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來客寫作宗旨在博客首頁寫得很清楚:講那過去的事情。
既然是講那過去的事情而不是寫小說,講的就是一個“真”字。
南來客所講的過去的事情,都是自己親眼目睹或親耳所聞或親身經歷。
一滴水不是大海,但能夠折射出大海的一部分。
這裡沒有什麼批判現主義,更沒有什麼預設立場。南來客敘事主要藉助白描手法,勾勒出組成時代大背景下個人所見所聞所經歷的原貌,如何看待發生的事情,留給了讀者。
寫人,包括寫父母、妻兒、師長、朋友、同學同事,以及自己,莫不如此;敘事也概莫能外,包括除四害、糧食困難時期、以及文化大革命。
文化大革命絕對是一場浩劫,這點毫無疑問。對南來客而言,文革至少耽誤了一代人的青春。寫文革,南來客既不粉飾也不醜化,寫作動機就是寫作宗旨,想寫什麼就'寫什麼,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在文學城那會兒,南來客寫了篇談讀書,有網友據此說,文革期間還是能讀書的。沒錯,《紅樓夢》、《牡丹亭》、《聊齋志異》、甚至《清宮野史》等書南來客都是文革期間讀的。更好的例子是習總的讀書單,上面有不少書也是文革讀的。問題是有幾個人有渠道弄到那些書。南來客近日寫了篇《錄音機的故事》,馬上有人質疑南來客文革期間學小提琴學英語的真實性,言下之意,要不南來客在編故事,要不南來客在粉飾文革。
質疑南來客的是魯九。
魯九生不逢時,未能趕上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一展身手,只好過過嘴癮。過嘴癮不打緊,胡說八道就不好了。質疑他人可以,事先不調查,錯了又不承認,卻是可惡,必須予以駁斥。
文革初,紅衛兵破四舊立四新,驚天地 泣鬼神。到大串聯結束後,疾風暴雨式的群眾運動從打倒走資派及地富反壞右變成上面中央文革與“譚震林們”鬥法,下面造反保皇兩派奪權。顧不上小老百姓,所以南來客得以在京城王爺府跟姥爺學詩詞。67年夏返穗,經歷了“揪廣譚”、“二月逆流”等事件後的廣州,紅旗東風兩派大打出手,誰也不尿誰,政治環境比66年夏寬鬆了不少。大人無班上,小孩無課上,逍遙派應運而生。“全國山河一片紅”, Nothing was permitted, but everything was allowed。南來客得以“躲進小樓成一統” ,讀了一些書。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南來客開始學習英語,重新學小提琴。
然而好景不長,到了68年秋,南來客父母下幹校,南來客複課鬧革命,政治氣氛又緊張起來。
政治環境再次寬鬆始於71年。
自己拉了半年簡譜《紅色娘子軍》,南來客重新拜師學琴。十叔不知所終,於是跟歐老師學,直到高考前。
從71年重新拿起小提琴,到文革77年結束,南來客每天練琴一小時,在家、在師訓班、在仁威廟。在師訓班有一哥們也拉琴,二人不時交磋琴藝,從中國的“新春樂”、“新疆之春”到舒曼的“夢幻曲”、馬斯涅的“沉思”,無一不是封資修的東西。畢業後到仁威廟“忠誠黨的教育事業”,得知廟中有一把小提琴,塵封多年,南來客取出,換了琴弦琴馬,在儲藏室堂而皇之開練。說來奇怪,陳老師在閱覽室講《火燒紅蓮寺》,偷偷摸摸還被書記批評,南來客肆無忌憚拉西方曲目居然沒人舉報,書記也聽而不聞。更有意思的是,一天,一個女生說,你跟歐老師學琴。學生居然是師妹。
拉琴如是,學英語就更光明正大了。尼克松訪華後掀起一股腦學英語熱。都知道“英語900句”,那是基礎英語。進口的還有《靈格風》唱片。南來客自己買了一套(不便宜,半個月工資,憑工作證在外文書店購買)在家裡聽,還鼓動仁威廟財務城哥給廟裡買了一套(外加《北京周報》)。到77年,南來客在廟中五年,修成正果,再做學生,英語課已經學到徐燕謀了。
天下大亂,亂了敵人,也亂了自己。那年頭,廣州人稱偉大領袖為“阿爺”都沒事,別說學英語拉提琴,只要你不反黨、不偷渡、不惹事生非、不偷不搶,沒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