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行旅(續):一名旅行者眼中的阿壩 |
送交者: 綠茶 2003年09月01日21:34:41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藏地行旅③:雪後郎木寺 1、風景總是在路上 美好的總是短暫的,讓人震撼的拉卜楞也不能使我們停止腳步,對於自助旅行,時間是最重要,前面的路還很遠,我們決定於當天下午就包車前往郎木寺。從夏河縣城出來沒多遠,就進入桑科大草原腹地,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其感動程度絕不壓於面對遼闊的大海。 草原是藏民的生命,他們棲息在這裡放牧,生活,表情看起來是那麼滿足,在如此遼闊的天地,人的心胸怎能不隨之開闊,心情怎能不舒暢,我羨慕他們自由自在的生活。看似平坦的草原並不平坦,通往郎木寺的路崎嶇難走。我們乘座面的沒有減震裝置,所有人被誇張的上下左右震動,還好窗外景色迷人,平靜,讓我們多少減輕一點辛苦的滋味。 風景總是在路上。這是我一生走過最困難的路,最美的路,最難忘的路。聽同伴說,以後的路都將是這麼美。他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旅行,其實就是在路上。目的地是整理和釋放這一路美景的驛站。所謂幸福,不過是一路顛簸地走在遼闊無邊的路上,欣賞着窗外的美景。 2、平靜之後是感動 到達郎木寺已經是夜晚,我們已經筋疲力盡。夜晚,平靜地度過。從北京出來,我們就處於亢奮的狀態,沒有一個夜晚是平靜地度過的,總是鬧到很晚很晚才捨得入睡。郎木,在藏語中有“仙女”的意思,今晚就讓我們在夢中和仙女相會吧。 窗外人身嘈雜,我夢中的仙女乘駕而去。從睡袋中鑽出,探頭向窗外,一種感動襲了過來。五月的天,窗外白茫茫一片,下雪了。我是南方的孩子,對雪有種特殊的感情和期待,加上今年北京沒下雪,能在這裡看到雪白的天地,真是感動的不行。暗自慶幸昨天明智的選擇,提前來到這裡,要不就看不到這千載難逢的景觀了,別說見不着,沒準雪後路滑,想來都難。 3、雪後郎木寺 郎木寺地處四川和甘肅交界,一條白龍江順坡而下,北為甘肅塞赤寺,南為四川格爾底寺,統稱為郎木寺。和拉卜楞寺比起來,郎木寺顯得很小,無論是規模還是氣勢。但是這裡地勢優越,在兩山之間,顯得幽靜,鄉民和寺廟混居,協調而合理。不像拉卜楞那麼喧鬧而繁華。我喜歡這裡的感覺。再加上一場大雪,更增加了我們遊覽的興致。 藏紅,土黃,青山,白雪,這幾種顏色構成一種絕妙的景觀,感覺進入仙境。山披着白花花的晨裝,散落在山坡上的寺廟,有藏紅的,有土黃,像口紅,像胭脂,也像一個個修制精美的小花。遠出有一大片森林,雪花披在樹上,像遮着雲霧。我見過雪,在城市,在鄉村,但那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這次在山裡,在藏傳佛教寺廟間見到的那麼合拍,那麼愜意,那麼另我感動。我想,這難道是拜佛光所賜?這真是神奇。這時候,照片不能說明什麼?文字不能說明什麼?只有內心最強烈的感受,我的生活何等幸福啊! 4、所謂幸福? 所謂幸福,不就是經過長途的勞累,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大雪披在山上,寺廟間,鄉村里,路上,留在我的記憶里嗎?所以,我選擇了旅行。 藏地行旅④:在黃河邊發呆 文/綠茶 領教了甘南顛簸的路,從郎木寺到瑪曲,我們包了一輛三菱越野。雪後,路上非常泥濘,而且更艱難的是,需要翻過兩座大山。在第一座山的山腰,我們幾乎絕望了,眼前一片巨大的泥濘路簡直不可逾越,想來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陷進去,要麼劃下去。好心的回民司機願意為我們試一次。