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和林小姐小聲地聊了一陣,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對林小姐說:“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回頭我再給你電話.”
林小姐剛走,李達便睜開了眼.
看著有些不快的陳慧,李達突然歇斯底里地﹑近乎哀求地大聲嚷道:
“求求你,不要再為我費心了,我這輩子反正已經毀了,求你了!”
……﹒

(2)

一晃三個多星期已經過去,李達要出院了.
這天,李達對來探視的陳慧說:“你明天能來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嗎? 我媽媽要上班,真的來不了. 說實在的,除了你之外,我也沒有別人可以相求了.”李達一臉懇切地看著陳慧.
陳慧點點頭,問:“什麼時候?”
“你下了課就來吧.”
第二天下午. 課後,陳慧匆匆趕往醫院.
李達看去氣色不錯,他換上了便服,正斜躺在床沿上等著陳慧的到來.
“你感覺怎樣?”陳慧首先問.
“很好.”
陳慧簡單清潔了桌子,將東西裝入便攜袋,便攙扶李達下了床. 李達支起了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看得出來他還很虛弱,不時把身子靠在陳慧身上,略略休息一下.
李達向眾病友一一道了別,隨後兩人便去出院部辦理結賬手續. 趁等待的空隙,陳慧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 不久,手續辦完,兩人慢慢步出門外,出租車已等在那裡.
陳慧和司機小心地將李達攙扶上車,李達報了地址,車子絕塵而去.
不消十來分鐘,車子就到了李達家樓下. 李達付了錢,謝了司機,便由陳慧攙扶著上樓. 一路上去,李達走的很辛苦,陳慧扶的更辛苦,三層的樓梯,竟然也走了二十多分鐘.
李達氣喘噓噓地開了門,掩不住內心的喜悅:“終於回家了.”
家裡已收拾一新,顯得窗明幾淨,陽光從南窗里射進來,整個房間溫馨明亮.
桌子正中的花瓶里放了一束鮮花,花瓶底下壓了一張卡片,陳慧拿起卡片念給李達聽:
“達兒,祝賀你康復出院. 好好休息,晚上見. 媽媽.”
李達好開心,扔了拐杖,一屁股倒在沙發上,對陳慧說:
“阿慧,那麼長時間了,難得你經常來照料我和幫我補課,真難為你了,我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
陳慧說:“不用謝,大家都是好朋友吆.”
看著陳慧脹紅了的臉蛋,李達心疼地說:
“你一定累壞了吧,來沙發上坐.”
說實在的,陳慧真的很疲乏,便走過去,在沙發另一端坐下.
“想喝點什麼嗎? 冰箱裡一定有.”
陳慧搖搖頭.
“那你能幫我取一瓶紅酒來嗎? 就在冰箱旁的木架上,順便帶二個酒杯和開瓶器來.”
陳慧起身說:“我不喝酒.”
李達看著陳慧,認真地說:“阿慧,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今天康復出院,心裡特別開心,所以想喝一杯慶賀慶賀. 你是我的好朋友,又幫了我那麼多忙,就算我請你喝一杯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