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3.7 船廠諜影

因為溫源對那些被馴化的野貓和野狗很擔心，不知道它們這些動物會不會將裝有高爆彈藥的可控“道具”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在飛特船廠有很多研發和生產的關鍵區域，一旦受到攻擊，其損失就可能無法估量。

冊玉此前已經安排專人去調查高爆金屬火藥的來源，剛剛得到的結果讓他感到異常震驚。

飛特船廠這面給出的結果是所有的高爆金屬火藥都是來自於仿生動物研究基地，而仿生動物研究基地給出的結果是所有的這些高爆金屬火藥來自玉親王的批示，但是冊玉從來就沒有批准給仿生動物研究基地任何的火藥，這一點他非常地肯定。

那就說明，在他的身邊有人用他的電腦代他發布命令。

這還僅僅只是火藥，如果是其他的裝備，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對隱藏在自己身邊的間諜，冊玉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從他的電腦當中讀取了更加機密的資料？冊玉現在感到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冊雅建議冊玉把身邊的那些可以接觸到他電腦的人員全都換了。

冊玉說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他的辦公室就需要停止工作一段時間，等到所有的新人都培訓結束了之後，但就算這樣也無法保證新來的人裡面就沒有間諜或者是黑幫的奸細。

冊玉想讓冊雅說服溫源去金翠城，幫助他甄別出間諜來。冊雅告訴他別打這方面的注意，溫源上一次的金翠城之行非常不愉快。除非是把她綁去金翠城，否則她是不會同意再去金翠城的。 

溫源知道，哪怕是仿生研究基地已經被軍隊被控制了，也不敢保證外面沒有可以影響到整個案件進程的動物型機器殺手。

她對冊玉和冊雅說道：“對方畢竟躲在暗處，在造船廠隱藏、經營的時間肯定不短，不可能沒有殺手鐧。”

“軍隊在仿生動物研究基地死傷了那麼多人，很明顯對方是有意為之，其目的很有可能是擔心棠梨花運送數據盤的過程中出現意外而特意逼着我們轉移視線。如果不是因為軍隊在主廠區阻止了所有車輛的通行，棠梨花很有可能還有其他的車輛伴行。”

“但這也恰恰說明，對方失去了跟蹤棠梨花的眼線，而這些眼線很有可能跟被軍隊擊落的那些空中飛行的人工智能動物有關。”

“對方有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棠梨花與數據盤都已經落在了我們的手裡。因為造船廠的全境已經信號屏蔽，對方有可能無法及時獲得信息，除非他們相互之間聯繫的是不在船廠安全部監管範圍內的量子電話。”

“我們全當其中的一方並沒有量子通訊器材，通往狗友社的所有道路和周邊林地等都必須嚴加看管，防止有人將消息送出來。” 

“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在對方得到準確的消息之前能夠將對方控制起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孤注一擲。還有，在幕後主使沒有抓捕歸案之前，無論如何你們倆都不能再返回飛特船廠。”

最後，溫源提議，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再出變故，最好能將那些關鍵之人接到第三軍這裡隔離保護起來，同時派出得力的專業人員對這些人進行問話。

溫源說出了一些人的名字和雖然不知道名字但知道其崗位的人，但她認為她給的這些名單有可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甚至都不是關鍵的人物，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幫助罪犯或是敵人做事情，比如棠梨花，但可以為後續的偵破工作打開缺口。

冊玉沒有任何的遲疑，安排棠虎和漫山鋼立刻安排人把名單上的人物全部用直升機運送到第三軍這裡來，包括此前已經被控制起來的那些人。

溫源認為還有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工作，就是找到能對那幾人身上所攜帶的定位器給出鑑定意見的人，找到提供者的源頭，為什麼現在所有的安全檢測儀器設備都無法發現它們的用途，是誰及用什麼設備接收這些定位器傳送出去的信息，同時看看除了定位功能是否還有竊聽等功能。

她建議將軍方警戒的範圍擴大到所有飛特船廠轄境，特別是農場靠近海岸和水庫的地區。

她認為當初在垃圾廠倉庫看到的魚皮和螃蟹皮肯定是有它特定作用的。有可能此前泄密的資料都是通過機器魚和機器螃蟹運送出去的，而不是通過網絡。

收集其他國家和大陸有關的情報，主要是看能否發現跟我們秘密研製成功的項目有關的成果應用，這個或許比較難，但只要是有就肯定會有蛛絲馬跡可尋的。

她不相信金翠大陸沒有在其他國家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人。

冊玉只是點了點頭，應該是心中已經有數了。 

這一次被竊的數據盤裡面的內容是關於微型人造太陽的設計結構、材料組成和日常維護，新拷貝的數據盤裡面的內容是關於人造太陽能源製備的最新工藝，都是跟微型人造太陽有關的關鍵數據，掌握了這些數據就算不能原樣複製出來，起碼也有了研究攻克的方向。 

