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是“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但是另一種說法也常聽說,並不斷地被驗證着,“ 富不過三代。” “一輩子勤,一輩子懶,一輩子花,一輩子攢。” 觀點雖相忸,但卻各有各的道理。
姥姥是百里挑一的能幹,但與之相應的脾氣也大,南屋阿姨和她的老公可是一對老實得近乎窩囊的主兒,南屋叔叔又是常年不在家,一年一度回家探親也是悄默聲的沒點動靜。姥姥在家絕對是一家之主,那時家家孩子多,家長又常不在家,孩子們或多或少承蒙姥姥照應,家長也不象現在這麼護犢子,常聽大人們和姥姥說,我們那小三兒淘着呢,您該說就說,該打就打。院裡的大人都敬她三分,孩子們更是懼她七分了。
後來的人生經驗也證明,能幹的人往往脾氣大點,德國諺語是“ Viel Licht, Viel Schaden ( 有多少光,就有多少影) ”。 東西方在這點上還是一致的。我本人脾氣就不好,說話沒把門的,愛得罪人,用老娘的話說是:“ 厥嘴的騾子賣個驢價。” 我就以此為據大言不慚地說:“ 有能耐的人脾氣都不好。” 老娘也反唇相擊:“ 又壞脾氣,又沒本事的人也不少。”
姥姥不僅在家是一家之主,更象院裡那棵遮天避日的大椿樹,保一方平安。胡同里也時有溜門竅鎖的事發生,但我們院從未發生過。大家曬在院裡的被子衣服也儘管放心,一看要下雨了,姥姥就馬上吆喝着各家在家的孩子快收衣服,若沒人在家,她一定會先收回她家去。
雙職工家庭常是年長的孩子做飯,主食饅頭,窩頭也是自己做,蒸饅頭關鍵話是使鹼,使多了饅頭髮黃,使少了饅頭髮酸,我哥哥姐姐把握不好這關鍵活,就常抱着面盆過去請姥姥把關,姥姥用手拍拍面,再揪起一塊聞聞,胸有成竹地說:“ 有點酸,還粘手,再使點鹼吧。”
南屋阿姨一上夜班,我們就受管治了,不能在南屋房前玩,更不能大聲喧譁。我當時年紀小,那知道上夜班的辛苦,心裡老是抱怨姥姥小題大做,白天晚上不是一樣睡嗎?何況她那南屋本來就難見日頭,為了擴大住房面積,又把南屋與東屋之間一米多寬的小過道加頂封死了,更是暗無天日了,在裡面睡覺白天黑天的有什麼區別呢?
附一張我媽抱着表妹在四合院的照片,(大約1967年) 背景是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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