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用中文著立說、一手用英文發表詩歌的女孩子
作者:曾慧燕
高歌,一個在中國大陸出生、長大的女孩子,十一歲隨父母移民美國,
讀小學六年級,當時一句英文也說不好,短短數年間,卻成了被耶魯大學
提前錄取的新鮮人(FRESHMAN),並獲得多項獎學金。一九九六年奪得全美
高中生詩歌比賽一等獎,1997年被評為美國「全國榮譽學者」,1998年出
版她的中文處女作《美國頂尖大學》。
華裔新移民子女在美出類拔萃屢有所聞,但像高歌這樣一手用中文著書
立說、一手用英文發表詩歌的女孩子,實不多見。難得的是,她在融進主流
社會的同時,較好地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
美國擁有全球頂尖的高等學府、教育殿堂,哈佛、耶魯、普林斯頓、
哥倫比亞、康乃爾和史坦福等,一個個富貴族氣息的金字招牌,使幾千年來
習慣望子成龍的華人家長,為了下一代的前途,紛紛加入移民大軍飄洋過海
來到“花旗國”尋夢。
話題就從高歌的“美國頂尖大學” (去年由明鏡出版社出版www.mirrorbook.com),
今年初由中國大陸崑崙出版公司出版簡體字版本)一書說起,記者很好奇,高歌十一歲就來
美國,為何中文仍那麽好,不但文筆流暢,言之有物,遣字造句也非常貼切。再說,高歌是
如何想到把她的報考名牌大學的經驗、大學的基本制度和架構等與華人同胞分享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高歌是一個明眸皓齒、身材高兆、秀髮披肩、長得十分
惹人喜愛的女孩子,跟她談話,是一個很愉快的經驗。
高歌在中國出生成長的經歷,賦予她與眾不同的背景和獨特經驗。她初抵美國,先後
輾轉三個州求學,從最初不會聽、講英文,到英文突飛猛進。她回憶:“我入讀小學六年級
時,只有我一個人不會講英文。幸虧我數學好,分到一個快班,水漲船高,我適應環境能力
也較強。”
高歌不但會寫詩,還喜歡創作小說,十四歲就發表處女作,是一篇描寫兩代人由於
“代溝”和文化教育背景差異引起衝突的短篇小說。她說:“父母一直提醒我不管身在何方,
都不要忘記中國文化。我有信心不辜負父母的期望,東西方兩種文化在我身上碰撞的結果,
反而起到兩者兼收並蓄的作用。”她說,連她晚上作夢,也是一半中文一半英文,顯然是潛
意識中的東西方文化作怪。
高歌說,中國人的父母,都嘔心瀝血培養子女,希望把子女送進最好的大學,憧憬子女
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但由於語言障礙、文化隔閡,許多華人家長對美國一流學府的基本制度
與特性都不了解。
當高歌還是一個高中十一年級的學生時,就開始報考大學的“浩大工程”,陸續收到各
大學寄來的報名申請表和宣傳介紹資料,再從圖書館借來各種大學指南之類的資料,如飢似
渴地閱讀。在其過程中,遇到許多有趣的事情,也碰過由於事前不了解而走彎路的情況。她
說:“儘管是攸關前途命運的“終身大事”,讀到有趣的地方,不由笑出聲來,跑去對父母
說:“原來每個學校都有那麽多從前我根本不知道的好玩的事。”
高歌的父親高伐林、母親季思聰都是使命感強烈、對人有愛心的自由知識分子。他們
勸女兒把她報考的經驗寫出來,與更多人分享,使同胞們從中得到有益的啟示。“他山之
石,可以攻玉”。
在父母的鼓勵下,高歌在報考大學塵埃落定、高中畢業典禮也舉行過後,利用暑假,結
合自己和周遭同學的經驗教訓,把那些心得軼聞,加上自己的觀感用中文寫成文章,以便讓
更多華人從自己的“前車之鑑”和成功的喜悅當中,了解如何創造進入這些大學的條件,包
括掌握許多未必成文卻行之有效、事半功倍的訣竅。
在父親的幫助投稿下,高歌的系列文章,最早在世界日報屬下的世界周刊發表,讀者好
評如潮,許多人更十分好奇地打聽,“高歌是誰?”他們想不到,作者竟是一個18歲的來自中
國北京的少女,讓許多華人家長羨慕的是,不少人移民來美後,中文日益捉襟見肘,11歲來美
的高歌,不但沒有忘掉自己的母語,而且可以得心應手準確運用豐富的詞彙寫作,並付印成書,
“獻給所有希望受到最好教育的華裔莘莘學子們”。
高歌的中文水準,從下面一段她介紹康乃爾大學的描述中可窺端倪。她寫道:在譯成中文
