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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媒大亨(中篇小說)​十一、嚴社長得病了
送交者: 萬沐 2022年01月24日20:08:22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傳 媒 大 亨

(中篇小說)

萬沐

(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十一)嚴社長得病了


轉眼到了第二年五月,北美南部已經進入初夏,北方也春暖花開,正是一年氣候最好的時候,溫莎島上櫻花開得燦爛,許多年輕女孩也穿上了夏裝,正是人面櫻花相映紅的時候。Ruth Yan坐在櫻花樹下的花園的小亭子裡,一個東北來的阿姨Linda走過來給她添上茶水,精緻的維多利亞式茶壺和茶杯,與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草坪和滿眼的櫻花相配,令人羨煞他的貴婦生活。

Linda卻注意到,Ruth Yan不時要皺一下眉頭,她心想她是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便上去輕輕地問:“嚴姐,你身上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水不夠熱?” Linda體貼地問道。

呵呵,沒有,沒有!” Ruth Yan慌忙說道,“你去忙吧,我休息一會。”

好”。Linda又回到廚房去忙了。

儘管花香鳥語,Ruth Yan又住在一個超大的豪宅里,院子裡花木掩映,春意盎然,她卻依然生活在一個嚴寒的冬天裡。自從去年在中國從沙洲市去北京和康書記見面後,他的心情就變得低沉了起來,康書記給他透露,現在中央反腐的力度大得很,中紀委那位王書記六親不認,已經對一些副國級的人開始調查了,省部級已經抓了很多人。中央最高領導人已經多次強調“要敢於鬥爭,要刀刃向內。”明顯就是要在黨內高級領導人中開刀嘛!現在看來,悶聲發大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上次是在康書記的辦公室里見面的,康書記不時暗示說話要聲小一點,看起來他對從門前走過的秘書和警衛特別在意,不時用手指放在嘴唇前表示噤聲,她很奇怪,難道手握刀把子的康書記害怕身邊的小嘍囉不成?不過她想,也可能,警衛都是聽命於中央警衛局的,既是領導的保衛者,也是監督者,弄不好還負有特殊使命。於是,說話便小心翼翼了起來。

康書記明顯也是老了,頭上出現了不少白髮,在電視上看到的滿頭烏髮,肯定都是染的。雖然在他辦公室里還附帶着一個休息室,但今天看來康書記好像也沒有那個意思。

Ruth Yan只是向他講海外搞大外宣非常艱難,整個報社還有美洲傳媒協會運作都很燒錢,康書記聽着只是微笑,好像與他根本無關似的。Ruth Yan說這些,當然是想向他要錢。不過要的這些錢,都是用於對外宣傳,為的就是打擊海外反華勢力的造謠污衊。這麼說,放在哪裡都沒有毛病,政治立場很準確啊!她想,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歪,即使康書記的辦公室被人安了竊聽器也不怕。

大概一個小時後,康書記用手中的紅藍鉛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我會給你設法轉60萬美元的,再多就沒辦法了!!”用眼神暗示她看紙條,她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失望。不過,她想,也只有如此了。中央反腐,也就這麼一陣子,留得康哥在,不怕沒錢拿!於是,也就嫵媚地說了一聲“好嘞!”並將身子往前挪了挪。這時,康書記立馬伸出右手掌,做出一副拒絕的樣子。

她看到這種情景,便起身告辭。康部長也沒有挽留,只是很意外地對她打官腔說:“辛苦了,你們新聞戰線的同志不容易啊,感謝你們為宣傳祖國和平崛起所做的貢獻。”似乎臉上的表情也很自然,Ruth Yan突然有一種很不習慣、甚至怪異的感覺。

回到北美兩個月後,Ruth Yan就收到了從休斯頓一個公司里轉來的六十五萬美元,比上次康書記許諾的多了一些。不過,她想來想去,還是感覺到自己存在一種危機。她記得小時候學習到的成語“狡兔三窟”,後來也經常聽人說,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俗語。話雖簡單,道理確很深刻。

