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 迷茫中思索 |
送交者: 簡約之美 2002年08月22日17:45:22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我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屏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悲傷——這源自書中人物的悲傷。忽然間,我想到如果這個時候,有眼淚簌簌掉下來的可能,心裡應該會好受些。可是無論大腦怎麼發送悲傷的指令,眼睛卻絲毫沒有要落淚的意識。轉眼間,我突然發現,如果剛剛考試完的我,沒有那麼執着的要去再讀這本書,相反去看看瓊遙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為了愛情執着到白痴的休閒雜誌,現在的我,該是正為男主人公的徇情而傻傻的哭着呢?但心裡一定會舒坦許多…… 實在是不習慣,閱讀這樣的悲傷。在開往漢堡的飛機上,作者無意間聽到了THE BEATLES的《挪威森林》,於是回憶遊走到了18年前的日本:一個孤獨的男主角——渡邊,經歷了好朋友木月的上吊,一年後,不期而遇的碰到了直子(木月曾經的戀人)並開始了交往。面對着直子的嫻靜靦腆,兩個人只能日復一日的再落葉飄零的東京街頭漫無目標的的行走不止。在直子20歲生日的時候,兩個人發生了關係,不料第二天,直子就消失了。幾個月後,渡邊收到了從療養院寄來的直子的信,原來,和木月一樣,直子也有着“自閉症”,他們都孤獨,無可派遣的空虛,卻找不到各自心靈和這個世界交往的通道…… 渡邊決定去探訪直子。他發現了她的改變——那個羞怯的喜歡用手撥弄耳發的女生變得豐盈嬌媚了,直子,成熟了。渡邊在離開療養院的時候,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表示會等待她的康復。與此同時,渡邊在學校際遇了低年級的綠子,和直子截然相反:“簡直就像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來的一頭小鹿。”正在渡邊兩難的時刻,卻傳來直子自溢的消息。渡邊,這一次終於感到了那無際的孤獨,悵然,和悲傷。他一直極力治癒着和木月一樣陷入困境的直子,最後卻發現,在這日益變化的世界裡,連自己都找不到與之溝通的出口。他出走了,沒有目的的離開了這繁華的都市,陷入了無可救藥的失落之中。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聯活潑得象小鹿一樣的綠子,也常常訴說:“孤單得要命”。故事的結局似乎很不入題,但卻又絲絲入扣:與直子同病房的玲子,鼓勵渡邊找回了自我,開始摸索新的人生。 可以說,小說的情節,平平淡淡,筆調緩慢如蝸牛爬行,語氣也淡淡的。然而在這字裡行間,卻充斥着一股無可抑止的悲傷——孤獨,無邊無際的孤獨。村上到底要向我們說些什麼呢?木月的死,初美的死,最後輪到直子,到底是什麼?生與死,死與性,性與愛,坦率與真誠? 一時間,我竟無法回答。掩卷而思,書中每一個人的消逝,似乎都讓人有悲傷的理由,卻又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應該哭泣。 是啊,書中的人們都無法和這個世界對話,心底壓抑着,好像是一個來自於孤島上面光着屁股長大的孩子,突然間回到這繁華的大都市,面對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快節奏的生活,他們不知所措,他們找不到與之交匯的共同點,就這麼悲傷着,在BEATLES的音樂中,累積着,直到最後,沒有爆發的在沉默中自戕。 而我呢,卻仿佛全身心被大片的冰水沁泡着,仿佛奔跑於風雪交加的旅途,涼透心的感覺——無止境的為他們而悲傷着,並把它累積着, 卻一樣,找不到流淚的出口——悲傷,無處宣泄。 這就是村上春樹,他的作品,置其中每一個人於周圍人和事之外。他的主人公,不是失業了,就是父母雙亡,在不然無妻無子。打從一開始,就把他們放在一個不知道由來孤獨自我的境地里。好像《挪威森林》——即這樣百分百愛情的小說中,即使作者總是把渡邊形容的那麼的普通,包括直子,木月,他們都仿佛是我們生活中的小人物,就讀普通的學校,過着普通的生活,結交普通的女孩子(但事實剛好相反,每一個人都在旁人的眼中,象讀者展示了自己不普通的一面)但他們卻有着常人與眾不同的內心。我並不能詮釋他們發自心底的孤獨,但仿佛可以完完全全的理解,理解就算是在別人看來那麼活潑風騷的綠子,她的心底,也被這個世界徹徹底底的分隔到孤獨的邊境。 這是一本看似無趣也沒有驚天動地愛情發生的書,淋漓的表達了在物慾橫流的社會裡,同樣有着和歐美當年被譽為垮掉一代的青年相同內心的人們,他們在迷茫中思索着,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各自心底無由來的悲傷與孤寂,他們用自戕的方式詢問着世界:為什麼我的心找不到走進你的通道? 卻正是這樣的一本說,其現實主義讓無數人為她落淚。通篇都沒有矯揉造作之處,沒有為討女孩子心歡而裝腔做事的偽善筆法(這就是為什麼我寧願悲傷被壓抑也不願意在那些白痴書籍中舒坦)。作者始終象一個自然而優雅的紳士,用朋友般的態度敘述着,成功的讓讀者寬容的接受了渡邊這個不是白馬王子卻也不讓人生懨的男生那顆孤獨而真誠的心。作品中對於女性的描速更是獨樹一幟,即沒有對女性的歧視,也不對他們抱一廂情願的幻想。只是把女性作為一個個獨立體來視之存在。就好像直子,初美,綠子,他們都有着關於孤寂共同的困惑,卻又有着截然不同的表達與生存方式。曾經聽人很粗略的講:“《挪威森林》完全是一本用文學包裝起來的色情小說,是對女性的侮辱”記得春上當時是這樣說的:“我是想把他寫的純粹些,生殖器也好,性也好,無關乎對誰的侮辱,越現實越沒有腥味兒。 也許現實確實是殘酷的,但在我看來,在村上的小說里,現實,總是被描寫得那麼的理所當然,即使是死,你都會覺得,當直子努力過,掙扎過,試圖與這個世界接近過,而最後卻依然失敗了,死,會是她最好的選擇。“現實是非現實性的,非現實的同時又是現實的——我想構築這樣的世界”村上這樣說道。 關於《挪威森林》,我想要表達的似乎還有很多,卻在以上淋淋亂亂的寫了那麼多沒有關連的東西。我最後記得是在作者回憶終端,當他再次返回現實中的時候,他想到了當初關於初美的一段話,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啟發吧:“她帶給我心靈震撼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呢——或者類似於一種少年時代的憧憬,一種從來不曾實現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憧憬。這種直欲燃燒般的天真爛漫的憧憬,我在很久以前就已遺忘在什麼地方了,甚至在很長時間裡我連它在我心中存在過都記不得了。而初美所搖撼的恰恰是我身上長眠未醒的一部分。當我恍然大悟,一時悲滄之情,幾欲涕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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