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前我老爸出差,從南方帶回來兩個大椰子。連我爸媽都沒吃過,就別說我們小孩子了。我們只是在電影《紅色娘子軍》裡見過椰子樹和椰子。
我爸回來後就忙,沒時間打開給我們吃。我們就在家天天捧着它們看,還招呼樓里的小孩來長見識。
終於到了星期天,可是要吃它時卻犯了難。大人們也不知如何下手打開它,家裡也沒有什麼傢伙,就有一把錘子和一把改錐。我們家的小孩和我伯伯家的小孩圍着我爸等着吃,而他拿着那兩個傢伙衝着椰子是一籌末展。
後來向鄰居借了把鋸來, 先鋸椰鬃。鋸到裡面硬殼處就停,鋸成好幾瓣兒,再用改錐幫着撬,才把椰鬃先給扒了下來。後來我們家就用椰鬃刷碗,給了別人好幾塊以後,其餘的還供我家使用了很長時間。
去掉椰鬃後剩下一個圓球,棕色的像個大木球。正上方蒂那像個塞子似的有個圓圈。這次我爸毫不猶豫地把改錐往那一杵,用錘子一砸改錐頂就鑿開了一個洞,我們趕快拿杯子去接椰汁,結果發現沒有多少椰汁。原以為會有滿滿一球,能倒出兩三杯來,沒想就倒了一杯還不太滿,顏色和涮奶瓶的水差不多。我哥先嘗了一小口之後,皺着眉頭吧唧吧唧嘴說:不甜,一點不好喝。然後我們每人就這那個杯子都嘗了嘗,沒一個人說好喝的。味道怪怪的還有點酸,一點不甜。最後還剩了多半杯好像給倒了。
喝完椰汁後我們小孩都特失望,覺得那麼大一個椰子就那麼一點水兒就完事兒了。
沒想到我爸說:別急,裡面還有椰肉哪。我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反問:還有椰肉?可電影裡沒看見他們吃椰肉呀。我捉摸那椰肉大概和西瓜瓤差不多,或者就像蘋果。
我媽建議把木球鋸開,然後把肉取出來,殼兒可以當瓢使。 我爸鋸開時,我們全都伸長了脖子等着看那椰肉。噫?肉怎麼是白色的,而且很薄,還沒有半寸厚。拿把小勺子一挖,沒想到還真硬,挖不動。爸爸就拿改錐撬,一次只能撬下花生米那麼一小塊。不好撬不說,殼上還留有許多肉。一看這樣,我媽說:算了,殼也不要了,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讓孩子們拿去啃吧。
那椰肉硬硬的,只能嚼碎了,但是嚼不爛。不甜,有一股耶子的清香味。慢慢嚼挺香的,但是感覺特膩,好像油乎乎的。
那時候小孩子平日裡沒什麼零食,有點東西能磨牙就挺高興。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好像誰都沒啃完一小塊就棄之不啃了,可見椰肉不是那個吃法。就是現在,表面上撒多了椰蓉的糕點我也不愛吃。一是嫌椰味兒太濃,二是嫌嚼到最後嘴裡總是留有許多渣滓。
有了吃第一個椰子的“艱苦歷程”,第二個椰子就送人了(本來就是想跟問題多一帖,沒想到一不留神沒摟住碼多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