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到美國時已經一把年紀了。先是中部一所學校給了他OFFER,但很快另一所更好的學校的OFFER也到了,他於是就了那更好的學校。先前那所學校很着了些忙,最後把我們的北島同志請了過去方解燃眉之急。
K在自己生長的地方飽受磨難,取了個不識字的太太,一兒一女都生在了鄉下,他對他們也如同大多數鄉下人對待兒女一樣:放羊。然而在K出國的時候,他突然珍惜起孩子來了,一定要全家人一起走,少一個都不行,為此在北京耽誤了一個多月。
到了美國才知道,這孩子的事還真得上點兒心。在鄉下,兒子能做什麼?不過是誰家娶媳婦那天晚上過去耍一下媳婦,完了再趴窗台上偷看一下青春;村里唱大戲的時候站台子前抽上根煙,再把煙屁股傳給跟班的小屁孩,子子孫孫煙屁不盡。這美國可就不一樣了,學校里同學一半不是處子,一半吸毒,你說要是像“光榮與夢想”里描述的那孩子,用了LSD後醒來,跑到警局子裡去問:“我一定是殺了什麼人。我是不是殺了我妻子?我是不是殺了我母親?”最後查出他殺了他丈母娘,那可如何是好?於是,K對孩子們表現出從未有過的關懷。
這天,閨女在麥當勞打完工,踩着軲轤鞋就回來了。“來來來,讓爸看看你的包”K盯着她腰間,對閨女說。
“不行,我的包你看什麼呢?”
“過來!爸檢查一下裡面放的什麼”
經過一番爭鬥,K終於拿過了包,打開一看,沒有毒品,連包香煙也沒有,只有些化妝用的東西。
一,兩年後,全家都拿到了綠卡,K就送兒子去參加預備役。鄉下長大的兒子特別地吃苦耐勞。睡架子床,他把下鋪讓給戰友,但需戰友付錢。又有戰友不能忍受靠大門的床位,他與那人換鋪,仍需付款。再一兩年下來,兒子弄了兩千來塊買了輛車,拉了個黑人異行戰友回了家。K夫婦頓時忙了手腳,硬梆梆地好歹招呼過去了。逮住個機會,夫婦倆將兒子提到了一邊,母親說:“你再敢把這HG給引進門,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引進門就是娶了的意思。)
K這時發話了:“F,你個農民!斗大的字不認得幾個,你還有種族歧視呢?”然後回過頭來對着兒子說:“你再敢把這HG給引進門,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黑的?”兒子的中國話已經有點兒不利落了,“黃的我都不要,我找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