之所以一個金屬盒子裡只裝了兩份數據盤，是因為他們平時訓練的通過動物傳送的道具大小隻夠同時裝下兩份數據盤，如果再大了，野狗用嘴叼它們沒有問題，但是野貓就很難辦到了。

策劃這次盜取數據盤的人對於其他的核心技術並沒有動手，並不是他們不想動手，或是得不到權限，或是有可能是已經得手了，只是採取的方式不同。

他們這一次的手裡只有海蘭花的權限，但是為了得到數據而殺人，這在飛特船廠還是第一次。

其他被泄密的信息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其他保存信息的人都沒有性命之憂，唯獨海蘭花死了？

有沒有可能其他人已經被收買了，或者根本就是他們組織的人，而海蘭花沒有被說服，他們又非常急於得到情報，最後只能鋌而走險，殺了海蘭花，盜取了人造太陽的關鍵數據？

要得到答案，單靠軍警偵破，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有結果的，除非讓溫源繼續參與，將所有接觸關鍵數據的人全部詢問一遍，最理想的狀況就是能夠抓到策劃和實施這一行動的主謀。 

就在這時，冊玉 又收到了現場傳來的信息，參與尋找人工智能動物的警犬、軍犬和軍警大多數都受到了人工智能動物的攻擊，軍警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是受傷的不少。

死亡的警犬、軍犬雖然不多，但是受重傷的不少，目前還能夠繼續工作的警犬、軍犬只剩下了3隻。

冊玉讓軍隊暫時停止搜尋人工智能動物，對人員、設備和建築加強戒備，發現有動物靠近的立刻消滅。

那些發動攻擊的人造智能動物身體中都帶有高爆的黑火藥，就算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警犬、軍犬離它們都有一段距離也沒能倖免。

培養一隻合格的警犬和軍犬最少也要半年時間，而一些經驗豐富的警犬和軍犬更是警方與軍方的得力助手，沒想到晚上的一次搜捕行動就幾乎全軍覆沒了。 

冊玉準備將搜捕人工智能動物的行動放在白天進行。

安排好軍隊的行動之後，冊玉、溫源與冊雅又開始討論海蘭花的事情。

海蘭花負責保管的核心機密之一就是7系列潛艇核心動力微型人造太陽的設計結構、材料組成和日常維護。

7系列潛艇的結構系統、隱身系統、操控系統、武器配置與發射系統、探測與預警系統、動力系統、指揮系統、生活系統、信息傳輸系統等的設計數據是由其他幾人負責的。

他們對於海蘭花保管的其他數據盤沒有動手，而是選擇了重新拷貝了新的數據，肯定是經過權衡之後做出來的決定，而且也能夠看出來對方此次的目標非常明確，都是跟微型人造太陽有關的，掌握的細節也是非常的到位。 

但是，在保存若幹個不同數據盤的保險庫中能準確地拿到只有編號的跟人造太陽有關的數據盤，說明對方在此前有過確認，這也是溫源認為定位器不簡簡單單就是定位器，有可能還帶有其他功能的緣由。

就算是數據盤編號的本人如果不查看由他們經手的經過加密的目錄，也記不住不同數據盤存放的準確位置。

對方拷貝的人造太陽能源製備的最新工藝是昨天傍晚的時候才由設計單位最終確定下來，並被傳送到了核心數據庫，這個消息是非常隱秘的，知道的人非常有限。 

飛特船廠的所有設計過程都是由不同的超級量子計算機負責儲存的，負責設計的人在終端電腦上可以任意地調整設計的內容，整個更改調整的歷史過程都會被超級計算機完整地記錄下來。只有當所有的設計都完成定稿以後，才被允許傳送到最核心的超級量子計算機，並由專門的人員負責編號並拷貝兩份。

被傳送的數據到底是由誰來進行拷貝，都是通過核心計算機來分配的，就是數據的上傳單位也不知道他們的數據是由誰來負責保存的。所以，此案最詭異的地方是對方竟然知道了上傳到核心數據庫的數據是由海蘭花負責的。

經過拷貝以後的數據就會被超級計算機鎖死，此後只能憑藉授權的密碼在終端的設備上打開，無法下載和拷貝，想要解鎖，過程是非常繁瑣的，需要層層審批。

量子計算機的保密程度本來就很高，再加上被鎖死，想繼續從超級量子計算機上拷貝這些材料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夠從超級計算機拷貝的數據只能是那些還沒有被拷貝過的內容。 

造船廠的所有數據終端只有閱讀的功能沒有拷貝的功能。

雖然有些終端具有解密數據盤的功能，但幾乎很少有被批準的情況。

那些能夠解密數據盤的終端，主要是為了以備解密從外部獲得的數據盤，只是這種機會通常也很少，即使是有，也會是在沒有與中心計算機聯網的設備上進行，就是擔心被解密的數據盤中帶有間諜軟件。 