的西方地名中,據說有幾個特別為人稱道的,像詩人徐志摩把佛羅倫薩譯成“翡冷翠”,有人
將麻薩諸塞州譯成“滿山秋色”,就是其中兩例。而康乃爾大學所在地的紐約上州小鎮ITHACA,
不知被那位天才連音帶義地譯成“綺色佳”,也令人叫絕。
當然,如果要吹毛求疵的話,“綺色佳”使人喚起清麗繽紛的感覺,而實際上這個小鎮乃
至康乃爾大學周圍的景色是氣勢開闊宏大的。不敢說有“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李白)
那種浩瀚氣派,但康乃爾的校園建在山頂,在圖書館憑窗遠眺,只見層巒壘嶂,蒼蒼翠翠,盡
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不由得驚嘆大自然在這裡大處著墨的大家風範。
在“我是耶魯新鮮人”的序言中,高歌寫道:在大學校園生活了大半年,我所注意的不光
是當時令我流連忘返的鐘樓拱門、雕塑小徑;大學對我來說,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並不是那些課
程、那些分數、那些排名榜的名次,而是它的 “人”-學生、教授、管理人員。這一部分對我
的大學生活影響最為深遠,一所真正的好大學並非只有歷史,它每一分鐘都生活在“現在”。
高歌申請大學的經驗,足以供後來者借鑑。她說,在她讀十年級以前,並沒有仔細想過要
上那一所大學,她的父母也並沒有特別注重「名牌」,父母最初甚至表示,如果爭取不到資助,
就上他們居住的新澤西州學費便宜、教學質量也不錯的州立羅格斯大學。“說到底,師父領進
門,修行在個人。成不成材,主要看自己是否努力”。
不過,後來這個想法有了一定改變。因為許多過來人對高歌父母表示,儘管在課堂內,名
牌大學的教育質量不一定比“非名牌”好多少,但在課堂內,名校學生和教授的素質,的確比
一般大學高出一籌。大學本科四年是人生關鍵階段,在這個時候,你交下什麽朋友,建立什麽
樣的社會關係,認識什麽樣的教授,被那一種人影響和碰到什麽樣的機會等,都與你去那一所
大學至關重要,這些,尤其是“機會”,也許就是名牌大學給你提供的最重要的資源。
另外,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從名牌大學畢業的學生,往往成為“優秀”、“傑出”
的代名詞,到社會上都會獲得較好的工作和薪酬待遇,不管你是否承認,「現實迫人」,所以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都迫切希望子女們能進“名牌大學”。
再者,名牌大學也不是浪得虛名,像哈佛大學建校三百多年,在高校林立、競爭激烈中穩
居榜首,靠的是實力。
當然,高歌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名牌大學不是十全十美,更不是學生成材的絕對
保證。”
想法改變後,高歌在升入十一年級時,開始為申請大學作準備。對一般從高中九年級就
開始“未雨綢繆”的人來說,她的起步晚了一些。但幸好她高中頭兩年的成績還不錯,門門都
在榮譽班得A,年級排名在前十名之內,與老師的關係也很不錯。
在課外活動方面,她課餘酷愛寫詩,高中第二年當上了校刊的詩歌編輯,看來也很有可能
在第四年當上主編,並多次在校內外發表自己的作品,她對自己進行客觀分析後,覺得照當時
的成績和全美預考(PSAT)分數,即使進不了「三強」(普林斯頓、耶魯和哈佛),進錄取率
相對較高、競爭不太激烈的康乃爾或西北大學,應不成問題。
在課外活動方面,高歌一度非常發愁,因她認為自己沒有什麽特別了不起的專長,她身邊
許多的華人同學,從小練習樂器,鋼琴、小提琴和大提琴等,樣樣精湛,獲獎是“家常便飯”。
其餘不少人在數學和科學方面也頗有天份。有段時間,她的父親三天兩頭給她拿回一份中文報
章的報導,告訴她誰誰誰榮膺:“總統青年學者獎”,或者又有華裔子女在“西屋科學獎”中
獨占鰲頭,或進入決賽等。
高歌呢,從小沒有學琴,雖然在數學、科學的功課門門得A,但從未得到過重要獎項,在
學校社會活動的職位也不多,更沒有參加任何體育隊,“與別的同學相形見絀”。
不過,高歌也有自己的特長,“我從小酷愛寫作,一進高中就參加了文藝雜誌的編輯,在
