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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跡…》第七章奔向自由(1988-1989)第三節 奔向自由(下)
送交者: 晚成 2023年11月29日02:12:23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奔向自由()

從渥太華又回到Chalk River Els家,一直呆到四月底,直到Brian Stocks派來的大湖林業中心的人,來接我們到Sault Ste Marie去。在那兒由Brian給我們準備了三個月的訪問研究,並專門給我們一個辦公室使用。我們住在Tom Blake家,他是一名技術員,為人十分誠懇,我們每天來去辦公室上下班都搭他的車去的。Tom提供住的房間雖小,但還很安靜舒適。

我們在Sault Ste. Marie暫時安頓下來後,跟三姐通了電話,報告所見所聞和所受到的接待。她知道我們正處於最困難的時候,一再鼓勵要堅持下去,還答應給我們經濟上支援,儘管我們說暫時還能挺過去,但是,如何想法留下的事卻一點門都沒有。

這期間是我們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三個月的簽證期很快會過去,而我們對去留在加拿大卻一點沒有進展,因為,這是無法由我們控制的事。韻倩有時會說,算了還是回去吧,只當我們是一次出國旅遊。韻倩也許是對的,國內到底還有一個完整的家,還有自己的女兒,還有周圍的親戚和朋友,還有父母雙親,總之,有着割不斷的聯繫。但是,我想是這麼想,嘴上卻強硬地對她聲明,你要麼回去,跟着共產黨走,要麼留下一來,跟我走到底。想到過去一生中所受到的迫害、打擊、排擠,要我再回去重新在這種環境下生活,我怎麼也不甘心。這樣的爭論一直在進行着,有時甚至達到十分激烈的程度,氣呼呼的誰也不想讓步。

胡耀邦逝世引發的抗議遊行越演越烈

Tom家初期的一段日子,雖然,韻倩和我在“去留”問題爭論一直在持續進行着,但每天生活倒也規律,特別是下班回來晚飯後,天天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其中有一個頻道整天都是字幕新聞,對英語聽力不太過關的我們特別合適。在國際新聞中,有關中國的報道與日俱增,由胡耀邦逝世引發的,由一般悼念活動升級為示威遊行,再由示威遊行升級為學生在天安門廣場集體絕食抗議,與政府談判破裂,各階層人士捲入更大的抗議遊行,事態在日益擴大。

其時,天安門事件前一個月,正值前蘇共中央第一書記戈爾巴喬夫訪華,中國官方也罕見地開放西方媒體對他訪問的自由報導,於是,各西方媒體的電視轉播車和大批記者都蜂擁到北京。等到戈爾巴喬夫訪問一結束,還沒等西方媒體和電視轉播設備撤出北京,北京學生示威遊行活動就越演越烈了,所以,那些西方媒體人員及設備也就留在了北京,中國當局也無心監控這些了,讓其任意報導中國事態的發展,報道當然也包括了電視現場直播。

全世界觀看衛星電視直播:天安門屠殺

五月十九日中共發布了戒嚴令後,局勢惡化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最後至“六·四”夜,發生大量傷亡的流血事件,西方媒體稱為“天安門屠殺”。“六·四”的晚上,正是加拿大的白天,又是星期日,電視中一整天都在播放從北京發回的軍隊“清場”的現場直播,學生和軍隊的對峙,學生包圍坦克,坦克發動攻擊。現場直播時而切換到各醫院,都躺滿了死傷的學生,到處都是鮮血,還直播了學生們蹬着三輪板車,急急地運送着滿身是血的傷員。到了北京六月五日清晨,天安門廣場清場結束,廣場上到處瀰漫着硝煙,被損壞的坦克、公共汽車、大量的廢棄自行車遍地都是。此時,有一青年,雙手持兩面白旗,趕上前去奮勇阻擋前進的坦克,坦克被迫停下來,一會坦克企圖避開青年向左行駛,該青年就向左去擋,坦克轉向右邊,青年就向右邊阻擋。這位手無寸鐵的青年擋坦克的畫面立即傳向世界四面八方,以後,這一畫面反覆被播放,成了“天安門屠殺”中的英雄形象。但是從此這個年青就在人間中消失了。請記住這青年名字:王偉林。

現在,“天安門事件”過去了三十年,中共對“天安門事件”的定性由“暴亂”變為“動亂,最後又改變為“風波,對學生發動的和平遊行,及全民起來響應,造成中國近代史上最大的慘案,到底是誰的過錯,還在爭論不休。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對手無寸鐵的學生開槍、造成流血,幾百名學生及無辜平民死亡,中國共產黨和政府是責無旁貸的。觀看電視的當時,我真是義憤填膺,為死難同胞呼喊、哭泣。那天夜裡,我一夜無眠,一直想着衝撞的坦克、嚎叫的學生、陳屍的醫院、流血的傷員。為什麼一個為人民服務,以解放全人類為自己目標的中國共產黨,自解放以來,就一直沒有讓中國人民過上安寧的日子。“三反五反”、“反右”、“大躍進、三年“自然災害,餓死三千萬人(有國家統計數字),“反右傾”、“四清運動”,以及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武鬥死了幾百萬人,加上上百萬人“非正常(自殺)死亡”。本想“文化大革命”後,國家能安定下來,不想一九八五年又搞“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這次“六·四”天安門事件總算使我對中國共產黨徹底地絕望了。

