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三斗米而折腰,是很多人不得不做的俗事之一。星期一到星期五,咱點卯撞鐘,為謀稻梁。每次到紐約溜達,都是只能選在禮拜六或者禮拜天,因為只有這時候才能有點閒逛的功夫。
周末的紐約街頭,人們貪圖舒適,滿街的行人,衣着隨便,看上去邋遢不堪,哪裡有一點時尚都市的味道?昨天咱特地請假,在周間工作日游紐約,想看一看領導世界時尚的紅男綠女。一路舟車勞頓略過不提,到紐約街頭一探頭,果不其然,頭頂上烈日炎炎,街面上男士西裝革履,脖子上用領帶拴得嚴嚴實實,女士清雅風涼,果然跟周末的風景大不一樣。
沿第五大道一路逛至紐約市圖書館,見一位衣着整潔,頭髮一絲不亂的男士坐在一個簡易便攜凳子上,旁邊一摞書籍。他的身邊是熙熙攘攘的紐約過客。走過去略一攀談,才知道他是這些書的作者,名叫Garrett。他在紐約市最大的圖書館門口設攤擺點,簽名銷售。
咱的腦海里城管文化深厚,第一個想法便是為Garrett擔心:紐約圖書館的大門口,文化重地,難道沒有城管來嚴格執法?Garrett手指腳下,露齒一笑:圖書館的台階上不可以做生意,但他的椅子的四個腳落在離台階有數指寬的街面上,圖書館管不着。紐約的街頭屬於自由的紐約市民,做點小生意天經地義,十分符合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理念。
咱在紐約圖書館的最下一級台階上坐定,和在紐約街頭自由做生意的Garrett聊了起來。他娓娓道來,自我介紹,原來看上去不起眼的Garrett,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紐約詩人。提起詩,咱不由得想起了咱中國的名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眼前也浮現出新西蘭激流島上,提着刀追殺老婆的大詩人顧城。世事如夢,當初他老人家追求青春無敵的謝燁,不屈不饒,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天天睡在她家大門口的木箱子裡。眼前的詩人似乎比顧城理智很多,咱興趣倍增,和他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