我們從車上下來減輕一點重量,看着車加足馬力,沖向那一片泥濘,司機師傅水平實在一流,左右轉動着方向盤,不至於讓軲轆陷進去。汽車終於走出了泥濘,帶我們繼續奔向前方。不知道前面還會碰到什麼困難?翻過第一座山,迎面碰見一輛面的載着一群旅行者過來,我們才終於對行程有了信心,因為面的可以過來的路,我們的車肯定是沒問題。 兩天來,見到都是寬曠的大草原,而進入高山,又是另一翻美的感受。從高山俯視,草原顯得更開闊,山的後面,一座座雪山像波浪一樣,隨着我們的起伏而波動,只有氂牛在靜靜地吃草,它們是主人。翻過了高山,天空變的晴朗,路也比原先平坦了許多。有人唱歌,有人睡覺,有人發呆,有人和司機師傅攀談。中間停了幾次車,為了留下那美麗的景色。在路上,這一次是暢快的。 瑪曲,黃河第一彎 我們的母親河,你從遙遠的青海翻山越嶺流到渤海。你帶來了生命,孕育了文明;你偶爾平靜,偶爾怒吼;你清澈過,又渾濁了;你是中華民族的驕傲,我渴望走進,感受你的魅力。 火車到蘭州,我看到了黃河,我驚訝於她的狹窄,她的平緩,她的渾濁,看起來發紅。這就是我期盼的母親河嗎? 車到瑪曲,我們第一時間去了黃河邊。她看起來那麼清秀,平靜,沒有一點雜質,在群山環繞下,她很安詳。這幅景象我覺得熟悉,似乎在夢中,或是在畫中見過。 我的朋友古清生,參與了“走馬黃河”,回來寫了一本《黃河彎,黃河長》,用他的文字觸及了黃河的各個角落,其中就重點突出了瑪曲的黃河彎。臨行前他還跟我說,到了瑪曲一定要好好去品位一下黃河。發源於青海的黃河,彎彎向東流,但是到了甘肅瑪曲,或許是出於對家鄉的眷戀,一個大拐彎又回到了青海。 黃昏,黃河邊…… 夕陽下,寧靜的黃河更平靜了,感染的我也有點昏昏欲睡。我是江南水鄉長大的,對於水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尤其是在大西北,看到這麼清澈的黃河水,冰涼透骨,這是何等的興奮,我甚至有躍入水中暢遊一番的衝動。 你見過群山環繞着一大片草原,草原中流淌着一條清澈的河流嗎?我見過,她此時就在我面前,我就站在黃河岸邊。 所謂幸福,不就是放下一切世俗,在黃昏,黃河邊,對着夕陽發呆嗎? 認識黃河 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黃河像一個“幾”字。上初中的時候,老師告訴我黃河流經9個省(自治區)。上高中的時候,自己翻地圖並記住了黃河沿岸的主要城市和著名水庫(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上大學的時候,北上求學,火車經過濟南第一次看到黃河。這是我對黃河的認識歷程。今天,我親自站在黃河岸邊,感受黃河給我帶來的巨大震撼,我覺得我已經認識她了,我們的母親河,她很偉大。 偉大的河 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有水的地方就有財富,有水的地方就有文明。黃河,養育了兩岸的人民。 在蘭州的時候,哥哥(他在蘭州很多年了)開車帶我遊覽了40公里長的“黃河風景線”,有“西北外灘”之稱。兩岸的繁華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城市。在我的印象中,蘭州是一個落後的,污染嚴重的城市,而親臨之後對蘭州的印象大為改觀,這裡不僅繁榮,而且干靜、漂亮。我想,這應該是拜黃河所賜吧。黃河沿岸還有很多大型的城市,如銀川、包頭、鄭州、開封、濟南等等,想來這些有黃河哺育的城市其繁華程度應該也不錯,可惜我都沒去過。 一條河,她如果和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洲的命運息息相關,那這條河就是偉大的。就像長江、黃河之於中國,尼羅河之於非洲,多瑙河、萊茵河之於歐洲,亞馬遜之於南美洲、恆河之於南亞,媚公河之於東南亞。 