於是,她想,還是多準備幾條路的好。

首先,她向沙洲市市長發出了邀請,說如果來北美公幹,請一定要來她家裡坐坐,市長很高興地答應了。她想,這位市長才四十多歲,將來上升的空間還很大,說不定十年後又是一個康書記。

Ruth Yan又請新聞局的塗波塗副局長多多給自己的報紙指點,塗波卻好像不像上次開會的時候那麼熱情,給人一種應付的感覺。Ruth Yan想,是不是他在北京,對反腐的事太敏感了,怕人說他接受海外媒體的接待。

Ruth Yan越是心裡發虛,越是就趕緊和各方面加強聯繫。她知道,儘管康書記現在膽子很小,但其它方面由於知道她和康書記的關係,還是不敢不買她的帳,自己仍然可以繼續狐假虎威,並瞞天過海。於是,諳熟中國官場政治的她,決定春末夏初之際,在美洲地區舉行一次傳媒工作會議。

倡議一提出,果然各使領館都表示大力支持。

她決定,這次會議就在溫莎舉行。一方面向中國方面表示,自己在政治上是堅定不移的。這樣,即使康書記下來有個什麼一差二錯,自己依然在政治上站得住腳。另一方面,藉機找有關愛國商人贊助一下會議,弄個十萬八萬,也算是一筆小小的收入嘛!

不過,她進一步想,也不能完全在華人世界裡打轉,自己這多年從香港、從油氣部還有其它單位拿了那麼多的錢,萬一有一天,他們追究起來怎麼辦?不是有些所謂愛國華人,有些時候一夜政治形勢反轉,就成了國際紅通犯了嗎?

全部靠中國人不行啊!Ruth Yan認為。

對,必須做最壞的打算,Ruth Yan想,雖然自己對祖國忠心耿耿,對新聞事業兢兢業業,但如果遭到小人暗算,國內的支持跟不上,不就麻煩了嗎?

她想來想去,還是要和當地的財團發展關係才好。因此她對總編指示說,世界郵報一方面要高舉愛國大旗,但同時也要接受基本的普世價值,因為我們身在北美嘛!愛國主義和普世價值的教育,我們報紙兩手都要抓,而且兩手都要硬,以便我們吸引當地大的客戶上來。比如,航空、石油、電信、政府等各方面的廣告都是我們爭取的對象。

等報紙的編輯方向調整以後,公關部了解到,相鄰省份一個石油集團尋求和中國方面進行國際能源合作。為了造勢,該集團很希望和中文報紙合作。最後,經過報社公關經理的溝通,嚴社長几個人便和石油總公司的老闆見面了。本來這種事根本用不着公司老闆出面的,但因為老闆出生在中國,五十年代十幾歲時才回到北美,對中國有很深的感情,還能講一口流利的國語。也許是因緣巧合,老闆Douglas便破例見了《北美郵報》Ruth Yan一行。

結果這不見不要緊,一見,Douglas就被Ruth Yan深深地迷住了。Douglas原來的太太就是一個當地教會收養的孤兒,後來被他的父母親又收養為女兒,Douglas一家離開中國的時候,這位中國妹妹也跟着來到了北美。最後,這對異國兄妹又變成了夫妻,可惜前十年太太卻患乳腺癌去世了,Douglas由於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個中國人,所以在白人的圈子裡也沒法續弦,一直就過着鰥夫的日子,保持着中國人的習慣,每年清明節、冬至日照例給太太上墳祭奠,每次都要長久地坐在墳頭,任憑寒風凜冽,用他小時候講的鎮江話,與在另一個世界的太太進行溝通。開始墓園的管理人員感覺到很奇怪,等了解了他過去的背景後,才知道他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周圍社區的許多白人大媽也被他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Douglas由於在中國已經讀到了初中,在中國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所以能背很多的中國古詩詞。以後在社區里和人談其他帶有傳奇色彩的愛情故事,就總愛用蘇軾的《江城子》詞來表達對自己妻子的懷念,雖然周圍的人不懂中文,更聽不懂鎮江話,但從Douglas深沉的表情,眼裡閃閃的淚花,卻完全懂得了他對自己竹梅青馬的中國妻子的無限深情。有個單身多年的白人大媽本想與Douglas共同攙扶度過晚年,但是卻被Douglas拒絕了,他的妻子已經完全定格成了黑頭髮黃皮膚的東方女子形象。