校報、校刊上屢屢發表散文、詩歌。從十一年級開始,我把詩歌習作向各種全國性的學生刊物
投稿,也積極參加各種比賽。十一年級上半年,我得到一筆獎學金,考進了郡里的藝術學校詩
歌班,連續上了兩年詩歌寫作課,對我的寫作幫助很大。”
她的詩作《媽媽在院子裡掃落葉》,一九九六年獲得全美高中生詩歌比賽一等獎,美國
《桂冠詩人》羅伯特•哈斯專門寫信稱讚她。她其餘幾首詩並連續獲得新澤西州兩屆年度高中
生詩歌比賽一等獎;小說《門》一九九四年獲得新澤西州中文《漢新》月刊小說比賽三等獎。
高歌說:“這些作品今天回過頭來看,很稚嫩,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顯示自己愛好特長
的若干法碼,都得和別的獲獎記錄一起填在簡歷上。”
她說,一位在某大學招生辦公室打工的朋友告訴她,學生專長如果獨特,與眾不同,在競
爭中就占了一大優勢。“這個朋友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哪個學校會希望自己學校全是一種類
型的學生呢?在讀了五百個小提琴手的申請表後,突然發現一個會彈豎琴或是會吹長笛的學生,
大學對這位學生一定加倍重視”。
高歌的一位朋友愛瑪,就是以會彈豎琴這一特長,不但考進耶魯,而且在校園內處處春風
得意。那一年報考哈佛大學的學生將近兩萬,“他們那一個不是門門優異、多才多藝,在高中
時大出風頭。可是,在不可能錄取這麽多人的情況下,大學怎麽從這麽多優秀的學生中分出高
下,如何讓學校覺得你是一個獨特而不可多得的人才。像愛瑪會彈豎琴,她的特長才真是千里
挑一”。
高歌相信,她被耶魯錄取,其中很關鍵的因素,就是她在十一年級過後的那個夏天,參加
了一個夏令營。
那是她生命中的重大轉捩點。那年冬天,她收到一個小冊子和一封信,是一個名叫特路萊德
協會(Telluride Association)的組織給她寄來的。信中說,由於她PSAT考試成績優異,是參加那
一次考試的全美考生中最好的百分之一,因此有資格申請這個組織舉辦的夏令營,為期六周。
小冊子中對夏令營有詳細介紹。據指出,這個夏令營在教育界頗負盛名,水平很高,以注重
思想、緊張親密的氣氛著稱,有四處地點可供學生挑選,其中兩個在康乃爾大學,一個在巴爾的
摩的聖約翰大學,另一個在俄亥俄州的肯寧學院,每處參加人數十八名,從每年七八百個申請人
中挑選出來,除了往來交通費外,夏令營的費用包括食宿,全由這個組織負擔。但申請手續複雜,
要寫三篇作文,題目自選,但要對社會或是哲學問題進行比較深刻的分析和闡述。
高歌寄去申請表以及所要求的作文後,約一個多月,接到一位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的電話,
說她的作文初審通過,約她面談,地點是在普林斯頓大學古典文學系一間辦公室,審核人是那
位普大教授和一位專程從紐約趕來的福特基金會的女士,面談內容是讓她就她寫的作文內容深
入闡述。“他們提的問題相當犀利,一看就知道對我的作文內容相當熟悉。......我從那間辦
公室出來,人還算鎮靜,但手和腳都直發抖。”
高歌最後不但被這個夏令營錄取了,還被新州的“州長藝術學校”寫作班錄取,這個班
全州只收十人,機會也很難得,她猶豫了兩個多星期,徵求父母的意見,他們叫她自己決定,
“最後我還是覺得全國性的夏令營,對我的幫助可能更大。六月份就打點去了俄亥俄。直到現
在我還為自己這個決定感到慶幸,毫不誇張的說,這個夏令營是我高中在思想上的轉折點”。
在夏令營的六個星期,高歌每天與來自全美各州的十七個同學,在文學名著中打滾,每天
閱讀三至五個小時,有時一天讀一本書。“直到現在,我在耶魯待了一年之後,回想那段時光,
還覺得那時的日子好像都是鍍了金邊似的。…… 每一次深更半夜挑燈苦讀加繆、波德萊爾、
尼采、艾略特、維吉尼亞 沃爾夫和卡夫卡等,每一天我都面對著一扇扇打開了的窗戶和門,
呵,我好像是在那時睜開了雙眼”。
也是在那時候,高歌才打定主意要念耶魯大學,“這其中有偶然也有必然”。偶然,是因
為夏令營一位男生跳過了十二年級,提前被耶魯大學錄取,暑假過後就去耶魯報到。夏令營的
同學於是發誓,為了能在大學時還在一起,大家都要去耶魯,爭取一年後在耶魯會面。必然的
因素,就因夏令營的緣故,高歌深深喜愛上這種人數少、學生關係親密的小研究課,而耶魯最
