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76年羅馬的覆滅標誌着封建中世紀的開端。羅馬雖滅,但是已經成為國教的基督信仰卻被完美無缺地保存下來,並迎來了一個蓬勃發展的時刻,其中最可觀的現象便是僧侶團體的興起。
出家加入一個信仰團體並非是基督徒自以為淵源的猶太教傳統。聖經舊約里不乏先知們離家出走的故事,但是團體修行卻幾乎沒有記載。中世紀早期的個人隱修與團體修行似乎與東方有着很多共同點。剃度與禁慾好像與印度傳統不謀而合。團體修行這個詞彙也來自古希臘語的 Koinos Bios. 從詞源上,我們可以看到意為生活或生命的詞根 bio, 生物學的 Biology 就是來自這裡。而另一個則是 Commune 的詞根,是公共,公社和共產的詞根。也許共產主義的淵源可以被一直追溯到早期中世紀的修道院生活。
中世紀的公共權力模式可以用簡單粗暴來概括,畫地為牢是領地狹小的君主們的特色,希臘的民主與羅馬的代議制被遺忘得一乾二淨,但是這種一元化領導卻受到神權的制約。君主,王侯和各色土豪不但要享受人間富貴,也有着死後升天的崇高理想。而實現這一理想的手段便是捨棄一部分身外之物,特別是土地和財產,以此供養基督教會的需求。
僧侶團體是耶穌在人間的見證,並且掌握了當時稀有的無形資產,知識,文化和藝術。印刷術被普及之前,土豪也文盲。教會在各地興辦的學校就是貴族子弟的掃盲班。雖然土豪們擁有經濟甚至軍事資源,但是經濟與外交活動所必須的文書契約業務都是由教會培養出來的精英來擔任。歐洲封建社會的特點是知識分子從沒淪落到御用文筆的地步,因為他們掌握着君主死後前程的大權。
隨着時間的推移,村鎮級掃盲班的畢業生有了更高的追求,都市裡的大學便應運而生。土豪的捐助使教會得以供養國寶級的藝術家,因此在金碧輝煌的教堂里就掛上了千古名畫。唱詩班也發展成了歌劇院,於是產生了巴赫,莫扎特和貝多芬那樣的一代名師。
由此可見,文藝復興並非從天而降。君權與神權相互制約而平衡的封建中世紀為人類社會的現代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