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感覺(六) |
送交者: 建議看醫生 2003年06月14日16:38:19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還有一點感覺(六) 羅天凱怎麼可能是人高馬大的曹楓的對手?曹楓一記鈎拳就把羅天凱掀倒在地,緊跟着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羅天凱只有用雙臂護着頭部,躲閃着曹楓劈頭蓋臉的拳頭。 杜裳在一旁拼命拉着瘋了一樣的曹楓,曹楓,你住手!和他沒關係,你有本事衝着我來。你再這樣會把人打死的! 曹楓根本不理杜裳,揮着胳膊把杜裳摔倒在雪地里好幾次。 曹楓,杜裳最後真沒辦法了,眼看着羅天凱被打的鼻青臉腫,杜裳不能見死不救,你住手,我今晚跟你回去,行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沒人強迫你!曹楓住了手,扭過頭來得意地望着杜裳。 杜裳顧不得理會曹楓,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羅天凱。羅天凱的眼鏡早就被打掉了,落在一旁的雪地里。鼻子也被打出血了,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滿是傷痕。 杜裳找到羅天凱的眼鏡,遞給他。羅大哥,你先回家去。我去去就回。 羅天凱張嘴想說什麼,但嘴痛使得他只能沖杜裳咧了咧嘴。 杜裳心裡一陣巨痛。自己太連累羅天凱了。 杜裳用力握了握羅天凱的手,羅大哥,等我回來! 杜裳站起身來,繞過立在一旁的曹楓,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曹楓呆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復了得意神情,隨手從錢包里摸出兩百美金,扔給羅天凱,哥們,拿去買藥!你可以去報警。不過你要是真心為了她好,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 曹楓說完就鑽進車裡。一路上,杜裳一直把頭靠在車窗上,連看都沒看身旁的曹楓一眼。 車子在高速上無聲無息地飛奔。車窗外面是望不盡的黑暗。杜裳無限憐惜地抱緊雙肩,呆會兒會發生什麼,杜裳早就猜出了八九分。曹楓,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已經完全被金錢被欲望變成了野獸。杜裳明白自己對曹楓最後的那點幻想已經被徹底地粉碎了。也許肯為自己挨拳頭的羅天凱才是上天為自己安排的Mr. Right,才會在這淒冷的寒夜裡給自己塌實的安全感。 到了,下車。曹楓在一處漂亮的白房子前面停下車。 杜裳裹了裹大衣,走下車來。房子,車子,綠卡還有每年二十萬的進帳,這就是曹楓的美國夢——為了這個夢可以什麼都不管,包括曾經那麼看重的愛情。 想到這兒,杜裳反而覺得輕鬆。自己在這場遊戲裡其實沒輸掉什麼。來美國也沒什麼錯,這是一塊可以讓人性充分暴露的的土地,儘管過程那麼的殘酷。 跟我進來!曹楓拽了拽杜裳的胳膊。 曹楓掏出鑰匙開門,過了門廳杜裳感到進了一個很大的廳。但裡面很黑。 曹楓沒有開燈。 杜裳,曹楓一把就把杜裳按在了牆上,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杜裳僵直地靠在牆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曹楓不再說話,開始動手解杜裳大衣的扣子,然後是裡面的襯衣…… 杜裳的身體開始戰慄,不是來自於情慾而是來自對曹楓深深的仇恨。但杜裳此刻沒有反抗,反抗有什麼用?杜裳能做的只有冷笑和對曹楓深深的蔑視。 然而曹楓不管,杜裳溫熱戰抖的身體讓他瘋狂。他開始一心一意地撕扯杜裳的內衣,那是最後的障礙。 曹楓的帶着汗的手在杜裳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曹楓開始在杜裳耳邊呢喃,那是杜裳太熟悉的綿綿的情話。 杜裳,你幹嗎哭,恩?你不想我嗎?我知道你會原諒我,是不是?你捨不得我,心裡只有我是不是? 杜裳說不出話,此刻想做的是恨不得一刀子捅死這個畜生。 曹楓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手也越來越用力,兩個人已經在撕扯中滾到地毯上。杜裳知道曹楓已經箭在弦上,自己很快就要在劫難逃。 曹楓,你在幹什麼?!客廳里突然燈火通明。怒氣沖沖的Judy抱着肩膀站在門口。 曹楓一個魚躍就從地上爬起來,杜裳也趕緊坐起來,匆忙地扣着衣扣。這一刻杜裳真恨不得立刻死去,還有什麼比這更難堪的? Judy, 你聽我解釋。曹楓一邊匆忙地扣着褲子,一邊向Judy靠過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 曹楓咽了口唾沫,突然扭過頭來指着還坐在地上的杜裳說,是她勾引我的,Judy,是我不好,我受不了誘惑。 曹楓,杜裳再也受不了了,你還是不是人?還知道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你,你說出這種話來,簡直是豬狗不如!