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我20歲的時候
—寫給當代的大學生（外二首）

當我20歲的時候，
不是坐在這明亮的課堂，
而是在那遙遠的山鄉......。

每天雞鳴即起，
背上沉重的糞筐，
吸一口山野的清風，
爬向那高高的山梁。

晚上收工回村，
頭頂滿天星光。
帶着一身汗水，
和那泥土的芳香。

烈日炎炎下，
我們接受大自然的檢閱；
狂風暴雨中，
我們走在人生的課堂。

也曾有過無數的幻想，
卻常常圍繞着美麗的山鄉；
也曾有過初戀的甜蜜，
但不在這花前月下，
而在那幽幽的炭火旁。

勞動的間隙，
和鄉親們談起了未來的夢想。
我手指山下，
那山環水繞、綠樹掩映的村莊：

“有一天，我要叫這
群山都長滿花果，
山下是波光點點，
漁船在穿梭來往。”

二十歲的青年啊，
充滿了激情幻想！
二十歲的青春啊，
到哪裡都發出閃光！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去幽會自己心愛的姑娘。
在那土牆圍成的小屋裡，
顫抖的手，第一次觸到了
那滾燙的乳房。

在閃爍的炭火旁，
我們談起了各自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上大學，
她的理想是進工廠。

幽幽的炭火，
映着那山花般清新的面龐。
帶着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年輕的心啊，
在一起碰撞。
......。

如今又是二十年過去，
我早已走上大學的講堂。
而她，當年的姑娘，
與我二十歲的青春一起，
仍留在那靜靜的山鄉......。

2. 夢

多少次，在夢中，
我回到
那炊煙裊裊的小村，
背倚着青色的大山。

我坐在農家的小凳上，
眼前是炭火閃閃。
鼻中充滿烤洋芋的芳香，
和着那濃烈的水煙。

我又見到了隊長，
他從火中取出一隻洋芋給我，
我一口把洋芋吞到了肚裡，
卻什麽滋味也沒有。

隊長老婆發話：
“你離開我們多年，
吃過山珍海貨，
怎能把烤洋芋的滋味記得。”

隊長在一旁接茬:
“這幾年可把你們知青累咂，
以後到城裡工作，
怕再也不回這山窪！”

“—我沒有忘記烤洋芋，
夢中也常與你們相會。
我若是有下輩子，
還來這裡插隊！”

......
多少次，在夢中，
我回到
那炊煙裊裊的小村，
背倚着青色的大山。

3. 孤傲的大雁 — 獻給心中的你

原序：yy年夏，京城逢百年罕見之酷熱。XX所宿舍持續34 oC，夜不成寐，得詩一首。

你在哪裡呢？
讓我苦苦地尋覓。
難道你是天上的星辰，
時刻在吸引我，
卻可望而不可即！

茫茫人海中，我每天都見到你；
浩浩網絡上，我每天都聽到你。
——那迷人的曲線，
健美的雙腿，
還有那
清脆、悅耳的聲音。

當我們四目相對，
何必又匆匆逃離。
我相信自己
有豐富的內涵，
願你也不單是
美麗的軀體。

坐下來談談吧，
我們只有一次機率。
既然我們
飄浮在地球上六十億人海中之一滴，
呼吸在宇宙中一百億年之一刻，
卻在此時此地萍水相遇。
（為什麽恰好是你我呢？）

我是一隻孤傲的大雁，
不畏艱辛、風風雨雨，
執着地飛向那
溫暖的南方，
不停地在與
風浪搏擊！

在孤獨的旅行中，
多麽渴望遇到
一位忠實的伴侶。
有了你，
艱苦的旅行將不再寂寞，
單調的覓食也有了樂趣。
（沒準還會增添一隻小雁？）
我為你分擔
旅途的艱辛，
你為我提醒
人類的槍彈。

我願將旅途中的所見所聞，
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也將與你分享
無論是最後一塊食物，
還是找到寶藏的秘密。

讓我們一起飛吧，飛到那
古木參天、花團錦簇的
伊甸島，
在那裡共度
人生短暫的
美景良宵......。

（原作於1998～1999，2002年1月修改並貼於萬維網，歡迎轉載，版權歸RZ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