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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男孩女兒身 

“這是我們美國醫生的習慣。我們診所從來不允許把花卉帶入醫院，美國的所有醫院都禁止帶鮮花進入醫院，辦公室也不行。就是為了防止有些人花粉過敏。姬教授一直在大學工作，沒有這種意識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不行。我從來沒有想過，中國的醫院竟然允許鮮花進入醫院。”盧溪說道。

盧溪在看到姬漢唐手裡的鮮花時，就想到了如何將那些樣品帶出去。 

“醫院裡不允許鮮花進入？咱們這裡的大部分病房裡，幾乎都擺滿了鮮花，多數醫生的辦公室里也有鮮花。來看望病人的親朋好友，除了帶一些禮物之外，多數都會在外面買一個花籃。”李思琪說道。

“沒想到美國醫院還有這樣的規定。盧教授，美國對花粉過敏的人很多嗎？” 李元婧問道。

“在北美，對花粉過敏的人比例不低。盧教授如果不說，我都差點忽視了這一點。看來我入鄉隨俗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實在是抱歉，盧教授。”姬漢唐也說道。

歪打正着， 剛才他還在為如何將垃圾桶中的樣品帶走發愁呢，看來今天的運氣不錯！

“據我所知，不僅咱們醫院每年都要發生幾起花粉過敏的事件，幾乎所有的醫院都發生過花粉過敏的事情，但從來沒有禁止鮮花進入醫院的規定。”

“花店每天的收入都不少，有些都是院裡領導以親友的名義開的。沒有關係就別想在靠近醫院的地方開花店。那些離醫院遠的花店，就是沒有關係的人開的。”

“掙大錢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領導的，普通人就別想了。醫院門口的花店裡賣的花，最少比其他地方貴了一倍不止，而且生意興隆。”

“我要是能在醫院門口開一家花店，就不需要在這裡倒夜班了，用不了一年就能在北京三環以內買一套房子了。”

李元婧與李思琪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了起來。 

“好啦，你們兩位就別抱怨了。你們都還很年輕，未來說不定會有你們意想不到的驚喜。什麼時候都不要氣餒，要相信成功都是給有準備的那些人的。”盧溪對李元婧與李思琪說道。

“謝謝盧教授的吉言，我這就去給您找大袋子。”李思琪笑着說道。

“不用去找了，我這裡就有，盧教授，您看我這裝服裝的塑料袋子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有大的紙袋子放在更衣櫥那裡了。”李元婧說着，就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然後拿出來一個乳白色的手提袋。 

“太好了，這個袋子足夠大了。謝謝元婧！”盧溪接過李元婧遞過來的塑料袋，將花束整個放了進去。

“一個塑料袋而已，盧教授別那麼客氣。改天，我請您和姬教授去吃好吃的，北京這裡可以吃到全國各地的美食，食品安全方面也要好於其他地方，畢竟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首都嘛。”李元婧說道。

“我也請您二位吃飯，不過呢，都是小吃，便宜又有風味。總吃大餐我可請不起。”李思琪也說道。

“那就謝謝你們二位了，反正我們對北京也不熟悉，哪裡有好吃的都可以帶我們去體驗體驗。不過說好了，你們倆負責請客，我來付錢。”姬漢唐笑着說道。

“那怎麼行？你們遠來是客，如果將來我們能去美國留學，到時候您再請我們也不遲。”李思琪搶先說道。

李元婧也點頭表示同意李思琪的建議。

“你們就別跟姬教授爭了，你們現在連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哪來那麼多錢去額外消費，姬教授最不缺的就是錢。”盧溪笑着說道。

為了這次秘密調查行動，美國政府可是給了大量的活動經費。

“既然盧教授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只能吃大戶了。到時候我們倆負責給你們帶路。先謝謝姬教授了。”李思琪高興地說道。

“謝謝姬教授！那就從今天晚上開始怎麼樣？今天晚上我們倆都沒有夜班，但今天晚上這一頓飯讓我倆來請，以後就由姬教授負責，您二位看如何？”李元婧提議道。

姬漢唐與盧溪越發喜歡這兩個性格開朗的女孩。 

“行，就這麼定了。”姬漢唐說道。

“我沒意見。”盧溪笑着說道。 

李元婧與李思琪商量了一下，又徵求了盧溪與姬漢唐的意見，就準備晚上去“川妹子麻辣店”吃四川菜。

盧溪將裝着花的塑料袋子隨手放在了桌子下面的垃圾桶旁。

“姬教授，忘了跟你說了，他們想請我在北京協和醫學院基礎醫學院做兼職教授，是有關醫學遺傳學方面的，還想讓我幫他們帶幾個研究生，你有什麼意見？”盧溪對姬漢唐問道。

“好啊，從事遺傳學研究，這不正是你發揮專業特長的機會嗎？”姬漢唐笑着說道，“至於接不接受，這就要看你的工作安排和意願了，還有身體能不能吃得消。這種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盧教授，你要帶研究生嗎？是碩士還是博士？如果是博士，你看我和元靖兩人合不合適？”李思琪有些興奮有充滿希冀地問道。