兩份拷貝中的其中一份是由拷貝者自己保存在其專門負責的保險庫里，另一份會以特殊的方式送到核心資料儲存中心存檔。如果不是專門的人員，單憑拷貝的編號是無法分辨出數據涉及的內容。

本來是今天白天的時候會由海蘭花負責對人造太陽能源製備的最新工藝進行編號拷貝存檔的，但對方是如何知道最新的工藝是傳給了海蘭花負責的那台服務器，這個才是關鍵點。 

因為就算是數據中心的主任衛雨晴如果沒有安全部門的人員在場，雙方共同輸入密碼，她也是查看不到某些數據是由誰來負責拷貝存檔的。

而對方卻能夠準確地掌握還沒有被命名的數據走向，這本身就讓人細思極恐，會讓人擔心整個的中心數據庫，特別是最核心的超級量子計算機是不是已經被對方攻破了。

只是因為對方竊取數據盤的行動才讓有些人放心下來，證明核心計算機並沒有被對方攻破，但到底是不是對方的障眼法現在還無法判定。 

對於為什麼對方沒有等到海蘭花把資料拷貝結束之後再動手，仍然沒有一個能讓人信服的合理解釋，除非能從策劃這起事件的主謀那裡得到答案。

經過鑑定，今天的兩份被找回來的數據盤都沒有被重新拷貝，也沒有在其他的設備上運行過。所以，目前看來數據盤裡的內容並沒有泄露出去，這已經是相當的萬幸了。 

既然冊雅與冊玉都邀請溫源繼續參與案件的偵破，溫源就建議對造船廠的所有中高層人員加強監視，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今晚就能召開一次由造船廠所有高層人員和獨立機構負責人參加的會議，地點仍然放在第三軍的指揮部這裡，但是在此前不讓任何參加會議的人知道會議的地點。她可以通過參加會議人員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做出預判。

最後，溫源再次強調，在所有事件的主謀沒有最後落網的情況下，冊玉和冊雅都不應該再出現在造船廠所轄的區域內，不為別的，她最擔心的還是那些流浪的貓狗及有可能隱藏在暗處的人工智能機器動物，如果某隻人工智能動物的身上帶有定向爆破和動能攻擊武器，就算是他倆都穿着防彈衣也無法保命。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忙碌了一天的溫源還沒有出現疲態，冊雅知道，不是溫源的精力有多旺盛，而是她對這個案件的關注力太集中的緣故。看樣子她很想一鼓作氣把案子給破了。

見溫源已經有了態度，冊玉立刻傳令下去，讓造船廠的所有高層和獨立機構的負責人在造船廠的體育館內集合，任何人不得請假缺席，因病不能參加的人員會有士兵上門將其抬也要抬到體育館。

同時又有幾道命令從他這裡傳下去，其中就包括將造船廠的轄區全部列為軍事戒嚴區，一些軍隊正在按照他的要求連夜調動。調動的過程中，用次聲波武器剿殺所有遇到的野貓和野狗，對於不受次聲波影響的動物，以破甲彈滅之。 

幾個人匆匆忙忙地吃過了晚餐，溫源便決定在開會之前去一趟仿生動物研發基地，她希望能夠從那裡獲得一些對破案有用的信息。

吃飯期間，冊玉也提到了溫源所說的定位器，他猜測有可能採用的是最新的量子定位技術，這項技術被允許用在了仿生動物的研究上，如果是最新的量子技術，造船廠已有的檢測設備確實無法做出檢測。金翠大陸軍方正在使用的量子定位器多數都不具有監聽的功能。 

他此前已經命令專業人士和設備馬上啟程，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抵達飛花城的軍用機場，到時候，被溫源發現的那些定位器的所有功能都會被破解。

另外，垃圾廠倉庫里的那位被律騰輝打暈的男孩已經交代了一些事情，跟他有關聯的幾人已經被抓了起來，目前正在審問，最開始抓捕的一個人像是咬碎毒藥自殺了。

後來軍警改變了抓捕方式，沒有再出現死人的事情，但是從被抓捕的幾人嘴裡都發現了定位器和毒藥，只是目前還無法判斷會不會打草驚蛇。 

冊雅這一次堅持要跟溫源一起去仿生動物研究基地，溫源剛開始的時候堅決不同意，冊雅說在飛特船廠這裡沒有人認識她， 如果在防彈衣服和褲子的外面再穿一身普通的軍服，就更不會被人注意了。 

溫源和冊玉都知道這位任性刁蠻小公主的脾氣，犟勁上來了誰說都沒用，最後，在冊雅答應了溫源的幾點要求之後，溫源與冊玉兩人才答應她跟着一起去。

冊玉讓兩人乘坐他的重甲直升機，在10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和另一架重裝武裝直升機的護送下趁着夜色飛向了仿生動物研發基地，那邊的軍隊指揮官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但那邊並不知道有公主隨行。

在仿生動物研發基地，溫源走馬觀花將所有的原料和成品倉庫都走了一遍，然後又進入了不同的辦公室和生產區，最後她來到了控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