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歡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多麼熟悉的聲音,多麼熟悉的歌聲,這是我們班李平唱的,是那早已久遠的歌,是那早已久遠的那個歌星唱的。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歌手啊,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一個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留着一頭飄逸短髮,有着一副金嗓子的我們班的班花啊!當年的李平,是全校的一道風景,是全校男孩子心中的偶像。 而今天,三十一年後當我們再次相見時,看到的李平讓我好一陣的心酸!一個體重有二百二三十斤,滿頭銀絲,滿臉滄桑,一個老態龍鍾,甚至步履蹣跚,上下車我都不自覺得用手去攙扶着她,生怕她會跌倒,生怕她會有什麼不測,就像在街上偶然遇到一個很重的病人或偶然遇到一個年過七八旬的老人自己一人過街那樣的為她擔心,為她害怕。 李平現在在我們這些僅僅不到五十歲的同學的眼中就是這個形象! 歲月!歲月!多殘酷!多無情! 當我們三十一年後再次相聚首,再次遇到當年的那個校花的時候,誰不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如果不認識,如果當年我們不是一起長大,又有誰會相信眼前這個人就叫李平,就是當年那個李平呢! 李平的眼神總是混濁的,半閉半睜,經常是眯成一條縫,還戴着一副老花鏡。 同學們談笑風聲時,只有她一人呆呆地坐在一邊,無光眼神讓我們好個難過,好個悲哀! 看着大家都下場跳舞,李平也站起來,費力地扭動着超載的身軀,把兩隻胳膊向上揮舞着,做着象熱身運動一樣的動作,可是任哪個男生邀她下場跳舞,她死活不肯,這時我們班的最活躍的張偉來到她的身邊,使勁把她拉起,拉她到屏幕前,給她點了一首歌——《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在大家的再三鼓勵和動員下,李平用手理了理灰白的短髮,慢慢走到了大屏幕前,仿佛是一尊石雕,她清了清嗓子,便跟隨着電視屏幕唱起了久遠的歌,我的心一下子緊縮在一起,我的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我想起了當年的李平,我想起了我們的童年,我們的少年,我們的青年,我們的一切美好和一切不幸! 那時候每當縣裡有什麼大型的文藝演出,在出場的節目當中,李平的《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這首歌都是久唱不敗的保留歌曲,是壓軸戲,張偉是二胡伴奏,而我則是揚琴伴奏,李平她就這樣高高地站在演出台的中央,像一朵出水芙蓉,那樣的清純,後面還有好多的女孩在給她伴舞。 後來災難發生了,文革期間,她的父親被打成了壞分子被遊街,被打入牛棚,李平也從天之驕女被掉進深淵,全家被潛送農村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城,最後和一個大她十來歲的當地農民結婚生子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聽說她婚後的生活很不幸福,那個老公對她一直不好,經常打她,同時她還有一個可惡的婆婆,向來看不起城裡人,一起給李平氣受,李平一共生養一兒一女,在女兒十歲那年,孩子的父親一次喝醉了酒,掉到山坳里死了。 李平領着一雙兒女艱難渡日,歲月儘管給李平留下了滄桑,但也給李平留下了堅強,一雙兒女就是她的希望! 那些年的李平和男人一樣山上地里,一人支撐着這個破碎的家庭,她自己承包了三十多畝農田,還養了好幾頭牛,每天自己趕着牛到十多里的山坡上去放,孤獨中李平就自己唱起兒時的歌曲。面向遼闊的高山,面向生命中的希望,她站在農村廣闊的天地這樣一個大舞台前,用全身心來放聲歌唱!村裡的人都說李平是一個鐵嗓子,他們哪裡會知道李平的過去呢! 農村的生活打造了李平堅強的一面,也使一個漂亮城市女孩完全變化了,李平完全忘記了自我,一心為一雙兒女而活着,而奔忙,青春轉逝。 倒是女兒從小就很有音樂細胞,可能是遺傳吧,小姑娘的嗓音特別甜美,能歌善舞,前年考上了省音樂學院,專學聲樂。兒子還在高中上學。 九六年李平得了風濕病,吃了好多的激素藥,把身體吃壞了,而且現在是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壓等多種疾病,到了喪失勞動能力的程度。為女兒上大學,為兒子上高中,為自己看病,李平拉下了大筆債務,李平活得很累,李平的那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早已成了她哼唱給襁褓中兒子的搖籃曲,成了她夢中的回憶…… 回到了城市,回到了同學們中間,李平又一次唱起了那首動人的歌,同學們不約而同地一齊向她走去,把大把大把的鮮花送到她的手中,她懷裡的鮮花都抱不住了,鮮花還在不停地投向她的懷裡,她的歌聲有些哽咽,我們都在流淚,這時有一個同學大聲地隨唱了起來,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 “那時候媽媽沒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兩隻手上……”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這首歌,這首伴我們成長,伴我們童年的歌,在我們這群五十歲人中,今天成了一首集體合唱,在酒店的上空迴蕩! 大家一起向生活在困苦中的李平伸出了友誼的手,同學們要讓這朵校花重新開放,走出生活的陰影,走出苦難的深淵,向着光明,向着未來,去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是啊,歲月給我們留下了道道傷痕,道道創傷,也有過多少值得回味,值得永久不忘的幸福,記住昨天,展望明天,明天更美好!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里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歡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多麼熟悉的聲音,多麼熟悉的歌聲,這是我們班李平唱的,是那早已久遠的歌,是那早已久遠的那個歌星唱的。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歌手啊,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一個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留着一頭飄逸短髮,有着一副金嗓子的我們班的班花啊!當年的李平,是全校的一道風景,是全校男孩子心中的偶像。
而今天,三十一年後當我們再次相見時,看到的李平讓我好一陣的心酸!一個體重有二百二三十斤,滿頭銀絲,滿臉滄桑,一個老態龍鍾,甚至步履蹣跚,上下車我都不自覺得用手去攙扶着她,生怕她會跌倒,生怕她會有什麼不測,就像在街上偶然遇到一個很重的病人或偶然遇到一個年過七八旬的老人自己一人過街那樣的為她擔心,為她害怕。
李平現在在我們這些僅僅不到五十歲的同學的眼中就是這個形象!