對《蘇聖瑪利星報》的訪談

六月五日一早,我們就上辦公室,一會兒大湖林業中心負責公共關係的官員通過Brian Stocks找到了我,說本地的報紙《蘇聖瑪利星報》(Sault Star),要求就“六·四”事件採訪我,我知道在敏感時刻接受這樣採訪,而又就敏感的問題談自己的看法,並在報紙上發表,無疑很快就會被中國大使館知道,如果回國的話,後果是可想而知的了,而更何況,當時金若蕾還在國內哈爾濱。但又想到天安門廣場上的學生,想到在槍林彈雨中倒下的學生,在醫院裡躺着的死難同胞,我在國外一個小小的地方,還要怕什麼。我考慮了片刻後,我很快答應了採訪,一個電話立刻打了進來,說由於時間緊迫,只能用電話採訪了,那時是早晨九點鐘左右,大約用了二十分鐘,採訪就完畢了。

當日中午過後一點鐘左右,有人遞給我一張新出的報紙《蘇聖瑪利星報》,在B版第一頁,用相當的篇幅刊登了三位當地華人對天安門事件的訪談,其中二人是學生,但都不是大陸出來的,唯有我是大陸來的。標題稱“中國林火科學家徹夜未眠”。所發表的採訪報導全是電話錄音記錄,刊登我的談話十分詳細。現在已記不清報導的細節了,大致說了三點,一是譴責中國政府對和平請願和示威學生的屠殺;二是中國應廢除專制制度,象加拿大那樣,實行議會民主政治;三是對遠在中國的女兒,雖離北京有一千五百公里,但多少有些擔心。後來才知道,八萬多人口的Sault Ste Marie小鎮上,有很多人都讀了這篇報道。

加拿大移民局和“人道和同情”項目

六月六日,我們到移民局在Sault Ste Marie的辦事處,去詢問簽證的延期問題,我們想簽證有效期延長越長越好,以便以合法身份在加拿大多逗留幾天,尋找時機解決身份問題。接待我們的是資深移民官Audrey McPhail,她就是後來一直被我稱呼為“移民局老太太”。她慈眉善目,一看就像是非常有同情心,在以後在辦理我們移民的過程中,她積極主動的幫助我們收集文件、資料,甚至超出了一個移民官的職務範圍。我們在以後的日子,一直保持着很好的朋友關係。原來,她在“六·四”期間非常關注事態發展,憑她從事移民官多年的經歷,往往世界上共產黨統治的國家發生重大的流血事件時,總有一些所在國的訪客來尋求幫助。

懷着不安的心情,我們首先說明來意,是想延長簽證。她回答我們,簽證有效期為入境起三個月,看了我們護照上入境加拿大的日期後,說要七月九日才到期,你們可以在月九日前幾天來延長簽證。接着她把話題一轉,說你們也可以考慮申請政治避難。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雖然也是我們一直在考慮的,但是出自移民官的口中,由移民官主動提出,是極為罕見的。我佯稱說關於這種申請,我們還沒有考慮過,她見我們並不迫切,就說,當然對你們來說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你們可以好好考慮,加拿大政府對所有申請政治避難的人,都是保密的,中國政府不會知道你們曾經申請過,假如你們申請不成,也不會在護照上留下任何標記的。她又說,已讀了昨日的報紙上關於你發表的談話,她沒有對談話做任何評價。以移民官的公職的身份,顯然,她對我們前去詢問簽證是有準備的,才說了以上的一些事。

