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枯寧和克魯包特金

朱蓬蓬

讀了朱健國先生的文集，實在是開了眼界，長了知識。

其中之一，就是文集中關於巴金的議論。

這位本姓李的中國文學史上的大作家，用巴金作筆名，是因為他從年輕的時候起就崇拜無政府主義者巴枯寧和克魯包特金，取巴和金合成。

我一直認為，巴金是個正直的人，和郭沫若的沒有骨頭不一樣。

我對巴金的尊重，不僅在於他的作品家、春、秋，還在於聽說解放後他沒有領過共產黨一分錢的工資，還在於他經常為自己為人的不當之處懺悔，特別是文革以後發表的不說真話的部分。

然而，讀朱健國《試看“收穫”的封建性》一文以後，就像一個響雷，從天上劈下，揭穿了一個自己所尊重的人的面目，這既是非常痛苦也是非常痛快的事情。

因為我在五十年代初，很年輕的時候，看過巴金主編的“收穫”，也就由此而喜好文字，因為喜歡文字，在1955年4月8日的重慶日報上，議論了一下“主觀能動性和主觀戰鬥精神”，就被打為胡風反革命集團在重慶的“骨幹分子”。事實上我一個二十歲的愛黨愛國的小青年，和胡風前輩沒有任何來往。

由於胡風一案，我前前後後在監獄、在集訓隊、在勞教隊、在勞改隊改造了整整二十五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落實政策，恢復工作，我沒有什麼怨言，說清楚了，這是一場誤會。後來胡風先生也恢復名譽了，我和胡風先生聯繫，他回信告訴我：大家就“向前看”吧！

讀了朱健國先生的文章，一開始，我有點懷疑，但二讀，三讀，不能不服，為什麼巴金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擔任收穫的主編？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女兒李小林接收穫的班？為什麼胡風病了住院未死時不去登門悔罪？為什麼人家死了一年多才假腥腥地道歉？為什麼在革命鬥爭的高潮中從來沒有見到過巴金的身影？為什麼………………

哦！現在懂了，中國的文人為什麼如此可悲？因為他們都要“依附”才能生存。郭沫若不過在幕前，而巴金在幕後，郭沫若善於演小丑，巴金善於充正神。

貽害無窮的是，前輩們的榜樣，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呢？李江同志2002年5月18日在《工人日報》的一篇文章說：“過去我聽見別人說謊立刻會揭穿，現在我聽見別人說謊笑笑就走開了；過去我是真的很傻，現在我常常裝傻；過去我因為不懂而痛苦，現在我因為懂得而痛苦。”

啊！這世道……是應該講一講“誠信”了。

地址：重慶美專校街53-9號201室 郵編：400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