著名的新生項目「指導學習」,就是以這個形式授課,連內容都差不多。
當高歌在父母陪伴下第一次踏足耶魯大學時,十七歲的她,“深深被耶魯的名氣、美麗和
莊嚴,以及夕陽西下時站在校中央向四周環視時那種凝重的歷史感所吸引”。她“義無反顧”
申請了耶魯的提前錄取,最終並如願以償。由於她高中時考過了五門AP課程,成績被耶魯承認,
折抵一年學分,所以她九八年秋天雖然是進大學第二年,但已被承認為三年級學生。不過,她
並不打算提前畢業。待本科學分拿滿後,將繼續修課,抓緊在學術重鎮耶魯求學的好時機,打
下更堅實的基礎。
在《美國頂尖大學》一書中,高歌以深入淺出的筆法和不失幽默的口氣,介紹了全美25所
名牌大學的招生、教學情況和校園特色,並以“一句話”介紹一百二十所美國大學。
高歌以一個著名的“換電燈泡”來調侃各大名校的笑話,說明包括哈佛、耶魯和哥倫比亞
等名校在內的特色。例如問到“需要多少個哈佛學生換一個電燈泡”?答案是“一個,他握著
電燈泡,而世界圍著他轉”。這個笑話是諷刺哈佛的學生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狂妄,但也說
明哈佛執美國高等教育、學術科研牛耳地位的重要性。
有關耶魯的笑話也很絕,因為耶魯所在地紐黑文的治安令人不敢恭維,近年來成為美國的
“問題城市”,其危險程度被人與哥倫比亞大學的哈林區相提並論,有人甚至認為哈林區比起
紐黑文還算安全,所以當問到:“幾個耶魯學生才能換一個電燈泡?”答案是:“零個。因為
紐黑文在黑暗中看起來順眼些。”
當問到“需要幾個哥倫比亞大學學生來換電燈泡”,答案是:“76個,一個換電燈泡,50
個舉行集會要求不換電燈泡的權利,另25個舉行反要求的集會。”這個笑話顯示曾有“激進主
義的溫床”之稱的哥大,其悠久的學生運動傳統,吸引許多政治理念狂熱和激進的學生。
高歌從小酷愛寫作、寫詩,成了耶魯大學新鮮人後,又開始迷戀戲劇。她說,她喜歡詩的
可長可短,在很偶然的機會下,接觸到美國現代詩選,覺得很美麗和憂傷,對人情和景物都有
非常美的描繪。
她對這個世界有一股子熱情,興趣廣泛,充滿好奇,而好奇是知識的萌芽。「所以選課時
很頭痛,很多領域我都喜歡。高中時取得全年級化學最高分。其實我是一個文學性的人,但對
數學化學也很喜歡,現在開始對經濟有興趣,喜歡上經濟課,已經進入狀況,跟老教授相處得
很好」。她自言,自己的性格比較爭強好勝,越難越不怕,喜歡哲學和思想,所以對老子、莊
子產生興趣。
在課餘,高歌還積極參加社會活動。她說,美國大學非常欣賞學業好、而且富有責任心的
學生,社會責任心就是在社會服務中體現。如哥倫比亞大學就十分明確地表示,他們要培養的,
不能只是關在象牙塔里走不出來的書呆子,而是「面向現實的社會棟梁」。在高中,流傳一種
說法,要想上好大學,必須做滿三百小時的義工。因此,做義工成了一種風尚。
高歌最初在一間老人院做義工,她坦言,開始時抱著十分功利的目的,並不十分喜歡那些
坐在輪椅上昏昏欲睡、口水從嘴角流下來的老人。她每星期天在那裡工作七小時,每次回家都
疲勞不堪,渾身發軟,後來經過鍛煉,培養了她的同情心和樂於助人的品格,使她不再局限在
學校的小圈子裡。
她認為,她有今天的成就,而且對中英文兩種語言運用自如,與父母自幼在她身上貫注的
心血密不可分。看得出,高歌與母親非常親密,季思聰在大陸曾任《中國青年報》記者,頗能
捉摸青少年心理。
高歌的父親高伐林,對愛女的成就以“平常心”視之。他謙虛地表示,高歌還算不上成功,
她是一個優點與缺點都很突出的女孩,我們實際上很為她未來是否能繼續健康成長而擔憂--
但願這是“人之憂”。高伐林夫婦都具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希望愛女才德兼備,學會關心他人,
富同情心。
對於高歌的聰慧早熟,高伐林頗為欣慰地表示,高歌很小就具備語言能力,兩歲時他就教
她認字,念故事給她聽,幼兒幾歲才開始適合學東西,專家並沒統一說法。高伐林說,高歌那
時每天認兩個字,都能記住,一年下來,已認識好幾百個字,日積月累,詞彙非常可觀。他希
望,新移民子女在美國融入主流社會的同時,仍能保存母國文化,尤其不要放棄自己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