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很多年前在中國,一個發了財的師兄請我去吃飯,吃飯的目的不明確,但是飯館在當時來看應該是挺不錯的。我說你真是了不起啊,請這麼富麗堂皇的餐館,我都不適應。他的回答挺令我吃驚,花錢享受吊燈和大腿理所應當。我後來還真注意了一下,這餐廳確實頂上有一盞很大的吊燈,我忍不住擔心萬一一陣小風吹來,吊燈上的土都落在我們飯碗裡怎麼辦?又注意了一下,餐廳服務員的旗袍開衩都快到了腰。我又擔心萬一一陣小風吹來,旗袍飛起來怎麼辦?
後來一次回國,也是好幾年前,和另外一個朋友去聽歌。哪個聽歌的地方就在我們原來中學的地下室,改成了歌廳。故地重遊,還頗為感慨了一番。一進去,沒等坐下,7、8個小女生擁上來,問我要不要這個酒,要不要那個酒。我當時就傻了,這陣勢跟逼供似的。問題是我還沒看見酒單呢,我那知道有什麼酒啊?不想,這句話一出口,7、8位小女生一齊朝我吼自己代表的酒名字。別人請客,請客的人不說走,我也不好意思,趕忙說出錢的是他,我不喝酒。立刻,7、8位小女生嗡地一下包圍了老兄,老兄悠然地欣賞着佳人們湊到他腦門上的粉臉蛋,點了酒。歌手唱得好像還不錯,不過一直有那一群點酒小姐們在你眼前飛來飛去。
前年回國,發現飯館的規模忽然都變得很大。一個大堂里坐上一兩百號人不算多。生意好得很。稍微有點名氣的都要提前預訂。一個朋友為了我們能吃上一頓名餐館的飯,居然提前一個多小時到餐館排隊幫忙定座。我們到的達時候,哪家餐館門口給堵得水泄不通。定座的朋友正掙扎着在人堆里叫號對號。等搶下來號,她精心製作的髮型已經變成了雞窩。餐館裡的飯確實口味不錯,物美價廉,不過同桌的人說話需要喊才能彼此聽得見。難怪朋友非叫單間,可惜我們當時覺得大堂應該顯得氣氛好點,確實很熱烈。
倫敦的餐館各式各樣。中國城的餐館我已經好久沒去過了。記得剛來的時候好多飯館根本吃不得。現在好像稍微好一些了。不過有些餐館的服務是戰鬥型的。我們以前喜歡去一家餐館吃廣式點心。確實做得還不錯,不過總要排隊。好不容易占上座,屁股沒坐熱才已經都上齊了。然後服務員就一次又一次地來張望,只要你最後一塊點心下肚,他們馬上過來擦桌子,問你還要什麼。幾乎是連轟帶趕地就把你送出了餐館。自從上一次我的一個朋友不小心掉了戒指,服務員說又不是鑽戒找什麼找之後,我再也不去吃了。
昨天和沒問題跟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還不是中餐館。定了一家我們以前去過的飯館。印象中燭光瑩瑩,挺浪漫的,飯菜簡單但是做得應該不錯,服務挺好。沒想到這次一進去就是刺鼻的油味。我以為一會兒就能過去了,坐下來聞了半天才意識到發出重味的就是這些肥大的蠟燭。吃了飯晚上回家做夢都是蠟。到現在我一想起那些蠟燭就有胃痙攣的趨勢。據說蠟燭用多了能致癌,我們吃一頓也就算了。我打算給那個態度殷勤的女服務員出一個快速致富的主意。
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