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罵街

*周峰*

沒有人故意地教唆孩子罵街，可不在少數的小孩子，大孩子都會。而且罵鋒通常聚焦於人的下三路，聽上去似乎還滿有經驗似的。

我有很長時間沒有和那些會罵街的孩子們遊戲過了，所以既便想聽那罵也只是隨風颳過的，並不真切。

其實孩子是絕對不容許罵街和學罵街的，大凡罵街的孩子也通常不會當着自己的父母罵別人的父母。因為那要受到懲罰的。所以凡是孩子罵街大抵是背着父母的面罵了，罵了抑或也被別人罵，或受一頓打，如是後者回到家父母見了還會不分青白地疼愛一通，所以下次也就又開罵。

其實孩子之於罵街，只是表達一下不滿或者什麼憤怒的心情罷了，諸如遭了別人的欺負之後。孩子的罵街雖然當不得真兒，但罵在一個小胖小子兒或一個小嬌閨女的嘴裡，實在也使人哭笑不得。

我其實是很願意欺負那些不會罵街的小孩子的。很久以前在中國的一個醫療單位做醫師的時候，我才剛剛向成年人過度，和孩子很有心理共鳴的。工作之間和之餘總不免和小孩子打交道，特別是在手裡沒有針頭的時候，也會有許多小孩子約我玩，而且很多的時候也看得出人家還有討好的意思哩。

我對付這些小孩子一般使用兩種手法，一種是“畫地為牢”，一種是“刺字沖軍”。所謂的“畫地為牢”就是在地上畫一圈兒，讓那小孩子站到裡面不許在接到命令之前擅自走出來，否則，嘿嘿，那就違規了呀。

這個方法對付三歲左右的小孩子最好使，特別是小小子兒。放在圈子裡之後，不知所從，圈外的人看笑，直到那小小子兒給急哭了。

所謂的“刺字充軍”並不真的如古代充軍發被配的樣子，只是仿效人家罷了。一般是用marker筆或ballpen在那準備“充軍”的小孩子的額頭或者臉蛋兒上畫上一些象形文字，諸如小烏龜之類。被畫了字的孩子總會看上去象雜技表演一般，那眼神兒，那表情，那動作，看在人的眼裡差不多總會笑到肚子疼。而這樣的方法最常用，原因是不僅好玩兒，而且小孩子一般不會哭了。

我是不敢用了類似的法子欺負那些會罵街的孩子的，因為他們有了罵街的防衛本領。

多年之後，我自己的兒子也到了三四歲的年齡，而且也不會罵街。不會罵街的兒子據說長得很帥，人人見了都夸上一番，而且有人竟然當着我的面猜測孩子的媽媽有多麼地漂亮。

多年以前的那些欺負小孩子的法子用到兒子這裡就不靈了，因為他不怕我。
而多年前的那些小孩子現在已多半是高中生或者大學生了，而且多半兒都已經會罵街了。

21/03/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