小心你不得好死! 是怎麼回事,我很清楚。你們倆用不着在這兒相互指責。Judy還是陰着臉。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沒有衝上來和杜裳拼個魚死網破。 杜裳,你趕緊穿好衣服。我送你走!Judy看也不看曹楓一眼,抬腳走進了門廳。 曹楓急忙跟了過去,Judy,你不會把她怎麼樣吧?曹楓到底還有點人性,三年情分畢竟在關鍵時刻還會讓他關心一下杜裳的死活。 你心疼了?!曹楓我回來再和你算賬,別以為我是傻子。她誘姦你?你強姦她還差不多! 杜裳穿好衣服,徑直走到門口。說實話杜裳此刻倒真不在乎Judy會把自己怎麼樣。都到了任人宰割的份上了,怕有什麼用? 兩個人上了Judy的車。Judy也不說話,只是專心開車。杜裳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一路上倒也平靜。 到了杜裳家門口,Judy熄了火,掏出煙,順手扔給杜裳一支。 杜裳說我不抽煙。Judy也不理睬她,自顧自地點上。 杜裳,Judy猛吸了一大口,終於直奔主題,今天怎麼回事我很清楚。我認識曹楓的時候,他說他沒有女朋友,我根本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沒來的時候,曹楓也不這樣。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們長的多。 杜裳一陣冷笑,如果感情真能用時間長短來衡量倒簡單了,可惜Judy的公民身份再加上年進二十萬的吉野屋一下子就把天平給砸歪了。 杜裳,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認識優秀的男孩子,又何必和我搶曹楓呢?我已經三十七了,我既然已經和曹楓結婚了,別無所求就只想好好過日子,我不想和你斗,真的。 請你搞清楚,我什麼時候和你搶過曹楓了?曹楓那樣的人渣,白送給我都不要。你還沒弄明白嗎?問題在你,你看好你老公不要讓他來纏我才是正事! 我明白,Judy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長嘆了一口氣,他才二十五歲,難免不甘心。 杜裳禁不住開始同情這個女人,她其實比自己幸福不了多少。 你要我怎麼做?杜裳冷冷地問。 我要你從曹楓眼前消失掉。他看不到你自然就不會胡想亂想了。你可以轉學,我可以給你出學費! 錢,又是錢!誰說錢買不到幸福了?曹楓說的對,這是美國,有錢就有尊嚴,就可以挽救愛情。自己是窮人,所以尊嚴感情都可以論斤拍賣。 你讓我想想,轉學畢竟是件大事! 好,我等你的答覆。想好了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會看好曹楓,他不會再來騷擾你的。 杜裳點頭,拉開車門下車。 進了門,羅天凱立刻迎了過來。他臉上傷的不輕,杜裳看的一陣難過。羅大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我沒事,我沒事。羅天凱突然口吃起來,你怎麼樣?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這話問的杜裳不可能不敏感。當時的情形只有傻子會猜不出來曹楓要對杜裳做什麼。 杜裳莫名的一陣心痛,但還是語氣淡淡地說,沒什麼,他太太在家,他能把我怎麼樣! 那就好,那就好!杜裳,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羅天凱掩飾不住的喜悅,以後你不要在“祥利”做了,免得再碰上他。 杜裳不知道為什麼羅天凱的笑容讓自己覺得很不舒服。他擔心什麼?自己的貞操?失了貞的女人不論外表多動人,身價都要大打折扣。羅天凱既然這麼在乎自己,又怎麼會不在乎這個? 想到這兒,杜裳有點衝動地走到羅天凱跟前,羅大哥,既然你一直覺得我們之間有那種可能,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和曹楓在學校的時候同居過一年。 啊?羅博士一下就愣住了。象杜裳那樣美麗的女孩子,不可能沒有過去,羅天凱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告訴自己可以接受。但是現在親耳聽到杜裳說出來,還是打擊不小,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下來。 羅大哥,我要洗澡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羅天凱臉上表情的變化杜裳看了個一清二楚。縱然羅天凱一直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對象,可自從羅天凱替自己挨打以後,杜裳已經決定要以身相許,報答羅對自己的一片深情。現在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杜裳躺在床上的時候作了個決定,自己再不能和羅天凱這麼不尷不尬地合住下去了,自己得趕緊找房子搬。 第二天杜裳看了很多網上租房子的廣告,不是貴的嚇人,就是聽起來根本不能住人。