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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主義思想的發展意味着等級的消亡,因為涉及到資源的重新分配方式。當然人們熟悉的人文主義的社會實踐有社會主義,更高級或更理想的在人們心目中的目標是烏托邦,然後是比較“科學”的共產主義,乾脆把對資源的占有表現方式私有制都取消了。
共產主義能否實現,大概用現代心理學的概念是不可能,其中心觀點是人性的自然屬性無法超越對有限資源的競爭。但如果象老馬想像的那樣是物質極大豐富呢?老馬可沒象列寧那樣躍進,其理論是有前提的。換句話說,假如在物質極大豐富情況下人們的對待資源的不在乎的態度的社會屬性成為了自然屬性呢?客觀事實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星球的自然資源在迅速地減少,在可預見的時間內大概實現“那種”物質極大豐富是不可能的。
知識分子從來就不是人文主義思想的創造者,因為沒有資源,但可以是傳播者,宣傳者。當然也許會宣傳的過頭或倒退,比如中國的例子。
人文主義與人道主義相比,模糊了等級的界限,把具有共同的對待人的價值觀的人群範圍擴大,即擴大了社會範圍,實現的是緩和等級或曰階級的矛盾,但無法超越種族的界限,看看北歐諸國對待移民的態度就知道。民權思想的發展則模糊了種族的界限,進一步把人的概念擴大化。
民權思想在美國首先發展而不是在人文主義思想比較成熟的歐洲不是偶然的。美國是個比較獨特的國家,大概世界上還找不出第二個。一個比較讓人瞪眼球但合乎事實的美國人自己的說法是美國是個叛徒建立的國家。指的是國父們之中有喬治的叛徒,尤其是那個對美國的憲法起了極大作用的約翰亞當木,曾是喬治極為器重的人。人們一般最為推崇的獨立宣言,確實表現了相當程度的人文主義精神,比如那句被翻成中文為“人生來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的語句,被廣泛使用證明美國國父們從一開始立國就偉大的想到了未來。另一個是事實的是美國的憲法是世界上延續時間最長的憲法,修改最小的憲法,以致成為後來一些國家立憲的模本。
美國是個沒有過貴族階層的國家,儘管逃避宗教迫害的歷史過程使其對不平等比較敏感,但涉及資源分配的人文主義的發展是站在歐洲的肩膀上。從這點來講,美國的人文主義思想是外來的,為我所用不完整的。直至今日走全民均富的路還是不可思義的,甚至連全民醫療這種涉及到人的基本生存權應該由國家負責就像軍隊由國家負責一樣都是無法被社會接受的,成為工業化國家中的唯一一個。
整個獨立宣言大部分是歷數英王喬治忽視人文的罪狀,但這裡的“人”的概念是很局限的,是指具有公民身份的有投票權的人,即白種男人。美國最高法院曾有過“奴隸不具有公民身份,而且是奴隸主的私人財產”的判決,是對憲法的解釋。同樣所謂“人生來平等”也不包括女人。人都是有歷史局限性的,沒有人生來就偉人。
美國又是個有着最多種族的國家,而且不論什麼種族都很難稱自己是天然的美國人,因為都是移民,都有自己原來文化的HERITAGE,除了印第安人和黑人。但印第安人基本被殺絕或趕到了加拿大,剩下的就是黑人。美國黑人沒有非洲文化HERITAGE,就是沒有非洲的根,因為當時其文化相對非常落後,更何況後來除了埃塞俄比亞外都成了殖民地,非洲人自己的文化進一步淡化。美國黑人唯一有的HERITAGE是美國400年奴隸制歷史,成了當然的美國人。奴隸制的歷史使黑人成了社會的最底層,這使黑人沒有任何退路,即所謂掉到了底後唯一的路是向上。黑人無法象其他少數族裔比如華人那樣以自己的文化HERITAGE扎堆兒生存,滿足於特定的環境,美國民權運動以黑人為主不是偶然的。
美國另一個其他國家不具有的特點是這是一個沒有歷史包袱的國家,沒有貴族階層沒有等級,即沒有過正真意義上的人治的歷史。新移民沒有根基,不可能想大家族那樣有資源控制一方,唯一可能使人們能和平相處生活的條件是遵從字面上的法律,使其一開始就可能在白種男人之間有比較平等的基於契約的平衡關係。國父中不乏律師(亞當木)和職業革命家(佛蘭克林),一個確定了公民的權利,一個把國家與宗教分離。使憲法充分體現了程序的作用。
走程序是美國憲法和法律的特點,從前的例子就成了後來的借鑑,包括獨立宣言的精神。儘管傑佛遜拒絕在獨立宣言中寫入廢奴的主張,但到了林肯的就職演說,明確提出了既然人是平等的,那為什麼有人是奴隸的問題。人文主義思想應用到了不同種族的地步。
民權運動中肯尼迪家族對黑人為主的運動的支持也表現了人文主義思想在美國社會中的發展,儘管因為其少數派宗教背景(天主教)的關係使其體會社會的不公,但這是人文主義思想跨越種族的一個例子。
“人生來平等”中的“人”被人權和民權人士解釋成“人類(MANKIND),就像憲法第二修正案被擁槍人士故意曲解一樣。但這成了民權運動的理論基礎,獨立宣言中的人文主義思想被民權運動借用。
如果說在BABYBOOMER這一代人中的民權思想不過是屬於POLITICAL CORRECT的意識範疇,人們注重民權不過是有意識地追隨社會的潮流。到了他們的子女的一代,就是如今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民權思想已經是生來就有的,不需要啟發和維持,父輩人性中的社會屬性在這一代人身上已經成了自然屬性(小小老大在學校里整天都是被灌輸這種概念,種族歧視是不可思議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現在奧巴馬競選總統能得到多數年輕人支持的一個原因,種族的概念在這一代人已經模糊,不那麼重要。相反看看美國的華人中對奧巴馬的反對又有多少不是基於種族的因素,而這種意識有何嘗不是中國文化的折射呢?這篇東西最終不是為了說明中國的事情嗎?
所以就美國而言,人文主義思想更體現在民權思想中,是因為美國的多種族的社會結構。獨立宣言的精神和其局限性更體現了民權思想的意義,是人文主義思想在美國的實際運用,更是對人文主義思想的發展,使人類的融合範圍更加擴大。遺憾的是在美的華人尤其是如今這新一代的高學歷的第一代華人移民並不意識。
無論人文主義還是民權思想,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社會逐漸擴大共同的價值範圍,趨於更大範圍穩定的過程,是社會自己產生的,是社會中的人們自己的努力結果,目的是能更好地共存。但一旦出了這個社會的範圍,比如對另一種文化或國家,情況可能就不同。人文主義是一種理念,但世界上大概也沒有絕對的人文主義者。
西方的社會思想體系大概是說完了,那麼對比中國的呢?尤其是這次救災表現出來的東西,過去有過的,或新的過去沒有過的東西。
不過還有一個中國人推崇的但理解不當的西方玩意,言論自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