至今也没有一人戴口罩。由于这里只有我们一家是国内来的，社会上有排华倾向，而这些白人邻居就特别客气，格外热情，只要远远看见就跟我们打招呼，这使我们十分感激。

十月三十一号，早晨阳光明媚，青青的草地轻轻地铺上一层薄薄的露水，路旁房周一片翠白嫩绿。室外温度：摄氏-2度；华氏28度。岁月静好，心想歌唱。

下午五点，在疫情期间的第一个万圣节，第一批小孩欢天喜地跑向各家门前，戴着呲牙咧嘴的各式各样口罩和黑色的奇形怪状的帽子，穿着奇装异服，穿行于院子里的各家各户。有的小孩，从一家门口穿过草坪直接奔向另一家。大人都站在马路上或自己汽车旁，远远地看着欢快的孩子们拍照。

这些孩子中，很少一部分是本院的，大部分是从外面来的，她们有的开白色卡车，有的开小汽车。有的年轻妈妈牵着孩子到家门口，看着主人发糖给他们；其中有一位三四岁小女孩，可能因太小，走路不太稳，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裙装，十分可爱地从草地走向各家门口，没走几步又跑回妈妈身边，如此反复二三次。对面邻居海迪赶忙从家门口来到马路上小姑娘身旁，把糖果放到她的小口袋里。到我们家时，她也一样，走几步又返回到妈妈身旁，分发糖果给门前小朋友后，太太也亲自走过去，抓了三把糖果，放进那白衣小孩的口袋里。

每年万圣节我们都会准备较多糖果，一般有三类：巧克力乳油糖、水果糖、各种棒棒糖及吹泡糖。太太偏心，凡是本院的小孩总会多给一些巧克力乳油糖。笔者也会在每年的十月底，给YMCA 青少年男女服务员二三包糖，以感谢他们的辛勤劳动。有点奇怪的是，与以往不同，今年没有见到一个非裔小孩和大人，全是白人（见照片）。

每年万圣节发糖，都是太太开门接待前来讨糖果的小客人，笔者总是躲在房内窗户前看小孩，特别是今年，来了一批又一批。笔者隔窗远远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们高兴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欣慰和喜悦；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这场景，更感人至深，更畅心悦目，更由衷高兴！他们是世界的未来，人类的希望。

暮色降临，人员散尽。疫情严重，愿上帝与我们同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