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立即趨前拍了拍李達的後背,沒有任何反應,緊跟著輕輕搖晃了他幾下,也似乎沒有知覺. 一旁的李達母親見了,頓時大哭起來:
“我的兒子啊,你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
還是陳慧鎮靜,趕緊用手探了探李達的鼻息,呼吸還算正常,只是看來傷的不輕,便馬上掏出手機來撥了119,然後回頭來安慰李達母親. 李達母親哽唵著說:“要是他不給你打手電也就沒事了.” 陳慧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不知說啥好.
救護車剌耳的聲音由遠而近,有人從兩邊大樓的窗子裡好奇地伸出頭來想探個究竟. 車子急急剎住了,車上下來兩個穿著白衣﹑戴著口罩的救護人員.
陳慧和李達母親迎上前,七嘴八舌地訴說了經過,救護員聽的有點不耐煩,趕緊給李達做了檢查,隨後將他輕輕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陳慧和李達母親也跟著上了車.
救護車隨即啟動,一路鳴著笛﹑閃著燈,向醫院飛馳而去.
車上,陳慧和李達母親都沒說話,兩人的焦慮全寫在臉上. 陳慧內心更是五味雜陳,再看看李達,似乎仍然毫無知覺.
一到醫院,救護人員立即將李達送往手術室,讓她們等在外頭,陳慧自覺地關了手機.
此時,陳慧方覺肚餓,見餐廳不遠,便去買了兩份點心來. 李達母親心事重重,什麼都不想吃,謝了陳慧,將點心擱在一邊.
約十多分鐘,醫生走出來,手裡拿了一張紙,兩人焦急地趕過去.
“他現在情況怎樣?”陳慧急著問.
“還好,肋骨挫傷,後腰背嚴重扭傷,右手腕骨折,其他一切正常,不用太過擔心.”
李達母親說:“你們無論如何要救救他啊!”
醫生說:“你放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跟著揚了揚手裡的紙:“你們是他家屬吧? 這張紙要你們簽個字,他需要動個小手術.”
兩人對視了一眼,李達母親似有所圖,好像在等著陳慧簽字. 陳慧想說什麼但又覺的不便說,只好不為所動地站在那裡. 李達母親一臉無奈地一把將紙筆拿了過去,簽了字,交到醫生手裡,然後憤懣地瞪了陳慧一眼.
醫生說:“手術大概需要一小時左右,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
陳慧和李達母親分坐在長椅兩端,彼此無言.
醫院狹窄的走廊似乎長的沒有盡頭. 護士,醫生,病患等來來回回穿梭著,生的喜劇和死的悲劇每天都在這里交匯上演,永不落幕.
陳慧覺的時間有如醫院的長廊一樣,顯的好長好長.
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護士將李達推了出來,陳慧和李達母親趕緊跑過去.
李達已完全清醒,他整個右手腕封上了厚厚的石肓,他看上去很疲憊,身上換上了醫院的藍大褂. 李達母親看著兒子,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看到陳慧和母親都在身邊,李達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看著母親斷斷續續地說:“這事和陳慧無關,你千萬不要怪她,是我的拐杖踩空了.”聲音嘶啞﹑無力,但顯的很豁達,李達母親不出聲. 陳慧向李達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說:“你剛動完手術,不要多說話.”李達又看著陳慧說:“真難為你了,給你平添了那麼多麻煩,真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