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南昌，不知道是我想錯了還是城市的變化脫去了江南城市原有的韻味，南昌全然沒有我想象中的樣子。到處在蓋樓，這原也不另我十分驚詫，使我驚詫不已的是建設的風格。一個深處腹地的省會居然會把自己扮得那麼西化，就像一個剛致富後穿上西裝的鄉鎮企業家，全身深色西裝但腳上還是一雙白襪子，喝着咖啡就着醃小醬蘿蔔。

出機場不遠就是一個歐洲城，這個地產項目尚未完成，但是它的入口處卻早已竣工。其氣勢是把三個凱旋門加在一起才可比擬的，還有青銅的鬥士和戰馬立在那凱旋門頂上，當然裡面的樓宇也不會和騰王閣有什麼共同點了。進城後才發現，所有大一點的吃喝娛樂之處幾乎都是歐洲式樣的門臉，高大氣派，且總是金碧輝煌。我由此知道，南昌人原是喜愛金色的。這種雷同的門臉一路上見了很多，有大酒店，大商場，大餐館，大浴場，大粥城。其中也有中西合璧者，那便是一個叫楊家將的地方，歐式的門臉上面站着個金身武將手持大刀，我看很得清楚，這是個洗腳的地方。

騰王閣還是很宏偉，矗立江邊。站在院子中一個陰陽八卦的圖形裡面，非仰視不得其全貌。上樓去，有電梯達頂層，下樓來，有樓梯通各層。鋼筋水泥的結構，走在上面很穩當，但沒有木質樓梯給人帶來的滄桑感覺。整個騰王閣和一個多層的工藝品商店別無它樣。物盡其用，大概是經營者不肯讓這個閣子空置於江邊。

南昌的夜景比不得上海。江邊沒有很多的燈火。即便在長天港這個夜生活的小中心，憑欄處也沒有很多輝煌的霓虹燈。緊貼着江岸，有兩人駕扁舟一葉用網兜在水裡撈着什麼，船上的燈光隨着船在晃，慢慢地越晃越遠。

南昌的有些街道還保留了原有的格局，主要是那些小街道，上面有些店鋪，雖和別的城市沒很大不同，但是配上那些樟樹，就有了自己的特點。我認準了要去的大方向就閒逛起來。聽得身後有木屐的聲音追上來，待那聲音在我身前響時，才發現南昌的姑娘原是那麼迷人。無袖的短衫讓肩膀露得很到位，七分褲把臀部和纖細的腳腕子展現得恰到好處，那雙木屐塗着紅紅的邊，敲在路上，打着節奏。大概是走累的原因，姑娘邊走邊把雙手插在腰間，就這一個動作，讓婀娜兩個字再找不出更合適的詮釋，那把小蠻腰在落霞撒滿的樟樹下盡顯江南風情。

兩天過去，返程去機場的路上車子上了大橋。橋頭兩側分別有兩隻貓，一黑，一白。黑貓爪下有隻鼠，鼠懷抱孔方一枚。相比黑貓之得意，白貓怒目而視，爪下無物，甚不服氣。我不禁脫口說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啊。司機聞言搭話：您是外來的，不懂它的意思。這個是說白道乾瞪眼，黑道才能抓錢！


老五 2006。9。23 於南昌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