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其自滅！看鐵娘子如何對付絕食

馬悲鳴

一、蒙巴頓勳爵之死

女王表兄蒙巴頓勳爵是英國最後一任駐印度總督。印度和巴基斯坦在他手裡獲得獨立。蒙巴頓勳爵看到了印度教的甘地和伊斯蘭教的真納之間已經達成裂土分疆的協議之後，便聽其分治。二戰期間，蒙巴頓勳爵擔任東南亞盟軍總司令，曾專程飛赴緬北前線向中國遠征軍孫立人將軍致敬。

就是這樣一位功勳卓著的開明勳爵，1979年8月27日在愛爾蘭海的一艘遊艇上被炸。他的身體被炸得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砸入水中。當時他已經是一位78歲的老人。

蒙巴頓曾擔任過英國海軍元帥，第一海務大臣，海軍參謀長和國防參謀長等要職。1979年9月5日出任英國首相的撒切爾夫人代表政府發表講話，高度評價了蒙巴頓的一生。她說∶“英國人民感謝他的一生，並為他的遇害感到悲痛。”前首相威爾遜也發表講話說∶“這是戰後世界最大的悲劇。”

左圖：老年蒙巴頓勳爵。右圖：壯年蒙巴頓勳爵

中上圖：北愛爾蘭共和軍新芬黨發言人亞當斯。中下圖：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

製造這起恐怖事件的兇手在事發幾個小時後發表了聲明，承認這起兇殺案是他們所為∶“愛爾蘭共和軍對今天處死劉易斯.蒙巴頓勳爵一事負責。”

我曾因鴉片戰爭而不喜歡英國人。因不喜歡英國人而同情三百年前敗於英國而被割去北方六郡的愛爾蘭。由同情愛爾蘭而理解共和軍：恐怖主義是窮人的最後武器。

但自從蒙巴頓勳爵被炸身亡而看到聲稱為此案負責的聲明後，我對他們的恐怖主義襲擊再也沒有了理解和同情。怎麼能這樣幹事情！？

根據後來解密的材料看，當年北愛衝突中有六、七千人死於非命。其中偵破為共和軍所為與共和軍聲明負責的就有兩千餘人。而共和軍成員總數估計只在五百人上下。

二、聽絕食者自滅

愛爾蘭共和軍以鬧獨立和製造恐怖事件而聞名於世。為了打擊這個恐怖組織，英國政府在貝爾法斯特建立了一所專門關押‘愛爾蘭共和軍’的梅茲監獄。被偵破逮捕的共和軍戰士在這所監獄裡想出了另一種遊戲，用絕食來迫使英國政府改善待遇。

1981年3月1日，獄中的愛爾蘭共和軍戰士桑茲等四人宣布開始絕食。他們要求英國政府給予被俘的共和軍戰士以“政治犯”待遇，而不是恐怖分子的刑事犯待遇。但因為這些傢伙都背有人命，桑茲等人的絕食要求被英國政府斷然拒絕。於是，各種傳媒大炒特炒桑茲的獄中情況，國際社會也表現出異常的熱情，各種組織、各個國家紛紛派出說客到英國調解。對他們的勸說，英國政府一一回絕，所有的說客全部無功而返。這就是當年震驚世界的「梅茲監獄絕食案」。

桑茲的絕食得到北愛爾蘭天主教徒的熱烈支持。連他的母親也聲明支持兒子絕食（這才是真鐵石心腸！！）。

【4月10日，即絕食後的第40天，桑茲在北愛爾蘭一個以羅馬天主教徒為主體的選區的補缺選舉中當選為英國下院議員。這樣一來，事情就複雜化了。

英國議會連忙立法，宣布禁止服刑犯人參加競選，但桑茲已經當選，木已成舟，議員身份不容剝奪。桑茲當選後在獄中接見記者時表示，他既不放棄席位，也不放棄絕食鬥爭，不達目的就準備作為一名英國議員而死去。

就此，英國的報刊、電台、電視台競相報道獄中的絕食情況。於是，桑茲一下子成了一位鼎鼎大名的新聞人物，引起國際上的廣泛注意。愛爾蘭共和國的議員、美國的議員、羅馬教皇的特使、歐洲人權委員會和國際紅十字會的代表，接踵來到英國。他們或去梅茲監獄勸說桑茲進食，或去唐寧街10號要求女首相撒切爾夫人‘鬆動’一下，給桑茲留條生路，結果都敗興而歸。

4月20日，絕食鬥爭進入了第50天，桑茲的健康情況迅速惡化。由於缺少維生素，視力接近喪失，意識逐漸模糊。在監獄看過桑茲的三名愛爾蘭議員斷言：桑茲‘只能活五、六天了’。他們要求緊急會晤撒切爾夫人，並籲請美國政府出面調解。監獄外面的共和軍成員劫持並焚毀汽車，襲擊警察，揚言一旦桑茲去世，他們就要發動‘全面進攻’。警方擔心局勢可能進一步惡化。撒切爾夫人此刻正在海灣國家訪問。國內官員焦急萬分，急電請示首相。】