“我們倆都是從協和醫學院碩士畢業的。”李元婧補充道。

“看你倆的年齡也不大，沒想到都已經碩士畢業了。”姬漢唐對l李思琪與李元婧笑着說道。

“除了護士專業的，要進協和醫院，碩士是門檻。”李思琪說道。

“那就讓我再考慮考慮吧。”盧溪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元靖，思琪，離晚上吃飯的時間還早着呢，現在工作好像也沒有那麼忙了，你倆能否帶着姬教授去參觀一下醫院，讓他也了解一下中國最好的醫院是個什麼樣子的？這邊有事情我會給你們倆打電話。”盧溪對李元婧與李思琪說道。

“不勝榮幸！”

“當然可以！”

兩個女孩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Renee、Elena、Liam和Evan都在這裡嗎？”姬漢唐問道。

“Renee在兒科，Elena在心血管科，Liam在免疫內科，Evan在腫瘤內科，我們做的都是本行。”盧溪回答道。

其實，這些科室都是此前美方刻意甄選的，姬漢唐當然清楚。

“盧教授，你們還有朋友在這裡呀？那晚上就喊他們一起去唄，人多了熱鬧。”李思琪提議道。

“他們都聽不懂漢語，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會有些尷尬，今天就不喊他們了，以後再介紹你們認識。”姬漢唐說道。

“姬教授，您這是想給我們倆省錢吧？不瞞你說，我們倆雖然不能像醫院每天的收入幾個億，但是工資還是很可觀的，多來幾個人沒有問題的。”李思琪調皮地說道。

“你們就聽姬教授的安排吧，來日方長，有的是在一起吃飯的時間。”盧溪說道。 

“那行吧。謝謝兩位教授的體貼！”

“姬教授，那咱們這就走吧。”

“那就有勞兩位美女啦。”

 然後，李思琪與李元婧高高興興地帶着姬漢唐走出了辦公室。

用了40多分鐘，姬漢唐三人回到了盧溪的辦公室。

“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目見。北京協和醫院確實名不虛傳！盧教授，這裡跟你們的梅奧診所可是完全不同的醫療環境，這裡的醫生都很敬業。”姬漢唐見到盧溪後，直接說道。

“聽姬教授的意思，是說我們美國的醫生都不敬業？”盧溪歪着腦袋，問道。

“我可沒這個意思。但這裡醫生的工作強度，要比我在美國見到的任何一個醫院都高太多。”姬漢唐說道，然後看似很隨意地拿起地上裝着花束的塑料袋。

“姬教授一路上都在誇我們的醫院呢！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李思琪滿臉驕傲地說道。

“我聽姬教授說，美國的醫療體制跟我們這裡是完全不同的。有家庭醫生、有專科、也有像我們這樣的綜合大醫院，但所有的醫院裡都沒有這麼多的人，而且，除非是緊急狀況，否則，到大醫院看病都是需要家庭醫生幫着提前預約的。”李元婧也說道。

“嗯，姬教授說得沒錯，美國和加拿大都是這樣的醫療體制，歐洲的大部分國家也是。不要說到大醫院去看病，就是看家庭醫生也需要提前預約，但也有一定比例不用預約的門診。”盧溪說道。

就在這時，恰好有一位中年女醫生過來通知李思琪與李元婧去實驗室。

“盧教授，兩位美女，離你們下班還有段時間，那我就先回住的地方，不打擾你們的工作了。你們把吃飯的地址給我，晚上我會準時到達的。”姬漢唐說道。

“你不去看看其他四位？如果知道了你來了只見了我，其他人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想法呢。” 盧溪說道。

“什麼想法？我們剛才經過了他們所在的部門，發現都很忙，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你別擔心，我會跟他們解釋的。元靖、思琪，那就晚上簋街見了。”姬漢唐接過李元婧遞過來的便簽，說道。 

傍晚，姬漢唐準時來到位於簋街的川妹子麻辣店，在這處被稱為北京餐飲第一街的簋街兩側，各種風味的餐廳林立，密度之高，實屬罕見。

幾乎每一個飯店裡都有不少的食客，而且，都能見到非亞洲面孔的人。

姬漢唐以為自己提前到了，結果沒想到盧溪與李思琪、李元婧三人到的比他還早。

飯店裡除了有一個桌子上放着“預留”牌子的桌子周圍沒有人，其他的桌子都被人占滿了，門口還有人在等位。

“姬教授，我原來還以為簋街的簋，是鬧鬼的鬼呢，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字！聽元靖和思琪說，簋是中國古代用來盛飯的一種青銅器皿，難怪這條街上的飯店這麼多，就算沒有食慾的人，只要來這裡走一走，食慾也會大增。只是不知道簋字為什麼用的是竹字頭，你知道嗎？”打過了招呼之後，盧溪問姬漢唐。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一定是先有的用竹筒製作的簋，後有青銅的簋。青銅可是比漢字的出現要晚好多年呢。”姬漢唐說道。

