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老女人 |
送交者: 王小峰 2002年06月17日16:15:34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不過後來,克勞很快意識到,波特雷爾對她的音樂突破是個障礙。她很快就中止了與波特雷爾的合作,第二張專輯乾脆自己操刀,果然,風格大變,人們看到的不再是一個小女人的克勞,而是一個透着稜角和陽剛的克勞,幾乎所有人都對她轉向搖滾而歡呼,這使克勞更堅定了自己的方向。但隨後的專輯導致評論界的失語讓克勞變得很尷尬,在3年時間裡,克勞沒有再出版專輯。 今年的新專輯《來吧,來吧》(C'Mon, C'Mon)又讓評論界感到有些意外,一些主流媒體對該專輯盛讚有加,而一些小媒體則對它感到失望。兩類媒體分歧的焦點在“商業”這個問題上,傳統主流媒體認為這才是克勞的成熟、巔峰之作,一張見證她成長的專輯,一張完全可以使她步入巨星地位的專輯。而小媒體則把克勞當成了一個匠人,稱這張唱片是“被打磨得油光水滑,毫無創新的專輯”。顯然,這些對克勞來說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克勞能成熟地把握住自己,她開始回歸到70年代經典搖滾時代,專輯中幾乎沒有新的音樂元素,相反倒能從中聽出不少30年前的音樂影子。這也是為什麼像《娛樂周刊》這樣的雜誌好評如潮的原因,他們稱專輯“比美國志還通俗”。克勞在專輯中動用了龐大的製作群體,同時也請來了埃米盧·哈里斯、唐·亨利、倫尼·克拉維茲、娜塔利·麥恩斯、史蒂夫·尼克斯、利茲·費爾等新老巨星為其點綴。綠葉在眾多紅花映襯下顯得格外綠。當民謠、鄉村音樂和老搖滾匯聚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仿佛嗅到了步入中年的克勞身上散發出的女人味道。《沐日光浴》(Soak Up the Sun)中那種慵懶、閒散的感覺似乎是她未來的寫照。沒有了尖銳,克勞這次想做一回女人。 與此同時,我從另一張專輯中聽到了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心聲,她就是瑪麗安娜·費思福爾(Marianne Faithfull)。這是個老女人的聲音,從她一開口唱歌那天起,她的聲音就老了,隨着時光流逝,她的沙啞歌聲中又多了一層厚厚的老繭。與克勞不同,費思福爾在音樂上始終無法使自己成為一個獨立的女人。60年代,她作為“滾石”樂隊主唱米克·賈格爾的女友亮相在公眾面前,當時這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在一次警察查抄“滾石”樂隊吸毒行動中使她在媒體上曝光,於是“天使與魔鬼”的稱呼不脛而走。四十多年來,費思福爾沉沉浮浮,命運始終繫於男人手中,她演唱的歌曲中,大都是歌壇巨星們的手筆,沒有誰能像她這樣有如此的面子,很多人都願把最好的歌曲送給她演唱。從當年的賈格爾、列儂到今天的貝克、比利·科根,無一不在為她“度身定製”。 歲月讓這個女人走進了老年,在最新專輯《接吻時刻》(Kissin' Time)中,一種莫名的孤獨在侵襲她,她像是一朵沒有春天的野百合,在寂寞中老去、褪色。雖然歌壇鬼才貝克竭力在為她塗上時尚的電子色彩,但掩飾不住時間的殘忍,她孤獨地唱着“這是與陌生人性愛的時刻”,散發出的不過是陳腐的香水味道。 該專輯裡有一首原“韻律操”樂隊戴夫·斯圖爾特寫的《尼科之歌》(Song For Nico),尼科,一個和費思福爾有着類似經歷的女人,費思福爾想起紀念這個女人,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從她的歌聲中,仿佛聽出了對舊事回憶的傷感。 雖然專輯中的歌曲來自不同作者,但他們都能很好地抓住相同感覺,那就是揮之不去的傷感和孤獨。它們從費思福爾早已有褶皺的歌喉中唱出,像是一個老婦人在向晚輩講述她過去曾經流光溢彩的歲月。但也正如她在接受《衛報》採訪時說的那樣:“我很孤獨,很多人都不喜歡我。” 其實,從當年“滾石”樂隊經理人發現這位美麗的女孩那天起,似乎就註定她此生將成為一個玩偶角色,甚至,在她出版第11張專輯時,人們還是把她這裡當成一個實驗田。費思福爾說:“我不是每個人手中的一杯茶。”那她是什麼呢? 三聯生活周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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