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與朱安 |
送交者: monkeytowns 2003年02月06日15:31:41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母親的遺物◎ 魯迅坐在桌前,手裡的香煙燃着。一瓶烈酒已經喝完,第二瓶已經打開。稀稀 昏暗的燈光照射着桌上的幾種餅餌。桌上放着幾本殘舊然而珍貴的古籍。另一 屋裡很冷,魯迅移動了一下身體,拿起酒杯從容地一飲而盡,隨後又斟了一杯。 除夕是中國人家庭團圓的日子,但魯迅卻獨自守歲。 夫人朱安就在同一個院裡的另一間屋。 幾個月前,魯迅和二弟因家務爭吵後身體一直不太好。 魯迅凝視着桌上的一堆書,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嘲從嘴角掠過,往事如一場惡夢。 1906年,遠在日本留學的魯迅在母親的反覆催促下,終於不很情願的啟程 回家後的第二天,婚禮便要舉行。這一天是7月26日(光緒32年農曆丙午 族人中幫忙者在這一天如臨大敵,因為他們早就知道,破落戶周家大公子是個 從姑娘一下轎,一切都很正常,司儀讓魯迅幹甚麼,他就幹甚麼,就連魯迅的 魯迅裝了一條假辮子,從頭到腳一套新禮服,他站在那裡迎親。轎子來了,從 一陣忙亂之後,鞋又重新穿上了。姑娘終於從轎子裡走了出來。她身材不高, 魯迅靜靜地看了一眼新娘,在此之前魯迅從未見過這個姑娘。姑娘的面色黃白, 姑娘出身普通人家,娘家姓朱,也是紹興人,親戚們都稱她為「安姑」,大魯 在熱鬧的婚禮中,誰也不會想到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的一場漫長的婚姻災難開 婚禮的當天晚上,魯迅徹夜未眠。朱安數次小心地說:“睡吧。” 魯迅一個字也沒有回答。 第二天晚上魯迅在母親屋中看書,後半夜睡在母親屋中的一張床上。 第三天晚上魯迅仍在母親屋中。 朱安在新房中獨自作着各種各樣的猜測,眼淚不停地流着,無名的痛苦使她不 魯迅的痛苦無疑是絕望性的,這種痛苦影響了他今後的思想和生活,而朱安的 第四天魯迅和二弟周作人及幾個朋友啟程東渡日本,這一走就是三年。 ◎孤守青燈黃卷◎ 外邊的爆竹又驟然響起。魯迅又飲了杯酒之後,從懷裡摸出一枝香煙,點燃後 看着這些帳目的碎片,魯迅想到了朱安,“這是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能 1909年8月,魯迅從日本回國,在杭州一所師範任教。翌年7月,回到紹 這段時間,魯迅雖然人在紹興,但很少回家,他住在學校。星期日白天,他有 從日本回國後的這兩年,魯迅的心情十分沉鬱,他「囚發藍衫」、不修邊幅的 這一時期他拼命抽煙喝酒,近於自暴自棄。他在給自己的終生摯友許壽棠的信 這一時期,魯迅整理了大量古典小說資料,編成後來的《古小說鈎沉》,然而, 正當魯迅在極度痛苦中尋求出路時,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 魯迅到北京後,經濟狀況漸漸好了一些,開始在銀行存一點錢。他此時完全有 魯迅孤寂地坐守青燈黃卷,沉湎於拓片殘書之中。生命迫近第四十個年頭,他 後據許廣平回憶說,魯迅那時在床褥下面藏有利刃,被許廣平發現拿去了。許 到1919年,朱安已是40多歲的人了,她結婚也有整整13個年頭了。對 1919年11月,魯迅買下了北京西直門內公用庫八道灣11號這一處院子, 八道灣11號是那種老式的三進院,外院是魯迅自己住以及門房和放一些書籍 全家雖然團聚了,但魯迅的心依然孤獨痛苦。朱安做的飯菜魯迅也不想吃,但 雖然如此,但當朱安身有不適,魯迅還是雇上人力車,陪同她到外國人開的醫 1923年夏,魯迅同二弟周作人因家庭糾紛反目割席,同胞兄弟一下子成了 在這種情況下,魯迅決定搬家。魯迅徵求朱安的意思:是想回娘家還是跟着搬 8月2日,魯迅在日記中寫道:“下午攜婦遷居磚塔胡同61號。”這次搬家 遷到磚塔胡同,魯迅與朱安依然是分居一室。有時母親來住幾天。在這一階段, 同院住的雖然有“二房東”俞姓小姐妹,但魯迅和朱安還是感到比以往更彆扭, 在磚塔胡同近十個月的這段日子裡,是他們單獨接觸最多的時間,但是一切機 魯迅似曾也想開導朱安,但他們的精神思想相距太遠,談話幾乎無法進行。有 ◎45歲開始的新生命◎ 魯迅又喝了一杯酒。今夜,他的酒量似乎特別好。他想着年關就立下的買房契 但是,新的命運正等待着魯迅。 1924年5月25日,在磚塔胡同住了約十個月後,魯迅和朱安搬進了阜成 在西三條胡同21號又住了約10個月,到1925年3月,魯迅收到許廣平 翌年,1926年8月26日,魯迅與許廣平離京,幾經周折,於1927年 朱安對魯迅,甚至包括許廣平並無怨恨之意,但她的內心是十分痛苦的。有一 1936年10月,魯迅在上海逝世。消息傳到北京,朱安很想南下參加魯迅 1943年魯迅的母親病逝,只剩朱安一個人了。 魯迅逝世後,朱安和周老太太的生活主要是許廣平負擔,周作人也按月給一些 朱安登報要把魯迅的藏書賣掉,許廣平得知消息後,委託朋友去向朱安面談: 朱安生活困難的消息傳到社會上後,各界進步人士紛紛捐資,但朱安始終一分 朱安還是個明白人,還是有些骨氣的女人。 1947年6月29日,在凌晨這段時間裡,朱安孤獨地去世了,身邊沒有一 早一天,魯迅的學生宋琳(紫佩)去看望朱安。她已不能起床,但神態清醒, 朱安死後次日,接三念經,第三日安葬。墓地在西直門外保福寺處,沒有墓碑, 朱安生前反覆對人講:“周先生對我不壞,彼此間沒有爭吵。” 從來沒有如魯迅與朱安這樣孤獨痛苦的婚姻。誰之罪?似乎找不到罪人,但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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