但不幸卻發生在了去年,Douglas去泰國旅行的時候,他碰到了一個伴遊小姐,皮膚白皙,眉毛彎彎,酷似年輕時候的妻子,Douglas也仿佛回到了新婚的時光,一下子不能自持,和這位泰國小姐度過了一個月的美好時光。

可惜的是,Douglas回到北美後就覺得得了性病,但經過治療,不就好像也就痊癒了。今天Douglas見到了Ruth Yan,卻仿佛看到了妻子中年時的影子,尤其着迷於Ruth Yan的精明幹練,他想起了妻子與他日夜為公司打拼時的樣子,現在,石油公司已經成了北美著名的企業,而妻子卻棲居在了冰冷的“明月夜、短松岡”上。

Ruth Yan知道,Douglas正是自己要在北美白人中釣的大魚,於是就刻意迎合這位喪偶的老頭,結果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深度結合在一起了。在寒冬的幾個夜晚,Ruth Yan多次在Douglas洛基山下的莊園裡一起吃燒烤,品紅酒,還像年輕情侶一樣,在寬大的家庭游泳池裡嬉戲,又在溫暖的壁爐旁的沙發上激盪着生命的波瀾。

Douglas雖然七十多歲了,但似乎充滿着一種旺盛的的活力,她覺得這位白人老翁簡直可以和自己留學期間在加州旅館裡遇到的那個黑人小伙有一比,似乎永遠就不知道疲倦,整夜都不想休息。

但是,兩個月後她的私處卻覺得燒灼,後來又覺得裡頭發癢,她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在想,會不會是Douglas身上不潔淨,傳染給自己了。想着想着,就有些擔心起來了。再後來,周圍又長出了紅斑點,她一下覺得問題大了,上網一谷歌,天哪,自己很可能是得了性病。

有天晚上,她的先生突然來了興致,想和她行周公之禮,但她卻找了個藉口拒絕了,這讓一直和她和她動如參商的丈夫,更是覺得家庭遙遠,所以,又連續一周住在情人那裡沒有回家。

Ruth Yan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Douglas這個殺千刀的鬼子,但一想,也許是自己瞎猜,等找醫生看了再說。

但她又不能去家庭醫生那裡去檢查,她怕萬一是讓家庭醫生知道自己得了性病,真不知道以後臉還往哪裡擱。

沒辦法,他只能在網上去找了一個專門治性病的香港人門診去看。通過這個路徑治病,她是反覆考慮過的。由於自己在社區里無人不知,上網的人更是對自己的樣貌聲音了解得清清楚楚,現在這社區里可能就只有那些香港的老中醫不看大陸人辦的報紙,也不上網,才不會認識自己。不然和其他任何醫生接觸,自己的醜聞都可能曝光。

經過預約,第二天下午,她來到了唐人街一個紅磚老樓前,底下是個雜貨店,診所在二樓。儘管來之前,儘量穿得樸素一點,但在這裡似乎依然很打眼。於是她匆匆上樓,為防止有熟人認出自己,她還帶了一個墨鏡。

一上樓,進到診所,她看到屋子裡前面擺了一張舊桌子,屋子後面用印有紅十字的門帘隔着。她一進來,只見一個乾瘦的禿頂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用英語跟她打過招呼,請她稍微等一會。

大約十幾分鐘後,一個看起來很妖艷的中年婦女從門帘後頭出來了,老頭則打開桌子旁的一個側門,接着,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飄了出來。過了一會,只見老頭提了一塑料袋的草藥出來,用廣東話對中年婦女說了幾句,中年婦女就拿出一百元錢,交給老頭,自己提着塑料袋離開了。

老頭這才在Ruth Yan對面坐下,詢問她的病情,問了不到十句,就說進去檢查。老頭指着門帘,Ruth Yan已經想了幾次,想要離開了,但她知道,除了這裡,實在找不到第二家可以去的地方了。