河,其實是和人類命運息息相關。 藏地行旅⑤:阿壩·一個有故事的人 文/綠茶 只所以選擇名不見經傳的阿壩縣,而沒有選擇去大名遠揚的九寨溝,是因為同伴中的一個在阿壩的朋友阿戈(薩布旦),他是一位很有故事的人,18歲入寺當喇嘛,28歲還俗,現在主要從事攝影。沒想到這次的選擇給了我們最深刻的記憶,在阿壩的兩日是我們此行收穫最大,感受最深的旅途。 從瑪曲到阿壩,需要坐12個小時的長途車。在瑪曲的當晚,我們去車站問票的事,結果售票員告之票已經售空,這給我們很大的打擊,如果站着過去,這可是很要命的事情。第二天早上,我們5點就出發去車站,希望能出現奇蹟,終於,還是拖別人給我們弄了5張座票。 由於連日來的睡眠不足,我們都睡着了,顧不上依然美麗的路上風光。中午十分抵達齊哈瑪大橋,用午餐。齊哈瑪大橋是三省交界處,北邊是甘肅,南邊是四川,西邊是青海。過了大橋就進入青海界,經過青海的九治縣在繞回到阿壩。 這次西北之行,我所見所聞對我而言都很新鮮,就像在齊哈瑪大橋見到“日暈”一樣。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太陽周圍很大的面積,漆黑一片,圍繞太陽,兩個像彩虹一樣的光環,呈放射狀,真是美妙壯觀。這是我至今所見最美麗的天文現象。問當地藏民,是否經常有這種現象,他們也說第一次所見,我想,我們是幸運的。 在阿壩,只所以說收穫最大,是因為我們的藏族朋友阿戈,因為有了他的指引,我們深入接觸了藏傳佛教和藏地民居,領略了藏族這個偉大民族的精神實質。他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兩日來,我們聽了他講述的很多故事,每個故事都讓我們對藏族和藏傳佛教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我在後面的文字中會把他講述的故事穿插在我的遊記中。他不僅會講故事,他本身就是一個故事。先來認識一下我這位藏族朋友吧! 有故事的人 ---我們的藏族朋友薩布旦(阿戈) 由於旅途的不測,到達阿壩已經是晚上8點多,阿戈已經在車站恭候多時。初見阿戈,微胖,流粗粗的鬍子,穿花格子襯衫,登山鞋,戴灰色破舊的帽子,這個裝束不像幾日來見過的藏民,他,土生土長的藏民。 阿戈的家就在車站的正對面,一個不小的院子。登上木頭搭的樓梯,客廳很大,幾個沙發並排着,坐着幾位看上去也是旅行者摸樣的人,後來知道,她們是阿戈的朋友,日本女孩。阿戈家裡經常有這樣的朋友,因為阿壩沒有被開發,在四川及其他的旅遊手冊上,看不到對阿壩的介紹,這裡規定外國人不許露宿,所以,很多外國旅遊者都跑到阿戈家來。 阿戈說不太流利的漢語,但英語說的很棒,他沒上過正規的學校,18歲入寺當了喇嘛,主修因明,也就是論理專業(相當於現在的邏輯學),同時附修天文和時輪金剛,28歲才還俗搞起了現在的攝影。他說他現在最大的願望是寫一本藏語的攝影書,讓更多的藏族人民了解攝影,熱愛攝影,把藏族美麗的人文景觀存留下來。 他認為,攝影是世界的語言。無論哪個國家,哪個民族,也許他們的語言,文字是不通的,但是攝影,一定是相通的。他的攝影技藝全數自學,99年,他獨自騎車去拉薩,目的是為了學習攝影,結果,西藏的攝影家們讓他很失望,什麼都沒學到。於是他改變想法,發起了“保護環境就是保護自己”的西藏—成都騎車行。一路上,他不僅宣傳環境意識,同時攝影和記錄,留下了很多珍貴的民間材料和攝影作品,他在家給我們放幻燈片,那一幅幅震撼心靈的照片,的確讓我們對藏族的神秘有了更深的認識。 出於對世界和佛教發源地的好奇,89年的時候,他隻身去了印度和尼泊爾,旅行、學習,他對佛教有很深的感情,即便現在不當喇嘛了,他依然鑽研佛教知識。在我們兩天的行程中,他向我們講述了很多佛教的知識,的確受益非淺。 今年,聽說阿壩對外開放了,阿戈正在忙着把他家的院子改建為一個旅館,供旅行者住宿休閒,他對旅館的定位很清楚,旅行、攝影和宗教主題。