令英國和國際社會感到萬分震驚的是，撒切爾夫人竟然再度斷然拒絕。理由斬釘截鐵∶“對共和軍囚犯讓步，就是給他們頒發屠殺無辜的許可證！”

【此言一出，舉世譁然，抗議之聲不絕於耳。法國喊出‘撒切爾夫人是殺人犯’的口號。

到5月21日夜11時29分，首批參加絕食的共和軍成員全部死亡。又有一批囚犯自願接替了他們，開始了新的絕食。

由於英國政府的強硬態度，‘愛爾蘭共和軍’的名聲空前提高，與此相對應的是北愛爾蘭地區的爆炸活動驟然增加。平民百姓甚至婦女、兒童都參加了向英國人復仇的戰鬥。他們拿着自製的燃燒瓶，向英國軍警開火，七個月後，絕食終於停止，但前後已經相繼死去了十名‘愛爾蘭共和軍’成員。】

在前後長達七個月的絕食過程中，撒切爾夫人一步不讓，給這個世界留下了鐵石心腸的深刻印象。

【根據最新（2005）發現的國防部檔案表明，1976年，英國國會議員加德納曾經遞交了一份名為《特殊分類》的報告。加德納在報告中指出，在監獄中的‘愛爾蘭共和軍’戰犯們肯定會通過一種方式與政府對抗，而這種方式很可能就是絕食。對此加德納暗示英國政府千萬不要妥協。他說，如果政府妥協的話，一直不老實的‘愛爾蘭共和軍’一定會得寸進尺。】

【新發現的政府檔案中，還有一份文件是出自當時的北愛爾蘭官員帕爾克斯之手，他認為，‘絕食’只是反政府軍的一個小伎倆而已，如果政府重視的話，那才是正中了他們的‘奸計’。對於政府來說，需要做的就是保持‘硬心腸’，決不能手軟，而對於想要反抗政府的‘愛爾蘭共和軍’來說，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放棄自己再愚蠢不過的‘絕食’的想法，因為那樣做沒有一點的效果。】

二十四年後的2005年，英國政府公布了一份秘密檔案，當年絕食餓死的總人數為十六人。2005年1月4日，《泰晤士報》首次披露了該秘密文件的全部內容，再次引起對撒切爾夫人的‘鐵面無情’的指責！

2005年9月，愛爾蘭共和軍最終放下武器。北愛爾蘭新芬黨領袖亞當斯在其自傳《黎明來臨之前》一書中，毫不避諱地指責撒切爾夫人一手導演了‘梅茲監獄絕食事件’。亞當斯抨擊說，如果當初不是撒切爾夫人的態度太過強硬的話，那麼那十幾名關押在梅茲監獄的‘愛爾蘭共和軍’成員也不會被活活餓死。

儘管我讚賞亞當斯出面與英國政府談判，領導新芬黨最終放棄恐怖主義的做法。但這把絕食餓死人的責任推給撒切爾夫人的無動於衷，卻仍是混賬邏輯。

如果這些人恢復進食，絕不可能餓死。

三、八九絕食者使用的是恐怖主義者的邏輯

1994年11月號總第18期的《北京之春》刊登了鄭義的「等待審判」，詳述他當年發動絕食的壯舉∶

【我—“激進派”知識份子

4月19日晚在北大作家班向張伯笠等首次建議在不得已時可發起絕食。…

4月22日在北大作家班再次向王丹等學生領袖建議絕食。…

5月19日午，徵得絕食團指揮部同意，請於浩成先生與趙紫陽聯繫，表明想與他達成妥協之意圖，希望他公開表示個說得過去的態度，學生便可結束絕食。傍晚，於先生回來說趙已下台，中共已決定鎮壓。立即建議指揮部強行宣布停止絕食，使戒嚴令成為無的之矢。

5月20日午，指揮絕食團指揮部廣播車，繞北京內城一周，起草《告全市人民書》，宣布“目前所發生的，是一場反黨反人民反改革的反革命軍事政變”，號召人民“團結起來，保衛天安門廣場！保衛北京！”

5月21日深夜，建議絕食團指揮部調動外地同學堵住廣場附近的地鐵出口，防止軍隊突襲。…

王丹在承認“我的功過是三七開”時，具體提到他所起的“負面作用”，只舉出一個例子：“比如我也是堅決主張絕食的成員之一”。顯然，他認為主張絕食是他最大的過錯。此外，還有朋友指出：知識份子推波逐瀾、出謀劃策者，“將‘文革’絕食經驗傳授給學生”。我很感謝他們沒有點名。作為絕食的始作俑者，我該再“說清楚”一次了。…