“哇，仿佛醍醐灌頂，讓我茅塞頓開！難怪您能成為著名的教授，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研究中國歷史或考古的呢！”李思琪用兩隻手亮出了大拇指，笑着說道。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這可都是猜的，沒有真憑實據。一路到這裡，我是真覺得餓了，後來才發現，我中午飯還沒吃呢。”姬漢唐也是笑着回應道，同時，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急忙轉移了話題。

“姬教授您不早說，我辦公室里可是有好多的小吃呢。”李思琪佯裝埋怨道。

“我是為了控制血糖，所以幾乎從來不吃小吃。”姬漢唐笑着說道。

“姬教授，您血糖高嗎？”李思琪問道。

“不高。但是，到了我這個年齡就必須得預防了。”姬漢唐說道。

 “不高就好！不然，飲食上還需要額外注意。元靖也從來不吃小吃，她是怕變胖，我就不怕，我怎麼吃也不胖。”李思琪有些得意地說道。

“盧教授、姬教授，您二位看看都喜歡吃什麼菜，這是菜單。” 李元婧將兩份菜單分別給了盧溪與姬漢唐，然後，白了李思琪一眼。

“這個時候，可不能讓我點菜，我是看什麼都想吃，恨不能從頭點到尾。還是讓盧教授點吧。”姬漢唐推辭道。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你們倆全權負責吧。我也是看這菜單上的所有菜都覺得有食慾。但是別點多了，少了可以再要。”盧溪將菜單放倒了李思琪的手中。

“行，我負責點菜。”李思琪也不磨嘰，拿過菜單直接點起了菜。

等着上菜的時候，緊挨着姬漢唐他們左邊原本放着“預留”的一桌，也陸續坐滿了人。

李思琪對姬漢唐小聲說道：“這裡的飯店很少有給別人留位的，說明我們邊上的這一桌不簡單。”

姬漢唐看向邊上的一桌，此時圍着桌子已經坐了五個年輕小伙子。

五人中唯一帶眼鏡的人說道：“哥兒幾個，聽說沒，康少鬧出人命了，人家姑娘家找到呼娘子那兒了。”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青年說道：“他大爺的，我跟你們哥幾個兒說，瞧好兒吧，沒戲。人家康光腚也是常委，雖然是排在最後一位，但他是老蛤蟆的人，胡娘子根本就奈何不了人家。就憑他名字中的奈何兩個字，他能奈何得了誰呢？”

唯一的光頭男說道：“聽我家老爺子說，康光腚就是一變態，被他整蠱死在床上的娘們兒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你想他的崽兒能好到哪裡去？只是這次沒捂騰住。” 

“你們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三哥咋還沒來？”留着寸頭的青年問道。

“我今兒給他打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絡腮鬍男子說道。 

“我給嫂子打過去。” 光頭男說完直接就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光頭男與接電話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起來，聽着邊上的幾個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三哥咋還被整號子裡去了？”光頭男剛一掛斷電話，寸頭青年就問道。

“三哥的兒子昨天在幼兒園抽血，可能是護士不熟練，把他兒子的胳膊窩給扎青了，三哥今天一早去幼兒園，一個失手打了園長，結果也是寸，那個院長的腦袋磕到了桌角，就嗝屁了......”光頭男說道。

聽到這裡，姬漢唐與盧溪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死人了？他大爺的，有點棘手啊。老三被關在哪個號子？”絡腮鬍男子問道。 

“這我沒問。三嫂說已經找人在撈人了。”光頭男說道。

“找誰撈的人？”絡腮鬍男子問道。

“巧了，找的正是康光腚。” 光頭男說道。

“正管。如果康光腚肯幫忙，三哥就沒事了。一個政法委書記撈個人還不跟玩兒似的，只是又要破費了。”眼鏡男說道。

“那可不一定，就看園長那面撐腰的是誰了。中央辦公廳的幼兒園園長，有可能後面也是一尊大佛，康光腚都有可能不好使。”絡腮鬍男子說道。

李思琪與李元婧聽到中央辦公廳時， 也是扭頭對視着，並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看到她倆的神態，姬漢唐猜測，中央辦公廳幼兒園的兒童血檢，應該也是在協和醫院進行的。

“我今天也收到通知了，我女兒是4月1號驗血，當天早晨不讓吃飯。你們說這到底抽的是什麼瘋，為什麼無緣無故地要給幼兒園的兒童驗血？跟奧運會有關係嗎？”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的背頭男開口說道。

絡腮鬍男子朝周圍看了一圈，尤其看了姬漢唐四人所在的一桌，發現沒有什麼異常，這才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空穴來風，聽說老蛤蟆不知道聽信了哪個算命先生的蠱惑，說是有一個讓他死後無法入土為安的孩子已經在北京了，年齡大概在三到六歲，本是男孩卻是女兒身。所以，從2002年到2005年出生的孩子，只要是在北京的都要進行血檢，尤其是女孩，其實就是想從其中找到特徵跟算命先生說的完全一樣的孩子。”

“這他媽哪是驗血，這不就是在做染色體檢測嗎？那費用也不算低呀。六哥，幼兒園沒有說到錢的事兒？”眼鏡男說道。 

“不用家長出錢。”背頭男說道。

“勞民傷財，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難道還會把孩子秘密處死不成？”光頭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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