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了幾天,憋的難受,晃了晃醋瓶子,發現還剩個底,乾脆倒出來,酸酸咱這
罈子上的眾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咱這可是下里巴人的曲,和不上五哥,伏弟
的陽春白雪,也拼不過喜姐,妞妹的細膩幽默,權當您飯後剔牙,幫您打個噴嚏。
由於我天生方向感差,對駕車興趣缺缺。在國內時曾買過一輛摩托,幸福250。 動
機嘛,很單純:騎在摩托上,兩腿着地,多男子漢 ( Cool )!特別是遇到漂亮妹
妹,一摘頭盔,甩甩當時還算稠密的頭髮,那叫灑(傻)。用途則是上下班,不敢它
用。因此也沒考駕照。要說起來,騎摩托上下班,並沒帶來什麼方便,騎自行車用
10 分鐘,騎摩托用 15 分鐘,-----10 分鐘踹車。尤其是冬天,有回踹了近半個
小時,半個屁股踹的生疼,下得車來,一拐一拐的,同事看了,怪浮想聯翩的。
有次幾個人在一起吃飯,在座的一個警察說:聽說咱們這地區有個傢伙無照駕駛,
我們中隊正憋着抓他呢,你們要認識他,告訴他小心點。我說,不用,那就是本人。
要說呢, 我半年無照駕駛沒事故,該不該鼓勵一下呀。恨的那警察牙痒痒:別臭美,
路上讓我抓到你,可別怪我不認識你。
要說我也狂彪過一回車。那是在去周口店的京周公路上,大概有四十邁吧,雖和這
兒的八十邁沒法比,但那一馬平川,風擎電掣的感覺,才叫爽。正得意間,突見路
中一個臉盆大的坑,也就是說有臉盆那麼大的口徑,深度也差不離的坑。我若緊急
打把躲坑,非把自己甩出去不可,只好一咬牙,一閉眼,生從坑上沖了過去。墩過
錘子把嗎?錘頭鬆了,倒過來,一墩,錘子和錘子把就緊了。當時我的脊梁骨就那
樣被墩了一下,所有骨節按順序向尾骨靠攏,下牙床和上牙床親近,仗着手勁大,
沒撒把,才留下這條小命在這到醋。來美國考駕照,身高五尺十寸,比我大學畢業
時短了一寸,大概就是這次墩的。
那時,摩托還不多,我的裝束已成為一個標誌。我們單位的一個哥們,酒後纏着朋
友,非要借摩托兜風,結果在我們單位大門口被我們單位的車給擠死了。有人打電
話到我們室,告訴我,一個騎紅色 幸福 帶紅色頭盔的人在門口給壓死了,我當時
腿一軟,幾乎坐在地上,半天才納過悶來,死的不是我。當我出門遇到人們投過來
見了鬼似的目光時,趕緊解釋說: 死的那個不是我,死的那個不是我。甭管是不是
我,也算死過一回了,趕緊讓摩托乘電梯,上五樓,鎖在辦公室里再不勞動大駕,
老老實實騎我的自行車了。出國前賣給同事,三千五,同事不干,非要給三千六,
說你這車沒怎麼騎過,還新呢。
來到美國,第一件事是考駕照。用同學的車練走 S ,十個竿撞倒七個,並泊則總找
不到位。同學搖頭,就你這技術,還是搭車吧。最讓他生氣的是,走直線時我就是
不提速。氣得他大喊:你到是給油啊!您不知道,這死過一回的人膽小,車速一超
過四十邁就緊張。但也不總膽小,後來在高速上彪車 95 邁,讓警察叔叔抓個正着,
交了一張一百五的支票了事,那是後話。
同學認定我不行,我還就不服這口氣,逼着他帶我去考場,非要考一下試試。同學
也無可奈何,知道我肯定考不過,瞎耽誤功夫,權當死馬作活馬醫,讓我見識見識
真正的考場也好,反正很多人都不是一次通過的。
來到考場,登完記,一出門,就聽考官叫:24 號。嘿,我還沒喘勻氣呢,就第一個
上場了。緊張的我根本就聽不懂考官說的是什麼。我拿我的臨時駕照給他看,他搖
頭,繼續說,我就 show 同學的保險給他看,他仍是搖頭,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
以 show 給他,便無助地扒在駕駛盤上,這時同學從後面溜過來,偷偷告訴我:讓
你啟動車!您說現眼不現眼,我楞是沒聽懂“ please start your car".
要說這考官真夠 nice 的,後來聽同學說,有的考官一句話沒聽明白,就會讓你
打道回府,說等你把英語學好了再來。哪容你這三番五次的不懂,不懂的。
等把車前燈,車後燈,左燈,右燈,煞車燈等驗完後,考官上了車。我趕緊對考官
說,我很緊張,可能有時會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請耐心一些,講話慢一些,或者
重複幾遍,我就會懂的。
考官點點頭,把聲音拉長到和三歲孩子說話的節律上:OK, Bao, don't worry, you
will be fine. 他讓我把車開上路,再讓我右轉,我一把轉到了對面路上,他指了
指右面的線,說:This line, please. I said " sorry, Sir." 路上遇見情況,
我一腳煞車下去,差點讓考官撞到前窗上,我又是一個“先生,對不起”。整個考
程下來,我一共說了十幾個 “先生,對不起”。並泊時,我定好位,一回頭,哈,
離竿太遠了,我嘟囔了一句 “too far", 也只好硬着頭皮泊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垂直進了車位。我顫顫地問考官,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考官說,當然。我興奮
地反問道:Are you sure? 第二次泊的比較成功。
回到出發點,我心虛地問考官,我能通過嗎?考官說: 當然,你通過了,你得了
84 分。
啊哈,傻人有傻福氣吧,說破大天去,沒人相信我能拿到駕照,而且是一次性。
我給了考官一個真誠的擁抱,我說 “真誠”是區別於那些禮節性或虛偽的擁抱。
我來美國是一步一叩首的走下來的,唯有這駕照是我僥倖得來的。
後來我認識一個人,他在國內開過六年車,在這考了三次都沒通過。我帶他去考,
路上教他,你要把動作做大,左轉時,左看看,右看看;右轉時右看看,左看看,
不怕慢,也不怕站。人家美國人不喜歡你瀟灑自如的考車,你笨手笨腳的他們才覺
的你虛心,上了路才放心。我呢,是真笨,所以一下就考過去了。你呢,就得裝笨,
要不然,你還得考。他聽了我的勸,動作做的傻傻的,還真就拿到了駕照。不過這
個人和我相反,以後開車就真笨笨的了,他也吃過一個 ticket, 是在高速上,低於
最低限駕駛,恨得路人報了警。
我也不知為什麼,男人系列寫下來,和我的初衷相去甚遠。其實我這個人胸無大志,
很隨遇而安。看了人家的貼子,心癢難撓,跟了兩貼,又恨眼高手低,技不如人,
便只好做罷。老五說練練就好,我看不盡然。不是這塊料,放火里也白搭。多謝眾
鄉親捧場,這裡一一謝過,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