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的《我的回憶》裡寫到國共兩黨的很多風雲人物,讀來饒有趣味,使人看到這些與眾不同的大人物們其實在現實生活情感方面與普通人也無太大區別。
比如蔡和森和向警予給人感覺是品德高尚無瑕疵對愛情無比忠貞的一對夫妻,其實也並非真是那麼回事。向警予在蔡和森離開身邊去北京的時候與共產黨早期領袖之一的彭述之發生了婚外戀。彭述之風流倜儻能說會道,向警予雖然深愛丈夫蔡和森,卻還是難擋誘惑,與彭發生了婚外戀。向警予事後主動向蔡和森坦白了此事,她表明自己陷入痛苦境地,因為她與蔡共患難多年,彼此敬愛,即使事情發生前後她仍然深愛蔡和森,不忍心使他受到傷害,但同時她對彭述之也發生了無法抑制的感情,因為彭的風趣確實太動人了。向警予也向組織坦白了這件事,要求中央准許她離開上海,派她到莫斯科去進修。
向警予原給人印象不苟言笑十分莊重,由於總是一本正經態度嚴肅,使得與她一起工作的其他女性給她起了個“老祖母”的外號,不料“老祖母”也有風流韻事,自然使她聲望受損,她原是婦女工作領袖,那件事情之後,喪失了在婦女中的領導地位。
蔡和森身體不好患有嚴重氣喘病,但工作異常勤奮刻苦。他可以整天不講話,一心埋頭閱讀和寫作。看到有趣的文章字句會獨自格格地笑出聲來。他氣喘發作時呼吸呼呼作響如風箱,但仍然不聽他人勸告繼續工作。進膳不規律,吃飯有一頓無一頓,房間裡書刊報紙亂七八糟,他疲倦了不脫衣不脫鞋橫到床上就睡覺,醒了,一骨碌爬起繼續工作。張國燾以為他的這種生活方式和習慣恐怕難以讓妻子愉快。
彭述之唯大當家陳獨秀馬首是瞻,但對於其他人常喜歡說教,因而有“孔夫子”的綽號。他與向警予的戀愛風波事發之後,仍然若無其事地照常工作。
瞿秋白對彭述之非常看不慣,公開向陳獨秀表示不滿。認為陳獨秀放縱彭述之,領導無方。張國燾評價瞿秋白是一個涉獵廣泛的學者。常常通宵達旦閱讀(他倆曾經住在一起),一夜讀完整本的書。瞿秋白談興足,口沫橫飛,時常噴到談話對手臉上。瞿秋白批評彭述之理論修養差政治經驗也不夠,不配擔任中共中央的領導工作。他認為由於彭行為不檢,使得兩個中共中央的要角深受痛苦和打擊,破壞了同志間的親愛關係,像彭這樣的人根本不該留在中央,應該派到地方機關去做實際工作以資磨練才對。瞿秋白對大當家陳獨秀的領導也不滿意,尤其看不慣陳獨秀袒護彭述之。他儘管佩服陳獨秀的學識和經驗,但指責陳獨秀的政治領導不夠潑辣,猶豫不定軟弱無力。
陳獨秀對瞿秋白的意見也很反感,說中共中央如果想要提高威信,就不能容忍瞿秋白這類張牙舞爪的作風。他反批瞿秋白說話和做文章經常模稜兩可,不如彭述之明確堅定。他袒護彭述之,拒絕因私生活上的事情來貶抑彭述之。但後來沒過很久陳獨秀因為所謂右傾機會主義錯誤丟掉了大當家位置,瞿秋白取而代之成了中共領袖。
從上述張國燾諸如此類的描述中可以窺見中共早期領袖們的個性行事風格和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