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樂
“人無癖,不可與交”。”
為什麼?
“無深情也”。
人生在世,為衣食奔波勞碌之餘,大都會找些樂子,也就是粵語說的搵滴世藝,比如收藏。
現如今收藏什麼的都有,從書畫古董毛主席像章到曾有一度雲雨的女人的陰毛,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南來客一度也躋身收藏大軍。
南來客的收藏史始於小學一年級。當年小學一年級男生收藏香煙盒風行一時。南來客收藏的名香煙盒有(順序按價值排)大中華、紅雙喜、牡丹、前門、天馬、光榮、以及“昂鳩鳩,食豐收”的豐收。
沒多久收藏香煙盒就被集郵取代了。集郵論套,僅此一點,就比單張的香煙盒有趣得多。
集郵沒幾年,集郵跟“封資修”搭上關係,又叫停了。
說來持續時間最長的藏書。
南來客的藏書史可以追溯到念小學二年級時。新華書店來小學辦書市。南來客掏錢買了本林漢達著《春秋戰國故事》,這是南來客第一本藏書。從此藏書逐年增加,即使在文革期間,南來客的小書櫃也增添了幾本書,都是字典詞典類,如朗曼英語詞典、英漢成語詞典等,都購自位於北京路的外文書店二樓-門上貼着告示:憑工作證入內 閒人免進。
真正的藏書熱始於78年春南來客步入大學校園之際。
趕上國家書籍解禁,原來門可羅雀的新華書店排長龍購書。南來客帶薪上大學,傾囊買了數十本書,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到研究生畢業留校任教,南來客新居內兩個書櫃都放滿了各種各樣書籍。可惜的是,這些藏書的遭遇說起來令人唏噓不已。三四十年後,除了十來本(包括舊版《資本論》)流落海外,南來客的藏書,包括枕頭大小的《韋氏大字典》,連同父母的藏書一起,悉數論斤賣給廢品收購站的蘇師傅。
進入廢品收購站的何止藏書。南來客小時候做毽子曾在家中辦公桌抽屜里翻出一袋清代銅錢。南來客翻出銅錢後不久,父親發現銅錢不見了。追問之下,南來客只好老老實實供出銅錢已經在廢品收購站兌換(也是按斤)成人民幣花光了。銅錢當時並不值錢,所以父親也沒深究。看着如今抽屜里僅有的一個“袁大頭”,南來客真是追悔莫及呀。
收藏物中得以善終的大概就是郵票和毛主席像章了。
兩本郵票小妹妹願意收留,也算留個念想。
毛主席像章一分為四。南來客把自己那份帶來美國,並非要繼續革命,而是懷舊。
睹物思人,思念自己少年時。
南來客《集郵》一文發表後,南來客博文特遣評論員魯九發表評論,先是義憤填膺地指控南來客的母親把群眾來信信封的廢郵票剪下來拿回家給子女罪大惡極,繼而又酸溜溜地說那種郵票現在有錢都能買到,用不着剪群眾來信中飽私囊。
魯九哪裡懂得:收藏樂不僅在結果, 也在過程。
東西來之不易才彌足珍貴。
終於湊齊一套郵票那種喜悅,豈是錢能買到的?又豈是魯九這種低端人物能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