根據我的回憶：

當晚（4月22日胡耀邦追悼會後—鄭義注），氣氛頗緊張，盛傳各高校要實行軍管。咱倆又匆匆混進門禁森嚴的北大。我急着叫人找來學生領袖，要專門同他們談一個問題∶絕食。這是一個屢試不爽的強大的群眾鬥爭武器。在一間學生宿舍里，王丹、郭海峰、熊焱（？）與咱們見了面（在場的還有作家班張伯笠、陳建祖）。簡單寒暄兩句，立即進入正題∶如果當局實行軍管，不准貼大字報，不准示威、請願，不准出校門，便可立即宣布絕食。既不違法，又是困境中最有力的鬥爭方式。我向他們簡略講述了文革中我親自參與的一些絕食鬥爭。只要有數十人宣布絕食，就會有數百上千人響應，就會有數萬人圍觀，捐款捐物捐藥。而絕食者的請願條件，便立即會成為全社會的議論中心。過二十四小時，體弱者開始昏倒；過四十八小時，開始大量昏倒；七十二小時是一重要臨界點，每一分鐘都會有救護車呼嘯而去；穿梭不停的救護車將成為這座城市的主要景觀；在政治高壓下平素沉默不語的社會，立時會燃成憤怒的火山……

當一面巨大的黑色的“絕食”大旗在紀念碑前正中旗杆上升起時，我眼中含滿了淚。在這個巨大的廣場上，也許只有我一人才明白學生們邁出了怎樣的一步！破釜沉舟，義無反顧！這是退縮與堅定的界溝。一旦越過，你便再無退路。…

根據“絕食請願團”正式宣布，絕食從五月十三日下午五點二十開始。…

當我逃離大陸之後，特別是當我了解到在91年巴黎會議上大家為絕食發起者、絕食書起草者到底是誰頗有爭執之後，便不願再提這段往事。…

我今天仍然不悔。我不願為一碗紅豆粥或者哪怕是如山的黃金出賣自由！

那怕只剩下我一個人！

1995年6月24日於普林斯頓】

由此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鄭義提出絕食主張時，與在押的愛爾蘭共和軍恐怖主義分子的邏輯一致。以絕食為訛詐，迫使政府就範。

根據絕食團負責人辛苦的說法，絕食餓死了駱一禾等二人。但為了不影響絕食團的士氣，他們決定封鎖餓死人的消息。

當駱一禾的詩集在國內出版之後，當年絕食的參加者和亞當斯一樣，把駱一禾餓死的責任推給政府。

可政府是讓了步的，也到廣場上和醫院裡去看望絕食學生，並無像撒切爾夫人般一步不讓。

當輿論確認餓死駱一禾的責任在絕食發動者時，海外的民運支持者竟然說駱一禾死於心臟病，而非餓死的。可當她們說駱一禾餓死的責任在政府時，卻從來沒有人出來證明他死於心臟病。

絕食一周之際政府總理出面與之對話時，領隊王丹不但咄咄逼人，而且精力充沛，完全不像哪怕絕了三頓食的樣子。

有人質問絕食倡議者鄭義自己為什麼不絕食。鄭義十分可笑地回答說，他為了不讓政府說他是“幕後黑手”，所以他不絕食。可「梅茲監獄絕食案」的主角桑茲不但身體力行，而且最後是餓死的。在桑茲面前，我不知道該把鄭義看作懦夫小丑呢？還是騙子。

當年不把政府逼到非開槍不能驅逐的，對公共場地的占領是由絕食引起的。正是王丹以絕食為名率眾非法占領天安門廣場。而絕食的主意是鄭義出的。

桑茲等人在監獄裡絕食，政府可以不理他。鄭義設計，王丹領隊的絕食如果沒有占領廣場的話，政府也可以不理他們。但既然占領了廣場，又堅拒撤退，並且堵軍車，封鎖道路，阻止政府執法，就由不得在屢勸不聽的情況下政府動用國家武裝力量強行突防了。

追究六四死人的責任在於誰是非法割據的主謀和領隊。而現在看來不是別人，正是王丹、鄭義。王丹是區團代會代表，校團委委員。鄭義是校團委文體幹事。

所謂的八九學潮純粹是一場團幹部導演領隊的刑事犯罪。

四、中國政府不能頒發私占公共場地的許可證

由於新芬黨人主張的放下武器，如今的梅茲監獄已人去樓空，正在考慮改建做其他用途。商界有人提出在該遺址建英國的硅谷。

但我相信，不管將來中國的局勢如何發展，也斷是不會讓八九學潮把天安門廣場開發成殖民地以建民主大學校舍的圖謀得逞。

給六四平反，就是給非法割據者頒發私占公共場地的許可證！

再有鬧絕食者，效法鐵娘子，聽其自滅！

2007年9月25日（丁亥年八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