房間不一定很豪華,但一定要舒適,茶樓是必不可少的,這裡可以聊天,喝茶,看幻燈,辦宗教系列的講座。他收集了包括民俗的、宗教的、野生動物以及各類藏族各種資料和物件,這些都將是將來旅館的主要展示。我們走的時候,他家後院已經動工,他希望我們明年再去,看看他的家,他的旅館,他夢想的一切。 -------------------------------------------------------------------------------- 藏地行旅⑥:阿壩·藏傳佛教聖地 文/綠茶 讓我們驚訝的是阿壩縣居然有四十多座佛教寺廟,包括了藏傳佛教五大教派和藏族苯教,分別是寧瑪派(紅教)、格魯派(黃教)、葛舉派(白教)、薩迦派(花教)、覺囊派和藏族本土的苯教。先前我們奔波數百公里僅看了拉卜楞寺和郎木寺兩座寺廟。而在阿壩可以一網打盡。 在甘南,進寺廟都要買票,很多地方不允許拍照,一些重要的儀式不允許參觀,大有走馬觀花之感。在阿壩,所有的寺廟不設門票,我們參觀了很多重要的宗教儀式,和活佛、喇嘛有很深入的交流,聽了很多佛教的故事。這是我推崇阿壩的原因之一。 1、薩爾崗寺 薩爾崗寺屬於花教,住持突爾坦是朋友阿戈的舅舅,先前在阿戈家喝茶的時候見過他,以為是很普通的老喇嘛,沒想到他是住持,而且是活佛。 寺院的住持一般有自己私人的經堂,突爾坦活佛就是在他私人的經堂里接待了我們。經堂不大,但看起來很氣派,供奉的幾座佛像都是從尼泊爾請過來的,堂內藏有大藏經一部,及歷代喇嘛修研大藏經的著作若干。牆上掛滿了名貴的唐卡,每個唐卡都有它自己的故事和命運,突爾坦活佛向我們一一講解,阿戈給我們翻譯。 文革時期,薩爾崗寺遭到很嚴重的破壞,眾多的銅像被掠走,數以萬計的唐卡被燒毀,現在保存的都是文革後從民間或其他寺院收集來的,其中最多的是花教創始人貢覺傑布及五大弟子的畫像和故事。我們注意到有一張唐卡一角是補起來的,色彩和新舊程度有很大區別,活佛說每次看到這張唐卡都會想起文革時期。 應我們的要求,突爾坦活佛為我們身邊的飾物開關。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抓着大米撒向飾物,短短幾分中,開關完畢。據說,開過關的東西帶在身上可以給你帶來吉祥,因為佛已經賦予它一種神奇的力量。 活佛在起居室招待我們喝酥油茶,桌子上擺這各種藏族當地的食品和各種飲料,我們圍成一圈,向活佛請教着各種問題,他一一回答並向我們講解關於藏傳佛教的知識。我們輕鬆暢談着。後來,來了幾位藏民請突爾坦活佛去做法事,我們只好和他告別,臨行時,他送了我們每人一張開過關的唐卡。 在薩爾崗,收穫不少。 2、東日寺 在東日寺,我們很幸運地趕上喇嘛們正在製作“壇城”,“壇城”是藏傳佛教很重要的儀式之一。在郎木寺的時候,我們見過壇城,可惜當時儀式已經結束,“壇城”里堆着柴火燃燒過後的灰燼。“壇城”是一座城,也是一個世界。儀式當天,請來各路神仙,他們掌管着人類和萬事萬物,這一天,每位神仙向佛祖報告他掌管世界的情況。 “壇城”內方外圓,內為城,外為佛光。整個製作過程,四位喇嘛需要歷時兩個多月,每一道工序都細緻入微,每一個部位都精美絕倫。製作材料是山裡的礫石,磨成粉染上色,利用一個很細的銅管,輕微的震動以使顆粒撒出細細的線條,繪製出精美的圖案。 “壇城”儀式結束後,要焚燒送走各路神仙,喇嘛們費幾個月製作出來的作品也宣告消失。這或許是世界上生命里最短的藝術品了。據說美國曾請西藏的喇嘛做過一個“壇城”,花了3千萬美金。後來,美國人把“壇城”用玻璃密封起來,供遊人參觀,賺了很多錢。 剛好中午,喇嘛們請我們去僧舍喝茶。僧舍很簡陋,一張床,一個鍋爐,上面隨時熱着酥油茶。他們拿出一種據說專門待客的食品,由酥油、青稞和奶渣共同製作而成。由於我們始終記不住藏語的叫法,乾脆叫它“藏族巧克力”。味道很怪,吃着有點不習慣,但同伴們都說很好吃。 3、郎依寺 郎依寺是一個苯教寺廟,在一片荒涼的山腰上,是現存最大的苯教寺廟。