經過三天考慮,決定進一步詢問政治避難的細節。六月九日,再度訪問移民局,還是由Audrey McPhail接待。正當我們問到申請政治避難的具體步驟時,她說,我馬上打個電話問一下渥太華的就業和移民部。她可能已經知道,加拿大政府對中國學生和學者在“六·四”後去留加拿大有了新的政策。詢問後,她馬上對我們說,你們可以申請一種叫“人道和同情立場 (Humanity and compassionate)”的簽證留在加拿大。我聽不懂這些詞彙的意思,她就用手寫在一張白紙上,並且解釋說,這種簽證,對那些想留在加拿大的藝術家、科學家和運動員之類的人員較適用。她舉例說,像蘇聯的科學家和運動員,許多都是通過獲得這類簽證留下的,這種簽證的發放,既不得罪護照持有人員所在國的政府,因為這不算政治避難,又使護照持有者能合法地留在加拿大。後來才知道,當時在加拿大的八千名大陸來加的學生和學者,絕大多數都在一兩年內申請了這類簽證,並獲得了批准。為了申請這類簽證就必須提供證據,以證明如果回國就會受到政治迫害,這些人都紛紛拿出證據,如在中國大使館前示威的照片,在某集會反對“六·四”鎮壓的照片等等。現在有些‘愛黨’和‘愛國’的‘海歸’不少是當年八千人中的一員。記得當時中國政府發表聲明,指責加拿大政府此舉是乘機‘掠奪中國人才’。那時,在加的八千名中國學生和學者中,大多是政府公派出來的,都是各院校科研單位有培養前途的尖子,或本部門的佼佼者,加拿大政府確實是大撈了一把。其後幾年,這些人陸續的讀完博士碩士,走上加拿大的各個工作崗位,不少人成了本領域的帶頭人,我所認識的人中有的成為瘋牛病權威科學家、有的成為國際上遙感學界非常有名望的學者,更有成為加拿大皇家科學院院士的。

Audrey McPhail 一刻也沒有耽誤,請我們馬上寫出自己的簡歷,家庭成員,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的姓名、年齡等。我在簡歷上寫了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以及父親和一家人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抄家,送去勞動改造,二姐在‘文化大革命中打成美國特務等等,既不誇大也不隱瞞。共產黨能在中國大地上實施一次又一次的紅色恐怖,那麼我們這些受害者就有權利也有義務,在儘可能的場合下,控訴所遭受的不幸。與此同時,我提供了二位科學家,他們在我作為訪問學者時,對我工作給過許多指導,對我能力有較多了解,提請移民局致電他們,請他們作為我的證明人(Reference.他們是大湖林業中心的研究室主任Brian Stocks (在Sault Ste Marie)和Petawawa國家林業研究所的研究科學家Peter Kourtz博士(在Chalk river)。沒過幾天,他們分別發回了很好的推薦信函。當一切手續辦完後,Audrey McPhail很感性地對我說,‘加拿大需要你’。幾年後,我們在大陸工作的研究所所長說,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培養並發揮個這人才的作用不容易,而留住他更不容易。

“六·四”的國際反應

“六·四”之後,世界各地不分國家、民族、人群的左、中、右,壓倒性地一致譴責中國政府,對中國平民學生的血腥鎮壓。加拿大一直以來都是理性地對待世界上的各種爭端和衝突。但是,這次在天安門事件中,卻表現得史無前例的激烈,加拿大駐中國大使公開譴責中國,“‘由長征走過來的老人’下令對徒手學生開槍”,顯然是指鄧小平。加拿大政府在國際上,首先為在加拿大的中國學生學者提供“人道和同情立場”的臨時居住權(其後經過審查一般都批准為永久居住權)。美國隨後也容許因“六·四” 政治原因而不能回中國的學生學者四萬五千人申請永久居住權,同時西方各國採取了相應的政策,給中國學生學者以各種居住權方面的優惠。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冷戰開始以來,對被稱為“遭受共產主義奴役”的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第四次大規模的容許逃亡者合法留在西方國家。前三次是朝鮮戰爭結束,大量韓國人流入西方;一次是一九五六年蘇聯入侵匈牙利後,大批匈牙利人逃亡到西方,得到合法定居;再一次是一九七五年北越占據南越後,大批越南人紛紛乘小船,不顧風險,漂泊到東南亞各國,轉而獲准在西方國家定居。“六·四”事件後,則輪到中國人大逃亡。這就是兩大陣營,社會主義陣營和資本主義陣營較量的結果,到“六·四” 時,雙方執政的優勢是再明顯不過了。“六·四” 事件的後續效應是一九九零年“蘇東波”­­,社會主義陣營的大崩潰,蘇聯的解體、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紛紛改變體制,世界上只剩下中國、越南、老撾、朝鮮和古巴支撐着名義上的社會主義制度,尤其是中國,近三十年來行的是權貴資本主義的經濟制度,除了僵化的政治制度外,其“社會主義”的制度,已經名存實亡了。

永久居住權獲得原則批准(Approval-in-principle

一九八九年六月二十九日,我們在申請“以人道和同情”為由的永久居住權獲得原則批准(Approval-in-principle)。後來,我們看到那一天的《世界日報》報道,這是第一批中國學生、學者六十一人獲得的批准。我稱我們是六十一個“階級兄弟”,這是比喻,在一九六一年大陸發生的一個災難事件中,有六十一名“階級兄弟”獲救,說是奏響了一曲“共產主義的凱歌”。