對租房市場的行情的逐漸了解使杜裳逐漸明白了羅天凱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也許羅天凱從來沒對自己存過什麼壞心,但這種被人設計的感覺讓杜裳着實厭惡。 杜裳找了一個禮拜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只能給李紅打電話。李紅答應幫她問問房東。 晚上杜裳接到李紅的電話,說有一間房,剛空下來,條件一般,在李紅家的後樓,三百五全包。這幾天正好他們暖氣出了問題,房東要過來。杜裳於是和李紅約了時間。 杜裳到的時候,李紅和她先生大鵬正站在門口等。大鵬是典型學理工科的男生模樣,只會在一旁陪着傻笑,半天也不說句話。 李紅住的是棟四層的house,李紅拉開門讓杜裳進去,迎面一股說不上來的霉味鋪面而來,樓梯也是又窄又陡,即便這樣還有東西在走廊上堆着。裡面全是中國面孔,來來往往,也不知道裡面到底住了多少家。李紅一邊叫杜裳小心看路,一邊說,明年要是大鵬畢業能找到工作,我就花八百塊租間studio。杜裳一陣心酸,不禁想起了曹楓的豪宅。天下有誰不想過好日子,受得了名車闊屋的誘惑? 杜裳,那間屋子和這間差不多,李紅敲開一個女孩的房門,那是個很瘦的女孩子,拉開門的時候沖杜裳笑了笑,杜裳也對她點了點頭,屋子很小,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小小的書桌,加上三個瘦消的女孩子,高高壯壯的大鵬竟然都擠不進去。 你看怎麼樣?就在後面那棟,完全一樣的結構。再看看廚房吧? 李紅說着拉着杜裳走到廚房,裡面很髒,桌子上還有誰吃剩的麵包屑,水池裡堆着沒洗的鍋和碗碟。杜裳心裡一陣的噁心。 你看,基本情況就這樣,五家合用,乾淨不到哪兒去。一分錢一分貨,三百五是不能和比你原來那一千多的公寓比的。怎麼樣?房東在樓下找人修暖氣呢,你要是覺得可以,我陪你下去找他。 杜裳還能說什麼。李紅能住自己也能住,賴在羅天凱的房子裡占人家的便宜和曹楓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於是杜裳和李紅下樓,一個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正靠在樓梯口正沖地下室里的工人喊着什麼。 杜裳,這是房東,Wilson。這是杜裳,她要租後面那間房子。 那個男人扭過頭來,瞟了杜裳一眼,他看起來三十左右,應該算是很英俊的那種,可惜滿臉的神色和初次見到Judy的時候一樣,又冷又傲。杜裳想是不是有錢人都這樣? 你等我一會兒。Wilson就對杜裳說了這麼一句,就把頭轉向李紅,你們怎麼用的暖氣?三天兩頭的壞,我正經生意都忙不過來,哪有工夫天天給你們找人修暖氣! 房東,您可別這麼說。李紅還是一臉笑意,您得換鍋爐了,已經那麼老了,能不出問題? 換?就你們交的那點房租,知道我每年搭多少錢在這房子上? 真是一副黃世仁的嘴臉。杜裳在心裡暗罵。 行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我呆會兒帶她過去。Wilson沖李紅揮了揮手,要打發李紅走。 那我上去了,你有事呆會再過來,啊?李紅握了握杜裳的手,在杜裳耳邊低聲道,他呆會兒說不定就收你三百。Wilson這個人最照顧單身漂亮的女孩子了,呵呵。 李紅轉身上樓去了。兩個人半天無語。Wilson站在地下室門口一個勁兒的催着下面幹活的工人。 Wilson終於轉過來,眼睛還是一瞟一瞟的,南方人? 杜裳點頭。 叫什麼名字? 杜裳。 杜裳?真難叫。跟你說,杜裳,後面的房子你不要租了,四個男的,還有一個女的我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你住那兒不合適。 那我住哪兒?杜裳心說這真叫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要是有錢,這種爛地方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看來美國真應該來一場文化大革命,讓這些有錢人知道知道什麼叫貧下中農的生活! 你會不會做飯?Wilson照例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語調,我正好要找一個live-in student幫我做做飯,收拾一下屋子。我收你三百塊。條件比這裡好一千倍。 你家裡都有什麼人? 我和一條狗。不過狗不用你管,我另外僱人。痛快點,行不行,我可不是每天都發善心。 又是和一個單身男人住一間房子?杜裳心說我怎麼命就這麼苦?從一個火坑直接就蹦到另一個火坑裡了,中間連點過度都沒有。 你想什麼呢?這樣的好事還用猶豫?恩?怕我?你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想想吧?三百五,一間小破屋,四個男人;三百塊,對着海灘的一間大屋,只有我一個男人,哪個划算?想清楚了到外面的車上找我。 說完,Wilson看也不看杜裳轉身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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