苯教是在佛教傳入中國前藏族的原始宗教。他們信仰萬物有靈,崇拜天神和自然物。佛教傳入中國後,苯教吸收了很多佛教的教義,建立了苯教教義,但基本上已經和佛教雷同。但為了區別於佛教,採取了一些反佛教的做法,最明顯的就是苯教逆時針方向轉經。 在郎依寺,我們有幸看到了久仰的“辯經”。喇嘛們列隊在一個大操場上,辯論者坐在地上,提問者站其對面,口中念念有詞,擊掌表示提問,辯論者運用自己學到的知識,對提問者做出回答,雙方持續而激烈的辯論者,其情形比“大專辯論賽”要精彩許多。 郎依寺住持帶我們參觀了大殿,向我們講述了苯教的一些知識。其中和佛教有明顯區別的是,苯教分顯宗、密宗和大圓滿三個階段修煉,而佛教好象只有兩個階段。苯教歷代宗師中,有三十多位修煉成大圓滿。 郎依寺的結構和先前看的佛教寺廟也略有區別,不管是外部結構還是內部氣勢,都沒有佛教寺廟那麼雄偉,這也許和苯教勢力在慢慢減弱有關。 4、安斗寺 安斗寺是阿壩現存最古老的寺廟,有700多年的歷史。建寺的活佛一生修建過108座寺廟,這是第一座。由於古老,顯得破落不堪,由於古老,規模看起來也很小。現在來寺里朝拜的藏民也越來越少,喇嘛也不多。 他老的沒有力氣向我們講述他的故事,我們也就沒再打擾下去。望着土坡上古老的安斗寺,我想,他真的老了,看不到挺拔的身軀了。那麼,就讓他靜靜的休息吧,不要再打攪他了。 5、格爾登寺 格爾登寺是我們在阿壩參觀的最後一座寺廟,因為他就在縣城的西北角,要去很方便。他是格魯派黃教寺廟,是阿壩地區現存最大的寺廟。在我看來,他的規模和我先前見過的藏傳佛教六大寺廟之一的拉卜楞寺都差不多。其實,他是郎木寺的分寺,但現在的規模比郎木寺大很多,可見,在阿壩,佛教勢力是如何強大,阿壩人民是如何虔誠。 來到格爾登,阿戈就像回到家一樣,因為畢竟他在這座寺廟生活學習了十年。一路上他頻頻和師兄弟們大招呼,看了很讓人羨慕。他讓我們四處轉轉,他去看望恩師,聽說他恩師最近病了,正躺在床上。 可能是連日來參觀的寺廟太多了,對一般的寺廟已經不像剛開始看到時那麼興奮了。但是在格爾登,我還是不由地激動。這是幾日來見過最雄偉、壯觀、氣派的寺廟,每一座大殿獨立成氣候,又和總體結構那麼和諧,建寺廟的設計者一定是位完美主義者,不然,不會有這麼高雅的美學感受。尤其是遠近聞名的大白塔,更是氣派雄偉,讓人望塔興嘆。 …………… 短短的阿壩兩日,參觀了五座寺廟,已經讓我對阿壩另眼相看,阿壩,無愧於藏傳佛教聖地。這個神奇的民族,他和他們的宗教是那麼神秘卻感染人,短短地兩日接觸,我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民族和他們的宗教,理解了他們的虔誠和他們的生活。我想他們是幸福的。 所謂幸福,不就是在阿壩的兩日裡,我的旅行和我內心的感受? 藏地行旅⑦:一名旅行者眼中的阿壩 文/綠茶 如果把這次藏地旅行算作一次完美的旅行的話,那阿壩應該是旅行中的高潮,因為它是藏地非常罕見而完整的標本。擁有藏傳佛教五大教派(寧瑪派、格魯派、葛舉派、薩迦派、覺囊派)和藏族苯教計四十多座寺廟,保留着建築科學,講究實用的藏族民居和傳統的生活方式,這是我此前走過的藏區中所沒有的。剛到這個古老的小縣城時,感覺自己從新世界邊緣走到舊世界中心。 阿壩州是四川旅遊的熱點區域,而阿壩縣是一個旅遊盲點,據我的藏族朋友阿戈說,阿壩縣是四川唯一沒有對外開放旅遊的地區,至今,都不允許外國旅遊者過夜。我們在的那幾天,沒有碰見除我們之外的旅行者。正是因為這樣,阿壩縣才保留了它自然而淳樸的藏地風情。關於它,我要說的東西太多,所以都不知道從那裡說起。 在阿壩,感受最深的可能就是這裡的民族氣息。作為一名旅行者,一名過客,即便用再大的熱情仔細的觀察也只能了解這個地區,這個民族的一鱗半爪。我甚至放棄了想把他們表達出來的努力,儘管我可以以旅行者的視覺話出一張草圖。 閒步大街,隨着人流從一家商店到另一家商店,就可以感受到當地的民俗和傳統。