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多:老梆子的故事(四)老梆子到倫敦 |
送交者: 問題多 2005年11月03日11:31:44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一切順利。老梆子下飛機的時候老外正在機場等着。對了,老外的名字應該透露一下了,他叫蚝生(Houson)。蚝生沒有像在中國時那樣穿着西裝,而是襯衫牛仔褲。襯衫的一個領子還給卷到裡面去了。按計劃,蚝生開車帶着老梆子先去他家住。蚝生的汽車是紅色的,可不是中國人喜歡的棗紅。而是夏利車掉了一層色之後剩下的那個紅。車子基本上根夏利差不多,稍微大一號,方投方腦的。蚝生讓老梆子在旁邊等,打開後備箱,裡面竟然堆滿了紙盒蓋兒。蚝生也不動手去騰地方,而是把老梆子的行李使勁往下壓,愣是把紙盒蓋兒都給壓癟了。老梆子看蚝生摔了三次後備箱蓋兒,終於給蓋上時,趕緊走到該上車的地方等着。蚝生過來說,怎麼,你要開車啊?對了,英國車的方向盤在左邊。老梆子樂着又走到另一面。蚝生開了車門又跟過來了,說:等一下。他打開老梆子這邊的車門,呼啦一下子,從座位上滑下來一大堆報紙雜誌。蚝生彎了腰,把紙都順着座位上面扔到後排的地上,在拿手撣撣浮土,給老梆子把座位弄乾淨。 路上。 開始時蚝生話很多,一股腦拋出來十多個問題。老梆子半半拉拉地都答了之後,蚝生就沒詞兒了。窘在那裡好半天不知說什麼。老梆子覺得幹得慌,就指着窗外路過的景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這下可給蚝生提了醒兒,每過一個建築,他就說這是什麼地方,那是什麼地方。也許是因為時差沒倒過來,也許是因為蚝生在英國說英語比在中國說英語速度快,反正老梆子聽着感覺蚝生舌頭像是蘸了糨子,所有的詞兒都粘在一塊兒。他只能聽懂三成。 要過泰晤士河的時候,老梆子聽說滑鐵瀘橋,還興奮地向外張望了一陣。他知道這名字是從兩個地方。一個是拿破崙的兵敗,一個是電影《魂斷藍橋》。老梆子沒看過這個電影,但是知道這名字的翻譯算是英文中譯的一個經典。看着這橋灰不溜秋的樣兒,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能讓人丟魂兒的地方。不過,這橋還真神。汽車一下橋,老梆子的魂兒忽地就沒了,只覺得眼皮灌鉛,怎麼也抬不起來了。等到醒來,蚝生已經忙着從後備箱裡往外拎箱子了。 蚝生的房子從外面看有兩層,跟旁邊連着的其他的人家相比,顯得破敗。前面院子基本荒着,掉了漆、生了鏽的院門一關,噹噹兩聲,第一聲完了彈回來還有一聲,動靜很大,能驚動了整條街。 蚝生自己掏鑰匙開門。老梆子問你夫人呢?蚝生說,夫人?我跟我的伴兒住在這兒,他去法國買東西了,後天才回來。老梆子嗯了一聲,就跟着蚝生進屋上二樓了。 這間屋面積不小,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中間有一張雙人床。蚝生說,你找到房子之前就住這間屋。老梆子環視四周,看見一面牆從下到上地碼着三列紙盒子。每行都有十來個,有快兩個人那麼高。盒子都有複印紙盒兒那麼大。盒子朝外面的一面都給撕開了,粗粗拉拉地向下耷拉着。老梆子問,這是幹什麼的?蚝生說,那是衣櫃。你就把換洗的西服分類放進不同的格子裡就行了。老梆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衣櫃,忍不住說:“現代藝術啊。”蚝生微微一笑,這是我伴兒的主意,省得買大衣櫃了,紙盒子有的是,還常換常新。今天你來之前我都剛換過,所以你只管放心用,我們沒用過。 老梆子好奇地湊過去仔細看,那些紙盒兒還都沒有蓋兒,側面用膠帶粘着,還真能吃得上勁。老梆子一下子想起來蚝生汽車後備箱裡給壓癟了的紙盒蓋兒,原來是他剛才組裝大衣櫃時剩的下腳料。剛才他就是拿老梆子的行李箱當了一回免費壓平機。 老梆子讓這大衣櫃給新鮮的,剛才的睡意全無,這會兒倒覺得有點兒餓了。他忽然想起來箱子裡有燒餅,馬上一邊動手開箱子一邊說,我這裡帶了好吃的,咱們一塊兒吃吧。蚝生說,也行。沒等蚝生離開,老梆子的箱子已經打開了,蚝生大吃一驚:“你怎麼也搞現代藝術了,這是什麼呀?”老梆子看了看那一排排碼得整整齊齊的三種燒餅,自己也覺得它們確實看上去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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