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思念
秋天的傍晚,我坐在河邊,落葉在空中飄蕩,夕陽照在水面上,繽紛的葉子隨流水漂去。成群的綠頭鴨結伴前行,仿佛在尋找冬天的歸宿。烏鴉在空中嘰嘰喳喳,似乎在唱入冬前的最後一曲交響樂。李商隱曾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是啊,黃昏之後,便是漆黑的夜晚。自然界年年相似,代代無窮,葉落歸根,瓜熟蒂落,循環往復。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必須經歷。記住美好的往事,不也是對生命的另一種延續嗎?我想着想着,關於媽媽的往事不斷浮現。
媽媽是個熱心腸的人,娘家親戚遇到問題,她總是主動做調解員。記得舅舅的兒子不好好讀書,經常打架鬧事,舅舅和舅媽對他束手無策,便請媽媽幫忙。媽媽經常找這個侄子談心,關心和鼓勵他,慢慢地,他改掉了不少壞毛病。長大後,他成了一個孝順的兒子。當時他父親已經去世,他對活着的母親百依百順,把她接到自己家中,並要求妻子把婆婆放在首位。他始終陪伴和照顧他母親,直到她去世。他對我媽也非常孝敬和尊重。
杭州的另一個侄子家裡發生嚴重矛盾,媽媽得知後,立即買票趕往杭州。那時去杭州並不容易,大家經濟都不寬裕,但媽媽從不計較這些,總是在別人需要時第一時間出現。到了杭州,她使出渾身解數,平息了糾紛,深得親人們的敬佩。這個侄子對我媽媽感激不盡,之後對她像親媽一樣,凡有好東西,總不忘孝敬她。
媽媽喜歡做紅娘,一生中撮合了三對,成功率大約10%。相比之下,我也曾多次嘗試,但慚愧的是成功率為零。她為鄰居敏子與堂侄子,鄰居小林與姪女,哥哥的同學與她朋友的女兒做媒。這三對戀人經歷了風風雨雨,但在媽媽的苦口婆心下,最終走到了一起。那時我家成了兩邊訴苦的地方,即使婚後遇到問題,大家也會來找媽媽調解,媽媽總能化解矛盾。如今離婚率如此之高,這三對至今沒有一對分手。一般來說介紹成功後,介紹人會得18個蹄胖,我不記得媽媽是否有這份回報,但對她來說,成功帶來的快樂才是最好的收穫。雖然有成功的例子,但也有90%的失敗案例,可見她為此付出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媽媽一直以她的三個兒女為驕傲。二哥是私企老闆,朋友的孩子找不到工作,媽媽便在二哥面前嘮叨,托他幫忙。我每次回家,她總要我幫朋友和鄰居看病,還讓我去拜訪年長的親戚,幫他們解除病痛。找醫院和醫生的事,她會找大哥。杭州的親戚需要工作,她會找侄女婿幫忙。那時他職位較高,普通親戚不好開口,但他總是給媽媽面子。總之,媽媽總能想出各種辦法,東托西求,幫助別人,有時看似無望的事情,她竟然能搞定。
平時同學、親戚朋友來訪,媽媽總是熱情款待。我們的朋友也成了媽媽的朋友。隔壁鄰居小宋家裝修時沒地方住,便暫住在我們家,結下了忘年交。父母年老時,小宋常來看望,陪他們打麻將,還買禮物送他們,讓爸媽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媽媽是一個普通的人,卻有一顆火熱的心,溫暖了無數人。她平凡得像一片秋葉,飄落大地,入土後化作春泥,滋養大地。待到山花爛漫時,媽媽,我們仿佛能看到你在叢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