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或是白色——關於朴樹和他的音樂 |
送交者: 香水只愛紀梵希 2002年01月12日14:03:44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我首先想問你們的是這樣一個問題:在某一節平談得幾近無聊的文學課上,有位女孩兒在不經意間忽然拿出這樣一張你已被感動了許多次的專輯時,你是否會以四月的心情去面對那些重新舞動的流光?(譬如,一棵樹和一枚月亮。)我想,你們笑了。是的,我仿佛已經看到你們臉上綻放的笑容正像在春日和暖陽光下盛開的花兒一樣美麗。或許,在你們眼裡,這個問題已經丟失了去作出判斷或回答的意義。的確,這個世界早已卑瑣地不容許存在任何的想象與天真。童話是美麗的,也是冰冷刺骨的。也許,只有音樂本身還可能帶有稍許的溫暖與撫慰。於是,我將放下手中的酒杯和書本並拋下所有的猶豫和怯懦,用這遲鈍的語言和堅硬的筆觸來認認真真地講述這樣一位歌手和他的聲音,他的名字叫朴樹。 這是一棵紿終與孤獨相伴相隨的樹,在開始呼吸之前,他便學會了如何去沉默,他的身邊不會再有金色的麥浪和流動的風。出現在他視野中的只有白色:白色的石塊;白色的空氣和白色的回聲。而這樣的時刻總是那麼地靜謐而充滿期盼。於是,就會有一張蒼白的臉對着天空痴痴地仰望。照例,在他頭頂之上的那一方天幕中,鳥兒掠過的姿勢憂傷無比,而星星仍舊在朝他暖昧地眨着眼睛……,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望着,直到那些白色的影像在他眼裡漸漸地幻化成一道道透明的風景,就這樣,在他四周便出現了一種透明或是慘白的顏色,它表示沉默,燥動以及苦悶地生長。 在很久以前的一個冬天,我曾很偶然地聽到一首名為《火車開往冬天》的歌,那種難以名狀的民謠似的傷感卻迥異於高曉松的校園感懷。於是,我便記住了"朴樹"這個名字,透過那些關於漂泊與愛情之類的永恆話題,事實上朴樹音樂賴以支撐的元素還是那些在人生的荒原中艱難跋涉時所迸發的眼淚與歡笑。記得那時候,我還小,遇事衝動且喜歡幻想。我再三提醒自己,生活在別處。顯然,那並未存在的未知卻已然成為了我生活的全部,真的,那時的形而上不但不可恥,而且會很自然地被幸福所包圍。正如停留在那個冬天的朴樹,他留着一頭年輕的長髮,他說:"我要走了,離開那個被你的眼淚濕透的城市和你,不要送我……"是的,在生活還未扼緊咽喉之前,我們相信自己永遠生猛而跳躍。然而,今天,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都變了,朴樹也正用一種沾滿風霜的聲音來告訴我們:"你的生命不長,不能用它來悲傷……" 你們或許失望了。的確,這裡沒有你們喜歡的流川楓和動力火車。而這篇文章本身相當尷尬的話語背景,就在講述着一種凝滯的不合時宜。當數字和機械即將淹沒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時,我不知道這種出現在風雪之中的吟唱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這種凝惑對朴樹來說也是一樣的,他彈得一手好吉他,當那些悲傷的音符從他的手指中間緩緩地流淌而出時,一些花兒正在他生命的每個角落靜靜地開着,而他現在卻只想問:她們都老了吧?她們還再開嗎? 這張名為《我去2000年》的專輯,應該說不是一張純粹的民謠唱片,相反裡面時常會出現冰冷而跳動的電子節拍,但我想說,這種搖滾的聲音決不是一種形式上的張狂。在各種難以言喻的喧囂背後,仍是他無處不散發的溫情。同樣,這裡的2000年我想也並不是一個時間意義上的坐標,它或許隱喻着人生旅途中的種種失落與苦痛。然而,不管未來怎樣無端地延伸,我們還要在這個叫做命運的茫茫旅途上無休止地奔跑。在今天,還有明天,儘管前方有着那麼多的陰霾與困頓,就像朴樹在《旅途》中唱道的那樣:"我們路過高山,我們路過湖泊,我們路過森林,路過沙漠,路過人們的城堡與花園,路過幸福,路過痛苦,路過一個女人的溫暖和眼淚,路過生命中漫無止境的寒冷與孤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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