歲月!歲月!多殘酷!多無情!
當我們三十一年後再次相聚首,再次遇到當年的那個校花的時候,誰不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如果不認識,如果當年我們不是一起長大,又有誰會相信眼前這個人就叫李平,就是當年那個李平呢!
李平的眼神總是混濁的,半閉半睜,經常是眯成一條縫,還戴着一副老花鏡。 同學們談笑風聲時,只有她一人呆呆地坐在一邊,無光眼神讓我們好個難過,好個悲哀!
看着大家都下場跳舞,李平也站起來,費力地扭動着超載的身軀,把兩隻胳膊向上揮舞着,做着象熱身運動一樣的動作,可是任哪個男生邀她下場跳舞,她死活不肯,這時我們班的最活躍的張偉來到她的身邊,使勁把她拉起,拉她到屏幕前,給她點了一首歌——《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在大家的再三鼓勵和動員下,李平用手理了理灰白的短髮,慢慢走到了大屏幕前,仿佛是一尊石雕,她清了清嗓子,便跟隨着電視屏幕唱起了久遠的歌,我的心一下子緊縮在一起,我的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我想起了當年的李平,我想起了我們的童年,我們的少年,我們的青年,我們的一切美好和一切不幸!
那時候每當縣裡有什麼大型的文藝演出,在出場的節目當中,李平的《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這首歌都是久唱不敗的保留歌曲,是壓軸戲,張偉是二胡伴奏,而我則是揚琴伴奏,李平她就這樣高高地站在演出台的中央,像一朵出水芙蓉,那樣的清純,後面還有好多的女孩在給她伴舞。
後來災難發生了,文革期間,她的父親被打成了壞分子被遊街,被打入牛棚,李平也從天之驕女被掉進深淵,全家被潛送農村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城,最後和一個大她十來歲的當地農民結婚生子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聽說她婚後的生活很不幸福,那個老公對她一直不好,經常打她,同時她還有一個可惡的婆婆,向來看不起城裡人,一起給李平氣受,李平一共生養一兒一女,在女兒十歲那年,孩子的父親一次喝醉了酒,掉到山坳里死了。
李平領着一雙兒女艱難渡日,歲月儘管給李平留下了滄桑,但也給李平留下了堅強,一雙兒女就是她的希望!
那些年的李平和男人一樣山上地里,一人支撐着這個破碎的家庭,她自己承包了三十多畝農田,還養了好幾頭牛,每天自己趕着牛到十多里的山坡上去放,孤獨中李平就自己唱起兒時的歌曲。面向遼闊的高山,面向生命中的希望,她站在農村廣闊的天地這樣一個大舞台前,用全身心來放聲歌唱!村裡的人都說李平是一個鐵嗓子,他們哪裡會知道李平的過去呢!
農村的生活打造了李平堅強的一面,也使一個漂亮城市女孩完全變化了,李平完全忘記了自我,一心為一雙兒女而活着,而奔忙,青春轉逝。
倒是女兒從小就很有音樂細胞,可能是遺傳吧,小姑娘的嗓音特別甜美,能歌善舞,前年考上了省音樂學院,專學聲樂。兒子還在高中上學。
九六年李平得了風濕病,吃了好多的激素藥,把身體吃壞了,而且現在是糖尿病、脂肪肝,高血壓等多種疾病,到了喪失勞動能力的程度。為女兒上大學,為兒子上高中,為自己看病,李平拉下了大筆債務,李平活得很累,李平的那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早已成了她哼唱給襁褓中兒子的搖籃曲,成了她夢中的回憶……
回到了城市,回到了同學們中間,李平又一次唱起了那首動人的歌,同學們不約而同地一齊向她走去,把大把大把的鮮花送到她的手中,她懷裡的鮮花都抱不住了,鮮花還在不停地投向她的懷裡,她的歌聲有些哽咽,我們都在流淚,這時有一個同學大聲地隨唱了起來,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
“那時候媽媽沒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兩隻手上……”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這首歌,這首伴我們成長,伴我們童年的歌,在我們這群五十歲人中,今天成了一首集體合唱,在酒店的上空迴蕩!
大家一起向生活在困苦中的李平伸出了友誼的手,同學們要讓這朵校花重新開放,走出生活的陰影,走出苦難的深淵,向着光明,向着未來,去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是啊,歲月給我們留下了道道傷痕,道道創傷,也有過多少值得回味,值得永久不忘的幸福,記住昨天,展望明天,明天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