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松,生於1969年,他的代表作《同桌的你》是整整一代人青春無悔的歌唱。這個曾經叛逆過、飛揚過、逍遙過的大頑童因為那如花似玉的愛妻——歡子的出現,成了一個愛家、戀家、負責任的好男人。
高曉松: 傾城之戀
緣來一家人
我覺得我老婆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她長得非常好看,身材也好。我老婆最怕聽這個,哦,原來你是因為我好看才娶我的呀,當然好看是第一位的,男人都難敵女人的美色,正因為她相貌好看,我才願意去聽她說什麼。當然,漂亮的女孩有很多,可並不是哪一個都可以娶回家。所以你要相信緣分,只有相信緣分,然後才是——她來了,你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歡子的家世非常好,受過良好的教育,還是個女才子。有一點她跟我很像,就是生活得很“非”,不是那種嘰嘰嗦嗦的人,心態非常健康,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她的很多方面都能打動我,但現在最打動我的是她的那種性格。我們倆特別合得來,用歌手鄭均的話說,“你媳婦是一個比高曉松還高曉松的女高曉松。”這麼多年裡我也遇到過許多好女孩,但跟我都過不到一塊,因為我又糊塗又散漫,她們可能會天天說我。但是歡子也是又糊塗又散漫,我們倆就特好。
如果我在8年前遇見她,哪怕她還是現在這個模樣,我也不可能結婚。因為我原先從沒想過結婚這個問題,直到29歲以後突然有了塵埃落定的念頭,可那時不知道跟誰結這個婚,於是我準備30歲生日的時候下樓,碰到第一個女的,如果她是單身我就去追。
聞香識女人
我倆相差7歲,戀愛只有三天,基本上就屬於剛認識就談戀愛,特別富有激情的時候就娶了她。
我和她都會記住這一天,1999年7月3號。那一天我的首部電影《那時花開》即將開拍,她剛剛畢業。為什麼說我們的結合是一種緣分呢,因為我們倆認識特別巧,她要早一天離開學校或者我晚一天路過他們學校,我們都不會認識。說不上誰追誰,就算我追她吧。
作為應屆畢業生,她必須在離校的最後一天到學校去取行李,因為收拾東西,弄得灰頭土臉的,也沒化妝。我從下搖的車窗玻璃漫不經心地往外看,心中陡然一動,她那樣的身段,即使在夜裡,你也能看得清因為我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後來認識的過程屬於正常範圍。介紹我時,她並不知道我的“大名”。他們經貿大學的學生不太聽歌,儘管我的音樂無處不在,她肯定也聽過,但她根本不重視這個。我覺得這樣挺好,要弄一個歌迷戀愛、結婚,天天被人家崇拜,那滋味會怎樣。
我們倆應該算是標準的一見鍾情。一見面,就覺得彼此是心中的那個人,第二天醒來,都有些許回想和牽念,希望在電話里聽到對方的聲音,第三天見面時我已經決定跟她結婚而她竟然也同意了。
約會那天她還帶來了一個女朋友,我們仨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我半認真地對她說:“結婚吧。”她聽了轉頭問女友:“答應嗎?”那個女孩說:“答應呀,為什麼不答應。”她就說:“那好,答應了。”正巧,第二天她的爸媽從常州到北京看女兒,這下事情就正式了。於是我又向她爸媽求婚。他們都傻了,因為歡子畢業才第五天,竟然要結婚但他們看了看我,就同意了,畢竟用世俗的觀念來看,我也是很優秀的一個青年。吃飯時丈母娘問了我幾個問題:“你有多少錢?你能掙多少錢?你打算怎麼花錢?”我說:“我一直都沒多少錢,但我一直都挺能掙錢,如果能同時做到旅行和買房子,我就旅行和買房子,如果只夠旅行或買房子,我就去旅行。”我丈母娘不太同意,可歡子非常同意,我覺得這挺重要的。
8月15日我開始拍電影,劇中女主角原來叫琛子,認識歡子後,我讓劇組連夜把所有的琛子都改成了歡子,導演組那幫小伙子一邊蹲在地上改劇本,一邊說,導演談戀愛了。電影一共拍1個多月,影片殺青的那天她來了,我們就結婚了。
有人對我說,老兄,你的成功是顯而易見的,做歌、拍電影、發表小說,現在又任搜狐網站的娛樂總監,做事是不是挺順的?的確,我這人生來就沒缺過什麼,文藝圈不是我要來的,電影也不是我要拍的,小說也是想到即寫,什麼事都不是我死乞白賴掙得的,只有一樣是我奮鬥來的,就是歡子。
我們倆先去美國度蜜月,又去香港買了結婚戒指,然後就回到她的家鄉常州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那天我穿了一身燕尾服,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身行頭穿起來挺好看的,他們家來的人特別多,還為我們準備了一套新房子,我們倆住了一個多星期才回北京。後來我得知他們家也挺有錢的,我開玩笑說:我娶了一個資本家的女兒。
浪漫有晴天
