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老人
                       北極湖
  

水塘邊那個孤寡的老太太走了
村外稻田痴痴地守候那一棟冰冷潮濕的房間

六月桃花灑落闃無一人的門前
年年相似的桃花
不肯離去
每一天
每一夜
盼望着早晨醒來
無兒無女的老人桃花一樣
絢麗的黎明

天亮的時候
打穀場上的饒舌女人們
如數家珍地講述
一個老人桃花般的命運

那一年桃花盛開的季節
她沒了老伴兒、兒子、孫子……
腳下稻草無法捆綁眼前屈指可數的好日子
山下
百孔千瘡的老房子
如今
剩下的只有
一個死去的老婦人
沒有疼痛的
疼痛

2025-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