“六·四”之後,困擾着我多時的合法居住權問題,初步有了解決。接下來必須考慮如何在加拿大生存下去,因為有了合法的工作,才能有一定的收入,過一般人過的正常生活。六月份Tim Lynham告訴我們,可以申請一種針對“六·四”後留加的學生學者的生活補助,在他的幫助下,我們得到了二千多加元的補助。之後有一個在Chalk river加拿大原子能研究所工作的台灣人尹世澤博士,介紹我們去多倫多,找台灣朋友唐友寧和她的丈夫李華錫,由他們介紹韻倩到梁姓香港家庭當住家保姆,尹世澤在電話中對我們說,你們現在應放下“身段”,為了生活,去當保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韻倩家在解放前,她的父親開一家醫院,家中有汽車,也雇了兩位保姆。但是,即使有這樣的背景,為了開始在加拿大的新生活,她還是無所顧忌地接受了保姆這份工作。

Sault Ste Marie到多倫多有七百多公里路,我們兩人乘灰狗巴士前往,光是路上就要走十二個小時,在中間站Sudbury有一個多小時休息,我出站走走。那時,我們不得不節省每一分錢,但這次巴士客票,就花去我們二百多元,十分心疼,也是無可奈何。我們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家雜貨店,看到一種類似上海賣的紫雪糕,經過再三猶豫,就買了一條,記得當時花的是五角錢,我們二人想對半分來吃,在店鋪內這樣做不好意思,就拿了紫雪糕走到外面,不料,在拆紙的過程中突然溶化摔在了地上,於是,吃紫雪糕的美夢也像泡沫一樣被打破了,我們一臉的苦笑,面面相覷,此景此情的心酸將成為我們永遠的記憶。在多倫多當保姆歷時二個多月,後來,因為永久居民身份得到原則批准,又申請了一個由移民局資助的學習英語的課程,韻倩於九月初又回到了Sault Ste Marie,進入Sault College(社區學院)學習一年的英語。學期結束時得了一項國際學生獎,並不是因為成績出色,而是因為學習刻苦。我在代她起草一封獲獎感謝信中稱:“我(楊韻倩)獲得國際學生獎殊榮,不僅是我個人的榮譽,更把它看作是天安門事件上英勇獻身的學生的光榮”。

小蕾其後移民驚動國會議員

此時,小蕾仍在哈爾濱,要弄她出來,與我們家庭團聚談何容易。她所在的大學根本不放人,顯而易見是受了我們的牽連。我在加拿大雖然做好所有申請她來加的文件,並提交給了移民局,但關鍵似乎在國內。我硬了頭皮,給中國駐加使館打電話,提出請他們放我女兒出來,因為,在當時使館有人專門記錄中國公民在加的各種“反國家”行為,重者列入黑名單,這樣的人,要一生中與家屬團聚,就連想都不用想了。我對中國駐加使館領事部負責人說,“我對國內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很失望,希望移民加拿大”。這樣說是為了避免他們會以“反革命”將我列入黑名單。最後,不知是她敷衍還是真的去辦了,答應幫助我去“反映,反映”。其後,我還找到了Sault Ste Marie選區的國會議員Steve Butland,他是新民主黨的議員,我和韻倩先見了他的秘書,一見面,原來這位秘書竟是韻倩在Sault College學英文時的老師,她一下子就把我們引見給了Butland先生,談話很親切,問了幾個關鍵問題,要我們放心,他一定為我們盡力。隨後,他二次親筆寫信給移民部長。當兩年後的一九九一年九月,小蕾的移民簽證批下來時,Butland親自打電話告訴我這個喜訊。此時,在中國小蕾尚沒接到簽證已下達的通知呢!一九九一年十月,經過二年多苦苦奮鬥、奔走,小蕾終於在多倫多與我們團聚。回到Sault Ste. Marie, 我們同小蕾一起再次拜訪了Butland先生,當面致謝,並且拍照留念。

她在離開上海時,到機場送行的有九十二歲的爺爺和八十七歲的外公,以及舅舅和姑姑們一大幫親人。小姑(我六妹)在小蕾臨離上海的前幾天,每當出門總是手拉着小蕾的手,生怕還有意外,讓我們能夠在加拿大圓滿團聚。親人們對小蕾的關心和愛護超越了我們的愛,小蕾和我們將永遠銘記。

回到故鄉全家大團圓

一九九零年七月,我們正式獲得永久居住權的移民簽證,即綠卡。三年後,我們加入了加拿大國籍,向英國女王宣誓,唱加拿大國歌“啊,加拿大”,成為加拿大公民。

一九九四年一月,我到香港與三姐會合,再回上海,香港機場三姐來接我,見面時悲喜交集,不勝感慨。到上海時,同爸爸見面時,他老人家已九十五歲我們又與兄弟姐妹來了個大團圓,歡天喜地過了春節,我們去寧波給母親掃墓,我們拍了一張全家福,人數竟有近四十人之多,這是爸爸在世時,最後一次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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