於是,她暗暗一咬牙,就跟着老頭進去了。進去一看,裡面放着一張醫用床,靠牆的書架上堆着些亂七八糟的醫療器械。

老頭讓她脫掉鞋子上床上躺着,她心裡掙扎了一下,躺了上去。接着,老頭又說讓她脫掉褲子,讓他來檢查。Ruth Yan這時感到簡直要崩潰了。儘管她是一個放蕩的女人,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男人,但由這麼一個噁心的糟老頭子來擺布,她感到實在是屈辱透了。Ruth Yan憤怒地想,自己無論是和周書記、香港老闆、Douglas這些高官巨賈,還是留學時和同學的一夜情,哪個不是將自己侍候得像皇后一樣,哪個又不是為此給了自己天價的待遇?今天自己的玉體卻要暴露在這個噁心的老頭子面前,想一下,真是心都要碎了。Ruth Yan在國內外官場、商場叱咤風雲三十年,處處高貴、矜持,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巫山神女、月中嫦娥,今天卻像一隻被抓在獵人手裡的小兔子一樣,任人擺布,縱然有一萬個不情願,也毫無還手之力。

無奈,她只有閉上眼睛,艱難地脫下褲子和內褲,他發覺老頭淫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下體,用不帶手套的那隻木錯一般的手在上面摸來摸去。一會,又讓她翻過身去,說要做臀部檢查,並用手不斷拍打揉搓,並如此反覆好幾次。Ruth Yan真是要窒息了,簡直有一種要殺掉這個老色鬼的衝動,但是,又無奈地想,你讓人家檢查,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十幾分鐘後,老頭終於檢查完了,說是淋病,他可以用中草藥治療,病保准治好。

淋病?Ruth Yan腦袋“轟”地第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自己光華秀麗的前途完了,她沮喪絕望到了極點!

以前,Ruth Yan曾多次去教會,也知道基督教十誡中第七誡不可淫邪的教義,但她一直抱着一種僥倖的心理。以為自己二三十年來一直就是這麼過來的,還不是在海內外的華文媒體裡聲名赫赫-------現在想來,這才是自己的愚蠢。想到自己這半輩子完全是以身發家,今天遇到這種遭遇,也真是上帝的懲罰。

Ruth Yan閉着眼睛,大腦“嗡”、“嗡”作響,光着下半身,繼續在醫用檢查床上躺了二三十秒鐘。突然,她感到老色鬼醫生依然低頭貪婪地看着自己,似乎有口水滴在了自己光着的身子上。

Ruth Yan這才突然回過神,起身趕緊穿上褲子。她感覺到胸悶,感覺到簡直不能呼吸,有一種遭人強姦卻喊不出的絕望。但Ruth Yan此刻覺得自己更噁心,更骯髒,仿佛靈魂已經離開,有無數條的蟲子在啃咬自己空洞腐爛的身體。

就這麼木然地走到門帘外面,老頭又從側門裡拿了一塑料袋中草藥給她,說是一共九十九塊九。她掏出一百元錢放在桌子上,提着塑料袋,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夢魘一般的中醫診所。

回到家,Ruth Yan先衝進浴室洗了一個澡。然後把內衣內褲用一個塑料袋裝起來扔進了屋子外面的垃圾桶里,又將外衣扔進了洗衣機。然後,在書房裡突然跪了下來,大聲哭道:“主啊,求您饒恕我這個骯髒的罪人吧!”

在絕望中過了兩天,Ruth Yan便想和Douglas來個了斷,希望他給自己賠償,她提出了八十萬元的一個初步要求。但是Douglas卻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話:“No money!”隨即掛斷了電話。

晚上又接到公關經理的報告,說接到Douglas公司的電話,報紙廣告下個月立即終止。

Ruth Yan氣得簡直要吐血了,沒有想到自己釣的魚,最後反而把自己給吃了。她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拿起電話,準備找律師陳鈞,和Douglas這個老狗拼個你死我活,但最後一想,在北美這個土地上自己能把別人怎樣呢?要是在中國,要了這條老狗的命,周書記一句話就夠了!

