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誰都是愛自由---寫給特朗普和拜登雙方的粉絲群

余東海

特朗普與拜登在美國爭鬥，雙方粉絲在網絡上爭鬥，雙方的中國粉絲群更是嚴重分裂和相互敵視。這是比較可笑而又可憂的一個現象。其實特朗普和拜登，共和黨與民主黨，政治觀點和道德品德固然有別，但目前都屬於自由民主體系。前者最好也有限，非中道修養和王道政治；後者最壞也有底，非極權主義和極端主義。

東海比較支持特朗普而認同右派。日前有人預言特朗普會連任，共和黨將連續執政二十年。特朗普之後蓬佩奧八年，伊萬卡八年。對於美國和全人類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這個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那樣的話，世界性的左轉趨勢將大幅度扭轉，兩極政治將在特朗普、蓬佩奧執政期間被摧毀。全球自由化，中國儒家化。

我對於左派持批判態度，但不贊成過度批判，不贊成將美西左派等同兩極主義和邪惡勢力。友人指出，美國民主黨一方面支持安提法和黑命貴，對兩極主義有綏靖之嫌，同時亦重視和強調人權，認為兩極主義踐踏人權不可容忍。故東海主張批判其錯誤，認同其正確，並對左派之溫和派、中間派、激進派三派區別對待。

對特朗普，一些特粉亦推崇過度和樂觀過度了。《聶聖哲：川普已揮起“境外敵對勢力和境內反動勢力勾結”的菜刀》一文，就有些想當然的樂觀了。文章說特朗普“根本沒有把這次大選看成是總統選舉，而是要綜合利用這個寶貴的機會，打了一場游擊戰、伏擊戰、陣地戰，用誘敵深入、聲東擊西、虛張聲勢、請君入甕等招數，欲把美國做個全身體檢，然後做個徹底的手術”雲。

如果確如聶聖哲所說，特朗普不僅大勇，而且大智，智勇雙大，就不僅僅是正人了，稱之為西方聖賢、美國大人都不為過。從四年總統表現看，特朗普固然有相當的智勇、毅力、能力和格局，但沒有大到那樣的程度。想法很美好，未免莫須有。姑為看戲黨，拭目待精彩。

雙方的中國粉絲常常相互進行人身攻擊和道德批判。其實，支持特朗普未必皆善類，支持拜登未必是壞蛋。人品高低因人而異，不可浮泛地人以群分。我海內外不少友人支持或認同拜登、認同民主黨，經常發送相關消息給我，我對他們充滿敬意和謝意。居於牆國之內，又不會英文，接收牆外信息、了解異國情況有諸多不便，不同信息可以供我參考，匡我不逮。

雙方的中國粉絲基本沒有利益衝突，看法不同的要因有二：一觀點左右分歧，拜粉支左，特粉支右；二事實認知分歧，特粉相信存在系統性舞弊，拜粉不相信。事實認知不同，基本無關乎人品。拜粉不相信系統性舞弊存在，是因為對美國的自由政治、民主制度有信心。不僅拜粉有此信心，一些比較中立的自由人士有此信心。有同道認為：

“美國的三權分立、聯邦制、多黨競爭、言論自由、軍隊中立、民主選舉這些基本制度歷經考驗已經非常成熟，所以別說選舉腐敗，就是日常官員貪污受賄的腐敗就極少發生。正因為如此，美國才是民主的燈塔，是值得學習的榜樣。要是真像各位所設想那樣某個黨就能靠選舉舞弊上台，那美國還有什麼吸引力呢？中國不實行民主也無所謂了。”

這樣的認知和信心與人品何關？

當然，系統性舞弊存在與否，美國制度能否絕對排除之，那是另一個問題，值得深入探討。儒家重視制度但不認同制度決定論，所以既承認成熟的民主制度具有相當的正義性文明性和可靠性，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防範和阻止重大罪惡，避免大規模的經濟腐敗和政治腐敗，但又不認為這是絕對的。

最好的制度也有其局限性。左派的觀點錯誤，資本的不斷侵蝕，巨大的利益糾葛，人性的墮落敗壞，都會導致政治腐化，科技的高速發展也會給政治腐敗及系統舞弊提供一定的幫助，防不勝防。如果投票機問題屬實，就是科技舞弊的典型。民主制度可以事後糾錯和設防，但不可能提前預防一切。

無論事實認知和判斷如何，無論支持的是特朗普還是拜登，在自由和憲政方面，雙方粉絲應該可以形成共識，愛誰都是愛自由。中國人關注美國大選，歸根結底是為了取其精華，為我所用；辨其不足，以為借鑑。這才應該是雙方爭論的根本目的，才不至於白白浪費了雙方的時間精力。2020-11-27

首發於東海儒鍾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