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種美麗 |
送交者: 雪米陽 2008年02月29日10:22:26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蔚藍成林的棕櫚樹慢慢隱現它並排而列的氣勢,瀟灑自由,實在是加州的一景。開車駛過此地的雨桐看在眼裡,心頭卻有了幾分靜言。對她來說,這是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啊。 零散的畫面,慢慢定格於七年前的她和他。 “你看對面街上的那個男人,“家豪順着雨桐那指如削蔥根的手指向窗外望去。一排棕櫚樹下有一個飯館,裡面坐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怎麼你認識他?“家豪惑而不解的問。 “當然不認識,不過我在揣測,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對,他應該是個沮喪的男人,雖然他試圖掩飾神情,不過面具的後面存在着,是一個吝嗇的靈魂。” 雨桐看家豪茫茫然的樣子,心一動。繼續解釋的說。 “看到那個人了嗎”雨桐俏皮的搬過他的臉,又指着坐在小飯館門前喝酒的男人。 “是那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家豪確認的在問。 “對,就是坐在外邊喝啤酒的那個穿灰色的衣服的男人。那應該是個惱怒的人!”她微笑着自信地說。 “雨桐,何以見得,我怎麼就看不出來這兩個人有何區別?”家豪攬着她的腰,憐愛着看着她似桂如蘭的臉,笑問。 雨桐用那迷人的眼睛嘌了他一眼, “這是因為……”雨桐調皮地故意停頓了一下 。既而快速地清晰說道: “那個沮喪的人,儘管他設法掩飾這種神情,但是一個惱怒的人或一個沮喪的人的行動在因果上是與他的心理狀態相聯繫的,也就是說,真正的行為是攜帶情緒的。那沮喪者的緩慢拖沓的行動,躲避直照的陽光,小心卑微,神經凝滯不動,從他眼神,邁出的腳步可以看出,他,處在一個沮喪者的呆滯狀態。你再看那惱怒者,雨桐隨即話鋒一轉,銳利的眼神既往那灰色人身上延伸過去,‘好一個才自精明的眼神’家豪驚嘆。 現聽着雨桐的解析,再瞧瞧那兩個人,家豪不由的頻頻點頭,由衷的贊道: “你說的有道理。難得你看得這麼遠,這麼透徹。” 雨桐沒理會他的欽佩,深陷在她的研究性思維里,肯定的繼續分析道: “那個灰色人,沒有節奏的喝啤酒,亂撥頭髮。這些急促而又不連續的行動,心理學上說是惱怒者的混亂狀態的。以上這兩個人外顯的沮喪或惱怒與意識一面的沮喪或惱怒是一樣多的。” 當會兒,雨桐突然收住話,長嘆一聲後。竟,抿着那美麗的嘴唇,不語。 “怎麼了?“家豪確實是聽得津津有味,耳邊的聲音突然斷掉,當然不舍。 “哎,一隻能說會道的小孔雀怎麼忽然變得沉默無邊了呢?”家豪含笑的撫摸着她的頭髮,他喜歡這樣慈愛地看着小他十歲的雨桐。 “我在想。。”雨桐神情有些黯然的頓了一下,“縱然我有這個本事,卻無法揣測你的心。”聲音低低的似乎只有自己才可以聽得到。 雨桐那單純的隱怨,令家豪心中長嘆。是啊,想到他父母包辦的那個未婚妻,心中苦捱,意難平。還有母親那以死相逼的婚期即將來臨, 不禁心下頓時黯然。 家豪低頭溫柔的看着懷裡雨桐,她竟伏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驀然發現在她的眼角邊竟泛着點點淚光,這無意流露出的絲綢般的憂傷,震撼家豪的內心如錐子般鑽心地疼痛,不由得無限愛憐地緊緊的抱住她軟軟的身軀,生怕失去。 “對,無論如何,我不可以失去她,她也需要我,我們不可以分開。”家豪默默的決心着。此時的周圍,已成一幅越飄越遠的畫面,有着靜美的粗線條和隱蔽的色調。 拉長的記憶慢慢恢復了知覺,雨桐的車繼續在這片棕櫚樹群中穿梭而行。七年了,怎麼這裡一點兒都沒變,連空氣都是一樣的味道?雨桐心中感慨萬分。這時,一個相當可愛的小女孩在車後座,大聲疾呼: “媽媽!快看快看呀,那一排排PALMTREE多整齊呀,這好像是媽媽畫的那幅畫呀,太像了耶!……” 雨桐微笑不語,只是輕握那方向盤深呼一口氣,悄然駛離這片美麗的棕櫚群。 因為她知道身後拉長的影子已經不再是孤獨,這默默地駛離也是另外一種美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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