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與裙子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事，但有時兩者的距離又是如此之近，以至於簡單到以裙子的長度來量化藝術的程度。不是嗎？我們不妨先來看看時裝，時裝無疑是一門藝術，裙子的長度原則在這門藝術中得到最為原始的詮釋。春夏時裝成為薄透露的天下自不待言，模特在台上穿着透得不能再透薄得不能再薄的時裝，台上台下儼然正上演一台《皇帝新衣》，誰也不敢吱聲，否則就是淺薄。不知何時起冬裝也不例外，料子是冬裝，款式甚至比夏裝還露，不該遮的全遮了，該遮的一點也沒有照顧到。至於說什麼內衣時裝、泳衣時裝，那更成了某些一本正經的男人以藝術之名行淫邪之實的幌子，說到底那少得可憐的布並沒有吸引住男人們的眼光。

　　再說時下搶眼得很的行為藝術吧——往光着身子的女人身上潑顏料，然後再拖着少女的身體在畫布上作畫，畫出來的畫就叫做《地球在流血》。為什麼要在裸女身上潑墨？不裸不行嗎？裸男不行嗎？用筆不行嗎？當然不行，沒有裸女就沒有令血脈賁張的賣點，沒有賣點就不會有人關注，不受關注就成不了藝術，這就是簡化了的因果。反正掛了藝術的名，沒有多少人敢冒險說自己看不懂，更不要說嗤之以鼻。

　　人體彩繪與此的情形也頗為相類。在女人體上塗鴉，畫點花草之類的東西就可稱為藝術，不知這種藝術看中的是畫藝的本身，還是畫的載體。如果說載體的價值上升到把藝術本身變為附庸的地步，那麼這種結果不正好與藝術家們所追求的東西背道而馳嗎？

　　還有人體攝影藝術，筆者曾在某個場合與人體攝影者交談，他在談到攝影的動機時說人體攝影是攝影的最高境界，是提高攝影的基本功。依我淺陋的藝術常識，我知道畫家在練基本功時是一定要畫人體的，其情形大抵與醫學院學生熟悉人體骨骼構造相類。如果說人體攝影是攝影藝術的一個門類似乎還勉強說得過去，但硬要說人體攝影是攝影者的基本功和最高境界，就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了。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把人體拍好，風景或者其他什麼的就無從談起呢？按理說應該不會吧！他們在攝影展的前言要求觀眾不要用色情的眼光看待那些藝術作品，正如你們不會展出着裝整齊的女人像而把裸女當作藝術一樣，觀眾的眼光又有多少不是被色吸引過去的呢？

　　前一陣子在傳媒上看到西方某國舉辦了性愛博覽會，有各種展覽其中也包括做愛吉尼斯紀錄。按照藝術與裙子的邏輯，這大概算得上是藝術的最高形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