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收音機里放着首歌,“多想再和父親一起跳舞,那最後的舞步。。。”有幾分傷感,又有幾分甜蜜回憶在裡面。
給遠在北京的父親打電話問他節日快樂時,他有點糊塗,我才意識到中國這個節日還不是很家喻戶曉。不過父親還是高興的,告訴我說一個電話,他就很開心了。
在這裡,早就有商家造勢,禮品店給父親準備的禮品也樣樣排出,什麼啤酒杯,香煙盒,打火機,開瓶器,瑞士軍刀,反正是男人用的小玩藝,精緻裡帶點粗曠。和男朋友逛商店給他父親挑禮物時,我不由想念我的父親,看到一對精緻的小酒杯,就想到父親有時喜歡喝兩口二鍋頭,而我,好久沒機會陪他喝幾口了。站在酒杯前我有點發呆,他走來問我想什麼,我就告訴他想起陪父親喝酒的日子。
“明天父親節,你來我家吧,反正你在這裡沒有家,就把我父親當你另一個父親好了。我父親說了好幾次想見你了。明天我妹妹和她男朋友也在,你就見到我一家人了。好嗎?”他擁我如懷,我可以感覺到他滿心的憐愛,已經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提起了,我這次終於點了頭。
在他家,當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吃晚餐時,我恍惚間又回到自己的家。盤中不是烤雞腿和土豆,而是豬肉粉條,杯中不是白葡萄酒,而是二鍋頭。我的父親平時是個內向沉默而寡言的人,不過喝了點酒,話就會多一點,而且往往出語不凡,叫人捧腹。記得一次我耍賴不肯喝罰酒,父親就嘿嘿一笑說了四個字:“頗有母風。”當時在場所有人都大笑,連母親也是邊捶父親邊笑出淚來。此時看到他們父子彼此之間逗笑,插科打混,看到他父親興奮的笑容,明白了什麼是天倫之樂。可是,我卻沒機會和我的親人享受這些了,再想到幾天后的中秋,就更不由有點淒涼。
飯後幫他母親收拾杯盞時,他父親說這個節日好愉快,家裡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我在想,我父親母親一定也感覺到過孤獨寂寞,特別是子女遠在海外,那種牽掛,我現在才慢慢理解。也許是因為自己年齡也大了,終於明白人生里一些東西。
“多想再和父親一起跳舞,那最後的舞步。。。”這旋律又出現在我腦海里。記得有個什麼調查顯示,如果可以重新生活一次,不少人選擇會多一點時間給自己父母,往往也是永遠失去他們後才感覺到那份無法彌補的遺憾。
回到家,我又一次撥通北京電話,對父母說,你們休息休息,來我這裡度個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