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ctus [原創]

一九七九年.夏天.
對越前綫某部.
山上的哨所.
兩個哨兵.半年才下山一次.

上個月其中一個哨兵被炸死了.骨灰呋丶亦l.愛人家屬變烈屬.剩下他,沒有家室.六零年全家餓死了.政府把他給養大了,又讓他當兵.報國的時候.
山下的寨子.穿筒裙的姑娘.她們喜歡上山汲泉水.挖草藥和野菜.哨兵有時候幫著打兩桶水.看著筒裙里有節錄的擺動的腰肢漸行漸遠,他提著的桶里的水灑了一地.那個穿紅裙子的上來的最多,有時候還給他送來鹿肉幹,鳳梨飯,看著他吃完.
那天晚上,他在站崗,看見紅色,驚惶失措的跑過.後面是張牙舞爪的越南兵.他沒多想,舉起槍.
又過了半個月,組織先遣隊,(就是敢死隊)他這種無牽無掛的自然首當其衝.
那夜,他沒有睡.如果犧牲了,就能見到爹娘了嗎?可又覺得有點兒什麽放不下.
紅色裙子飄過來,他躲:部隊有軍法,不行的.
你給了我一條命,我是你的人了.你要上前綫了,我還沒定親,我的身子你拿去.
......
夜冥中,
她仰面躺下,緩緩掀起了筒裙,一直翻上去,蓋住了比筒裙紅透的臉......
與駐地女青年發生性關係......非常時期......作爲一名邊防軍人......現在執行槍決!......他低垂了頭............
一群山民點著火把,揹著柴草上山來了......族長念念有詞地讓人們把姑娘架上柴堆----未婚通姦者,應該處以火刑.....
首長派通信員去問怎麽樣才能赦免姑娘,答曰放了哨兵讓他們結婚.
首長們開了一個緊急會......為哨兵鬆了綁,倒了一杯酒......
爲了軍民關係,爲了少數民族感情,把你編入先遣隊第一分隊四班,爭取立功贖罪.....!!
姑娘跑過來抱住他直抖.他們共飲了這杯酒,哨兵跟著部隊走了.
他沒有回來.
整個先遣隊全部犧牲.
部隊將所有人的骨灰交回給家屬,他的,被留在哨所的山頭.
沒有碑.
因爲他的大過尚未撤銷.而且看來也永遠不會撤銷了----部隊撤編了.
......就那麽一個土堆.秋去春來.
每年清明,那個墳前,那一襲紅裙顫抖著,啜泣著......一旁是個瘦弱驚惶的孩子.不懂他母親爲何會哭得那麽傷心-----娘,這個大土堆欺負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