想到這裡,Ruth Yan“唉”了一聲。自己偷偷在廚房給自己熬中藥去了。

Ruth Yan覺得自己受到了Douglas的致命傷害,其實,Douglas也感到被她給深深刺痛了。本來Douglas還處在對Ruth Yan愛情的美好幻想之中,也準備給世界郵報以巨大的廣告支持,並通過與Ruth Yan的合作,打通中國各方面的關係,他看到Ruth Yan幾次駕車翻越落基山脈來找自己幽會,他也認為Ruth Yan肯定是單身,甚至還想到了,兩個人相處一段時間後,等時機成熟,怎樣向Ruth Yan求婚的問題。

但不意這個Ruth Yan卻藉口自己給她傳染了性病,竟然獅子大張口,跑來敲詐。等到Ruth Yan一開口就要這麼一大筆錢,Douglas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遇到了仙人跳。小時候在中國,也經常聽中國大人們聊上海飛白黨的可怕。並說,南京城裡也有飛白黨。當時作為小孩子還感到很好笑,覺得這些大人真不要臉,沒想到,自己在北美卻中仙人跳的招了。憑着主賜予的力量,憑着自己幾十年在商場上練就的敏感和果斷,他一聽,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魔鬼,必須立即擊退她。於是,就斬釘截鐵掛斷了電話,不給她留下任何想入非非的餘地。

噢,天父,感謝您讓這個魔鬼早早現了原形,不然我的整個企業弄不好都要落在這個惡者的手裡了。

Douglas跪在辦公桌前,高聲禱告:“主啊,謝謝您賜給我智慧、賜給我力量,讓我瞬間斬斷情絲,噢,親愛的妻子,肯定是你在天上提醒我,讓我遠遠地離開這個美女蛇,以免受到牠的傷害。”

過了幾天,氣急敗壞的Ruth Yan又找到了一個洋人律師,想和Douglas打官司,但是在她開着車去見律師的路上,又取消了這次會見。她想,自己的照片時不時就要見報,這個洋人律師行里的華人助理必然會接觸到自己的案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久而久之,自己得性病的醜聞必然會傳出去。那時候,自己作為著名的傳媒大亨,還怎麼在社會上去見人。她將車開進一個Mall的停車場停了下來,掏出電話,將這次約會取消了。

又過了兩天,她經過反覆權衡,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Douglas的對手,打官司最終只會雞飛蛋打,於是咬了咬牙,和律師行取消了這樁法律訴訟的代理合同。按規矩,Ruth Yan賠了律師行三千六百元的違約金。



時間不知不覺來已經到了北美的春天,看着滿眼的紅花碧草,聽着籬笆外傳來的歡聲笑語,Ruth Yan卻無法走進這春天的世界,她恨Douglas,她更恨那個香港中醫,自從第一次他的中藥後,仍不見效,實在沒辦法,又去檢查了了三次,結果那個老色鬼除了摸摸看看之後,還是那些草草藥,整天吃得是一肚子的苦水,病情依然沒有減輕,現在還經常一陣一陣地痛。

看着Linda屋裡屋外,風風火火,忙前忙後,Ruth Yan悲哀地想,自己還真不如人家一個傭人。人家健健康康,快快樂樂,而自己呢,表面上風光,私下裡卻連個鬼都不如。在外人眼裡,自己北美中國兩面空中飛來飛去,經常出入中南海,還上過國會山參加會議。海外華人都知道Ruth Yan嚴社長,是個女強人,是個貴婦人。但誰知道她面臨的種種困境,就是連自己的身體都和自己過不去,一生處心積慮追求來的不是家庭的和諧、愛情的幸福,而是丈夫的背叛和梅毒在體內的瘋狂撕咬。

每當洗澡時,Ruth Yan對着衛生間寬大的鏡子,看着自己白嫩精緻的身子就感到有一種巨大的恐懼,這舒展而且凹凸起伏的胴體,不知曾放倒了多少高官巨賈和高富帥的猛男!就是前年,自己包養的一個小留學生,儘管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完全可以做自己的兒子,結果卻對自己精製細嫩的身體迷戀不已,以至於抱着九十九朵玫瑰整夜跪在床前向自己求婚。