說實在的,我們倆屬於比較幸運的一對,沒有經濟的擔憂,剩下的就是浪漫這點事了,再不浪漫,那還幹嘛呢?當然,如果我們沒有錢,我也會想其他的方法浪漫,比如我們倆在家時,常坐在我們家的大陽台上喝酒,聊天,和談戀愛時一個樣,然後唱歌、彈琴,這是我的拿手好戲呀。
我一生中做過無數浪漫的事,現在在“搜狐”工作,我覺得工作本身也挺浪漫的。而對於歡子所做的浪漫的事就太多了,比如我以前會買一束花放在她家樓門口。結婚以後我也沒有食言,這半年裡都不知飛了多少次了,到處去玩。今年“五一”節的時候我在“搜狐”加班,到了中午我感到特別鬱悶,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寶寶,喜歡夏威夷嗎?”她說喜歡,我告訴她:“我已經買了兩張機票,咱們下午就走。”她大為驚喜,於是我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浪漫之旅。
我特想去那種帶有浪漫背景的地方,比如意大利的蘇蓮托,我到了那波里還不知道蘇蓮托在哪兒,我也不會講意大利語,就哼起《重歸蘇蓮托》的曲調。意大利人比我還浪漫,所有人都跟我一塊唱起來:達滴達達滴達達——特別好玩,我就乾脆退了房,直奔蘇蓮托。我選擇去夏威夷,也是因為我特喜歡那首樂曲《夏威夷海灘》,這些地方都有一種人文的背景。前兩天我從“雅虎”下載了一個去乞力馬扎羅山爬山的計劃拿給歡子看,她也特高興,大概再過倆月我們就會去非洲,之所以去乞力馬扎羅山,也是因為海明威的小說《乞力馬扎羅山的雪》,而歡子的感受跟我完全一樣,所以我們去夏威夷就跑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島而躲開了摩肩接踵的檀香山,我覺得如果兩個人都這樣想的話,就會越來越覺得結婚是一件有樂趣的事,你愛一個人,你有分享的欲望,你隨時存着這個欲望,你肯定特幸福特浪漫。
在國外旅行,看到白髮的先生與太太特親密地拉着手或者摟着或者獻一束花,我們經常被感動,我覺得中國人生活得不夠健康,天生有一種謹小慎微的防範心理,不願意把自己的行動暴露出來,婚姻的時間越長,浪漫的表現越少。
其實,浪漫不是一個費勁的事,就像吃飯一樣,不光是為她,也為了我自己。所以,我會把浪漫進行到底,讓浪漫成為我們婚姻的法寶。
婚姻不留白
說到婚姻對人生有什麼改變我覺得在決定婚姻的同時,就已經對我的人生有所改變。現在我們倆都沒有異性朋友。為了維護家庭幸福,避免家庭的衝突,都很自覺地把異性朋友疏遠了。
只要我不工作,我都把時間留給歡子,即使去外地,我也自費帶着她,如果你想兩個人好好過,就一定不能分開,因為這個社會充滿了太多的誘惑,所以我們兩個一天到晚總在一起,她當然也有工作,是一名敬業的律師,所以我去外地都安排在周末。我們倆都是從小玩大的,對玩特有通性,跳舞、打牌、旅行、騎馬,除了劈叉不會,其他的只要是玩的都會。我們倆還喜歡泡酒吧。我以前挺能喝的,現在改陪她了,那麼近地注視着她,看她撒嬌的神態。
結婚以後,歡子主動為我的穿衣打扮做形象設計,買了衣服就讓我試試,我也給她當參謀,過去她穿得很精緻,我說她跟個南洋婆似的,現在她跟我一樣穿着很隨便。但我們倆誰都不怎麼下廚房,我們真的都不會做飯,乾脆請了一個保姆。我最基本的觀念就是,絕不能讓老婆做家務,因為你不能授人以柄,吵架時她就會說,我還伺候你呢,我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現在經常討論家裡、家外的女人,哪個更美,我是一個特別主張婦女解放的人,我完全尊重她,一點大男子主義的想法都沒有,我認為女性在婚前有完全的自由,我也不會計較她有過幾個男朋友,婚後她想幹什麼還可以幹什麼,如果她做了出格的事,不是對不起我,而是對不起她的良心和曾經的誓言。
有人說戀愛的感覺只能維持18個月,結婚的甜蜜感也限於4年,我沒有覺得,我是學科學出身的,必須經過實證,才能知道它是對的。我現在只能說,把日子好好過下去,兩個人好好的,彼此遵守婚姻諾言,至於婚姻到底會是什麼樣,那要看看才能知道。
我認為夫妻之間身體的接觸能解決一切糾紛。夫妻之間不可能是談判式的交流,有什麼事就抱住,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如果對方說了一些我不願意聽的話或做了我不能容忍的事,我不會當面告訴她,也不會回過頭來跟她談清楚,這太陰暗了,因為沒有什麼原則性的問題讓我無法容忍,結婚了就是準備好了接受,否則你結婚幹嘛呀。
我們到目前為止,只因為一件事而爭吵過,那就是我寫小說《寫在牆上的臉》,她看到書裡的一些事的細節後會追問我:這,是不是真的?
我有一個至深的體會,人在不同的年齡學會了選擇不同的東西,比如平靜的生活,有點規律的吃飯,充足的睡眠,年輕時可能不認為這是一種享受,但到了30歲,我確實認為這很享受。上學的時候,同學們都叫我“高衙內”,現在改叫我“高員外”了。
什麼時候會做爸爸啊我們倆已經說好了,我帶她去30個國家,我們就生孩子,現在我們每天都在爭論,到底是飛過領空算一個,還是沒出機場就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