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反動了也。。。 哈哈哈哈。。。
本文開頭說過,莫言小說中的兩條藤蔓,最後匯聚在200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生死疲勞》裡。這是一部真正的傑作,但其中的精髓還沒有被文學評論界深刻感受到。這部作品的“輪迴”結構,是寫長篇小說時作家夢寐以求的結構。這種“簡單”的結構,可以把作家從敘事/結構的繁重任務中解脫出來,他因此能夠從容而天馬行空地對輪迴成驢、牛、豬的主人公西門鬧分別敘述。語言極有彈性,敘事生動,想象力豐富。我特別欣賞莫言在小說中輕鬆地把握敘事、人物角色轉換的能力。原地主西門鬧土改時被工作隊在河灘上崩掉腦袋後,他家的長工藍臉就變成了新時代的主人,並且娶了他的媳婦,住了他的家。含冤死去的西門鬧深感冤屈,在閻王爺面前絕不屈服,所以,地府的裁決者為懲罰他,判決他帶着前世的記憶(不給他喝忘憂湯)輪迴到陽間做牲畜,而且是投胎到藍臉的家裡,親眼目睹着人世間的滄桑變化。他先變成驢子,驢子死後還不服,又被罰投胎成牛,牛死後他繼續不服,再被判投胎為豬。其中“西門豬”一章寫得汪洋恣意,想象磅礴,過了好多年,我都記憶猶新:高智商的西門豬帶領牲畜欄里的豬們反擊人類的統治,英勇戰鬥,跳出豬圈,一路衝殺,突破人類獵手的重重包圍,勝利地渡河來到河中小島建立自己的獨立王國,終於自由自在地過上了無拘無束的快樂生活。這個故事很容易令人想到《西遊記》裡的孫悟空和他的自由王國“花果山”——小說中,現實和浪漫以荒誕的詩意,在一頭生命不止、戰鬥不息的豬王身上深刻地體現出來。其中的隱喻效果極其鮮明。