他們似乎蜂擁而來,從四面八方壓迫着你。而這種美妙的感受正是我旅行所追求的,可以使我對這個城市,這個民族了解的更多深入,審視它,感受它,一天到晚由着性兒反反覆覆地欣賞它。 儘管大多數現代化城鎮都想方設法把城市建設的舒舒服服,然而,無論走到何處,總是人潮泛濫。黃昏,當你散步於公園,你會發現大批的人群擦肩而過;當你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徘徊,也總會有閒逛的人攪和你的清淨;甚至你轉入胡同或小街,都能看到人頭攢動的窗戶;擁擠的小道內停滿了汽車。 然而在阿壩,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遼闊,壯美,說它有多美就有多美。更讓人讚嘆的是,那些古老的寺廟和傳統的民居點綴其間,賦予他一種和諧。這個場景中每一種成分都顯示出那壯麗的美,也顯現出這個民族的獨具魅力。再沒有一個地方能造出如此實在的景觀了。 朋友阿戈是土生土長的阿壩人,曾當過喇嘛,現在還俗干起了專業攝影。在他的嚮導下,我們參觀了一座座寺廟,拜訪了一戶戶藏民的家。在我們去阿戈小舅舅家的路上,看到一戶人家正在蓋房,我們停下了腳步,用眼睛和相機觀察着他們。 勤勞的藏族婦女笑迎着我們,一群小孩也好奇的圍觀過來,在我們用相機對準時又紛紛散去,這場景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對什麼都好奇的小心靈。婦女們用竹框來回運土,男人們用他們健壯的手臂將泥土建成堅實的土牆。藏族悠揚的歌聲襯托着勞動的氣氛,這場面,溫情感人。 藏民告訴我們,他們的房子堅實耐用,能經受再大的風吹雨打,這樣一座房子,造價在十幾萬到二是幾萬不等,牆上畫的紅黃白等線條代表吉祥,房內全部木結構,一樓供牛羊棲息。進門往左,沿樓梯上到而樓,兩邊廂房堆放雜物及牛樣飼料,過道走廊掛有很多轉經筒,每次經過都順手轉經。拐過屏風是廚房,廚房位於屏風后面,屏風的櫥窗里擺放着各種陶器。正對着是客廳,有沙發和木製茶几,茶几旁邊放着精緻的烽火爐,爐內長期熱着酥油茶和磚茶,有客來可以直接飲用。 客廳兩邊是臥室,室內很簡陋,沒有床,沒有裝飾,人們就躺在厚厚的藏族地毯上入眠。閣樓是藏民最引以為毫的地方,那裡設立着經堂,藏族人每戶家裡都有,只不過豪華程度不同。經堂內金碧輝煌,正對着牆上立着成百上千的佛像,牆壁四周掛滿了唐卡,每張唐卡都有一個精彩的故事。房頂的石柱上畫着各種佛教故事和佛像。比起簡陋的客廳和臥室,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在同一個屋子裡。虔誠的藏族人民把一生的心血全部花在經堂里。 藏族人民以放牧為生,牛羊是他們最親密的夥伴。朋友阿戈的舅舅已經擺脫了傳統的生存方式,經營起商品流通,來回奔波與尼泊爾、印度和阿壩之間,通過商品交換獲取經濟利益。據他介紹,現在從事這種買賣的藏民已經有很多,還有很多藏民以手工製作藏族飾物為生,他們有很高的技藝,可以創造出各種精美的民族飾物,阿壩縣城幾乎全部是這種商店。 阿壩是個待開放的地區,據阿戈說,今年開始,阿壩有可能對外開放旅遊,他也正在準備把家該為旅館,供旅行者食宿,旅館的主題定為旅行、攝影和宗教。他是位有心人,利用地域的優勢收集了很多主題相關資料,拍攝了很多民族風情的照片,他夢想有朝一日人們能夠通過他這裡了解阿壩,認識阿壩。 兩日的阿壩逗留實在是太短太短了,可以說對於阿壩,我寫的僅僅是第一印象。然而,就是這第一印象已經在我心中激起萬端感觸。本文就是在這種魅力尚未消減之際重新玩味的結果。相信等阿壩正式對外開放後,會有更多的旅行者踏入這片令人讚嘆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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