哎,這個傻孩子!”Ruth Yan嘆了一口氣,對小伙子充滿了一種愧疚。

她悲哀地想,不知哪一天,自己這象牙般的軀體就會因為梅毒爆發長滿膿瘡,身邊蒼蠅蚊子亂飛,最後在這個空曠的豪宅里慢慢耗盡生命的最後一絲氣息。

她想到,也許很快自己的丈夫和情人及其私生子就會搬進這裡,而自己會象曹禺話劇《日出》裡的陳白露一樣,被穿着防護服的運屍工搬出去,後面孤獨地跟着自己這條可愛的西施狗。

想到這裡,Ruth Yan下意識地看了看在自己腿上睡覺的可愛的西施犬團團,不知不覺眼眶有些濕了。

Ruth Yan想了很多,覺得都是Douglas這個白豬害了自己,多少次想身懷一把利刃,悄悄闖進他的莊園,親手宰了他。但想到Douglas那兩個半人高的狼狗,牠們那森森的白牙,Ruth Yan立即就感到身體發抖。再說,自己那裡有哪個勇氣呢,名韁利鎖已經完全捆住了自己。現在必須抓住目前的頭等大事,就是身體再差,也必須把美洲傳媒協會的會議辦了。

再過一周,會議就要開始了,她早就通知了克林德市的Wendy Sun來幫自己籌備會議,Wendy Sun聰明精幹,也潑辣,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她說,這次她也要推薦自己的好朋友胡里傲來參會,並做主題發言。

說實話,Ruth Yan心裡一直很喜歡香港人,因為她覺得在華人中,香港人最精緻、最洋派,很符合自己的審美心理。而且胡里傲的大名也早有所聞,在一次會議上還見到過他。她看到胡里傲那帶有英國派頭的風度,一口流利的英語,以及淵博的知識,當時就有些心跳,只是苦於沒有機會,才與他失之交臂。後來她也通過別人聯繫過,希望他來做自己CEO。這樣朝夕相處,又是自己的下級,還怕銀河不能暗度?但奇怪的是,對於自己開出的優厚的條件,胡里傲卻不動心,說自己家裡需要照顧,不能一個人來溫莎島。她就奇怪了,那個凍死人的克林德市,哪裡有溫莎島上生活來得好?難道,難道他老婆是個母老虎,不願意讓男人和別的女人來往,但又聽Wendy Sun說,他老婆非常賢惠,這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對於Ruth Yan的心思,胡里傲早就知道,只是他根本就不喜歡同齡的女人,他覺得這樣沒有刺激,胡里傲玩的女人一直都是二十多歲三十多歲的,他覺得一上四十就沒有了青春氣息,缺乏率真和可愛。所以他才不僅吃Wendy Sun,更要想辦法吃她身邊的小李。對於Ruth Yan這種老女人,玩個一夜情,恐怕還可以勉強一下。如果長期讓他去侍寢,Ruth Yan恐怕是將她想成了武則天,但他胡里傲可根本就不是張易之啊!何況,胡里傲下來接任南港日報總裁的可能性很大,更不屑考慮什麼北美郵報這種野雞報紙的CEO。另外,胡里傲也風聞了Ruth Yan複雜的感情關係,他想,自己不要為品嘗一個老女人的滋味,而有一天突然被人給閹割了,弄不好,還不知道是哪個那個領導同志下的手。

胡里傲思忖,自己平常和Wendy Sun、趙璇、還有小李、小王什麼的在一起嗨玩不是很好嘛,都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折騰什麼?

不過,Ruth Yan在溫莎島上辦的這次開會,胡里傲卻是願意去的。因為機票住宿全是公費,又讓自己做主講人,何況小李也要跟上Wendy Sun去。現在,溫莎島上正是櫻花綻放的季節,暖風拂面,春雨如酥,這次大家在一起玩玩,放鬆一下不是更好嗎,如果方便,哼------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胡里傲心中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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