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識雜憶--連長(續續) |
送交者: guaifu 2005年05月13日11:47:59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這天快放學的時候,五班長急急忙忙跑來找我:“連長的家(宿舍)被抄了,黃XX帶的人來的,把我盤問了半天,但沒告訴我是為什麼事。”黃XX是教工中與連長走的最近的。 “能有什麼事呢?連長出身是貧農。” “唉,多半是政治方面的問題,他喜歡胡說。對了,你也管管你的嘴。” 不久我們得知,本連(年級)師範班(從師範學校並過來的那個班)里有位陳姓女生,去醫院大胎,醫生非要追問孩子的爸爸是何人,結果得知是連長。 連長被從老家押回校審查了相當一段世間,關在校內一間黑房子裡,五班長都很少看到他。他自始至終不承認自己是那孩子的父親,可是陳姑娘說得有鼻子有眼,連他內褲的花色(我們那裡農村男性常穿花褲叉)都一清二楚,讓他有口難辯。 不知是怎麼辦的,當局最終搞清楚那孩子的爹是他姥爺,連長被解放了,但已丟掉了所有領導職位。這件事加上所患的慢活肝,使連長變成了我一般的消極份子(據低年級同學形容,當年他們在學校對我的印象是,手裡永遠拿根彎曲的樹枝,一頭在手裡,一頭在地上,邊走邊感受那種軟綿綿震盪的快感),也就與我又走得近了。 畢業了,五班長到總參三部當了兵,有一天來信要我給他買ESSENTIAL ENGLISH,剛好碰上了連長,就把事兒跟他講了。連長開始數落:“五班長是個怪。‘九百句’那麼好的書,他還嫌是美語,嫌過於口語話,那他想要什麼書呀?”緊接着,他又數落開另一檔子事。 那時候的班主任頗有些人喜歡給學生做媒。我的班主任就曾巧妙地把我與一位同班同學拉在一起,互相都造成了些傷害。五班的副班長是從附近縣裡出來的,看上了五班長,連長就想搓合他倆。誰知五班長卻葷素不吃,讓人家下不了台。他還常指責我對夢裡情人過於追求。我見連長開了口,就順坡下驢和他一起罵了一會兒,把連長收拾高興了才罷口。 在以後的幾年裡,連長與我的關係越來越好。有一次,工廠車一種元件老是不夠光滑,有人建議將用來潤滑的機油改為植物油,結果果然有效。可是當時油都是配給的,到哪兒去搞油呢?我想到了連長,就找了他。連長說:“我剛好要回家一趟。等我聯繫好了給你寫封信,你接信後就來。” 這一天,我乘火車去了連長家。 為我接風的飯是當地有名的HAN水(沒找見那字,口水)面。該面的吃法是每人多半碗菜湯,一筷子面,吃了面,湯全倒回鍋里,然後每人再從鍋里盛大半碗湯,一筷子面,如法炮製,直至吃飽,如同大家互吞口水,以示親熱。為了照顧我,本人的湯與面都是單走,沒有領教正宗的HAN水面。 我和連長躺在同一個炕上,身子底下是同一張席,窗戶外面是些婆娘乘涼拉閒話。連長給我講了許多故事:“你記得工宣隊那個梁師傅嗎?”梁師傅我當然記得,閒人一個,整天與連長出去打鳥。“梁師傅十六歲就參軍,去了朝鮮。有一次,他們班進駐一位朝鮮老鄉家,家裡只有母女倆,一個炕,因此大家必須同炕。當媽的自己選擇了靠牆的位置,誰來靠着那大姑娘睡呢?大家可犯了愁。於是開了個班委會,大家決定為了避免犯錯誤,大家輪流靠着姑娘睡。” “輪到梁師傅挨着閨女睡了,他急急忙忙地鑽進了自己的被窩,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他就要進入夢鄉了。突然,一條腿伸到了他被窩裡。‘啊!’,梁師傅一聲慘叫。” “什麼事?”班長問。 “報告班長,老鄉不老實。” “老鄉不老實你老實點兒就行了。” 原來班裡其他人都有了同樣的經歷,只不過人家,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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